翌日学校:
“莉莉,听说你昨天和黎笙升一起去看路演了啊。”
刚进校门,一群女生就围在李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好奇的问东问西。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吵得黎笙升感觉头都要炸了。干脆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见黎笙升这样大伙也见怪不怪了,黎笙升总是不合群的那一个,以前还有人愿意找她玩,渐渐地身边只有李莉一个好友了。
“呀~升升也去了啊!不会光顾着玩你的手指了吧。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啊,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去这种公共场合,你更适合待在家里玩你的手指呢。”
黎笙升闭了闭眼,想都不用想声音的主人是王佳佳。
黎笙升并不想搭理她,反正都是徒劳。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王佳佳总是针对她,但是王佳佳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索性就当是总有一只令人讨厌的狗在对着她狂吠。
思及此,黎笙升幻想了一下王佳佳变成狗的样子。别说,有点好笑。
在王佳佳开口的时候围着李莉问七问八的百灵鸟们已经安静了下来,黎笙升的低笑声在安静的氛围里尤其突兀。
听到黎笙升的笑声,王佳佳认为她蔑视了自己,旋即炸了毛:
“黎笙升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谁都知道你只是李莉的一条狗而已。”
黎笙升低着头,并不做回答。到是一旁的李莉看不下去了:
“谁说升升是我的一条狗了,”李莉翻了个白眼,嗤笑了一声指了指王佳佳身旁的陈思淼和杨佳琪,“比起升升,你不觉得你身边的这两个小~姐~妹~更像两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她们本来就是我养的两条好狗啊。”
王佳佳不屑的反驳,没有注意到陈思淼和杨佳琪并不好看的脸色。
杨佳琪率先忍不住了,拉着陈思淼拔腿就走。王佳佳还没搞清状况,但是还是追了上去。
“王佳佳你是真蠢啊。”李莉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也拉着黎笙升回教室了,黎笙升手动忽略那些看戏的眼神。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往后的日子都很平常,黎笙升的初中生活转瞬即逝。
转眼迎来了暑假。
这天黎笙升睡得正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就接了起来。
“升升,对不起啊。”
刚到李莉这么说,黎笙升直接清醒了。
“怎么了莉莉?”
“我……”李莉哽咽开口,“我要回云城了。”
“怎么这么突然啊。”
李莉没有回话,只是小声啜泣着。
察觉到李莉状态不对,黎笙升抓起手机飞奔下楼,叩响李莉的家门。
李莉打开门,黎笙升关心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一把把黎笙升抱住,动作幅度之大带的两人都踉跄几步。
黎笙升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李莉,过了一会李莉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抹了把眼泪就带黎笙升回到了房间。
“说吧,怎么回事。”
李莉把玩着手中的挂件,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没有直接回答,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爸妈真的那么爱我吗?”
“怎么会这么说,你爸妈挺爱你的吧?教育和陪伴他们都给了吧。”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云城呢,我搞不懂。”
黎笙升将刚剥好的橘子塞入李莉口中,手上动作不停挑着橘子上的白丝,安慰李莉:
“估计云城的教育资源更好吧,你留在盐市也没啥事不是吗。”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啊。”李莉抱臂环胸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升升你舍得我离开吗?”
“不舍得,那咋办呢。你走了之后记得常回来看我。”
“好吧,但是我爸怎么敢凶我的,呜呜呜。”
一想到父亲竟然为了这种事凶自己,李莉的眼泪便夺眶而出了。
黎笙升一手拍着李莉的背以表安慰,一手给李莉喂着没有白丝的橘子瓣。
“没事昂。”黎笙升有点词穷,不太会安慰人:“我不好几年没见着我爸妈了吗?伯父肯定不是故意的。”
李莉趴在黎笙升的腿上哭泣着,抬头看着黎笙升。眼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睛晕染着红色,看着好不可怜。闻言注视着黎笙升。
“伯父伯母不是过年才回来吗?”
黎笙升被盯得心虚,不自在的偏了偏头躲闪着李莉的目光。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词地开口:
“回家了啊当然。”
看到黎笙升心虚的这个样,李莉猜到了□□。直言不讳到:
“昂~我知道了,回的不是这个家,他们根本没回来吧。”
“嗯。不说了,你什么时候回云城?”
李莉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纸箱,下床,走到书桌前蹲下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箱子。
郑重地放到床头柜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闷闷的:
“后天。”
“好,我到时候去送你。”
“好呀,你等一下回去的时候把那个箱子拿走。小心点拿,用双手捧会好一点。”李莉往厨房走去,顿了一下回头看黎笙升:“升升,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家吧,我会好好休息的。”
“好。”黎笙升上前捧起箱子,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去。
箱子不是很重,但是很大。黎笙升抱起箱子堪堪能遮住眼睛,只能目视前方。每一步都走得颇为谨慎,一个不注意差点摔了一跤,还是李莉过来搀了一手才稳住身形。
“没事,你去休息吧。”
有了这次的意外,黎笙升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走到门口,黎笙升还是和李莉道了别才离去。
到了家里放下箱子,黎笙升解开卡扣,扒拉了两下碍事的装饰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是个乐高的城堡,黎笙升不太懂这些,但是看这个城堡的精细程度,李莉绝对拼了很久。
黎笙升拿了一个和城堡底座相匹配的玻璃罩给城堡盖上了,在家里转了一圈还是电视柜上的那个空位最契合也最显眼,从玄关抬头就能看见。把电视柜和城堡都擦了一遍,就给摆上了。
黎笙升热火朝天地干了半天,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家感到十分满意。
“爸爸,爸爸来电了~爸爸,爸爸来电了”
戏谑的铃声在房中响起,黎笙升回到房间拿起手机:
“喂,我是黎笙升。”
电话那头迟迟不语,黎笙升看了一眼手机感到疑惑,手机也没坏啊。
黎笙升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耐下性子等父亲开口。
“升升,我明天回来。”
“嗯。”
陷入沉默,黎父和黎笙升都在等对方开口。
“您还有事吗?”
黎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想明天亲自和她说可能会更好,只是深深地叹息一声便挂了电话。
黎笙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
黎笙升心中百感交集,有开心、有激动,但是更多的还是感到不真切和不知所措。
她看了眼整洁干净的家,伸了个懒腰便回房休息了。
此时电话对面的黎父感到十分担忧,不自觉皱紧了眉头。对于明天的见面感到深深地不安。
黎母进来就看到黎父满脸忧愁地盯着手机,劝解到:
“她会接受的,别担心。”
黎父揉了揉太阳穴,往沙发上一摊,疲倦地开口:
“可是小黎她,哎,还是我们亏欠她太多。明天要不然还是我自己回去吧,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们偏心,她终归还是个孩子,总会心里不平衡。”
黎母显然不太高兴,双手一插瞪着黎父:
“黎勇军,你想干嘛。小黎是你孩子,依依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依依已经三岁了,他总归还是要见到自己的姐姐的。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良心喂狗吃了黎勇军。”
黎父赶忙安慰她:
“花花,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要么我们三个一起回去,要么都别回了,这事没得商量。”
黎唯依登登登的跑了进来,一头扎在了黎母怀里,软糯糯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
黎母冷硬的脸庞在看到黎唯依的一瞬间柔和了下来,笑呵呵地。
“没有吵架,小依依想不想出去玩?”
“依依要出去!依依要玩。”
扭头看到黎父僵在原地,冷哼一声便抱着黎唯依出去了。黎父急忙跟上。
“我还是觉得要给小黎一些缓冲的时间。”
“她总是要接受的,小依以后不还得依靠这个姐姐吗?反正小依必须一起回去。我不可能委屈他。”
一顿协商无果,黎父无奈妥协。
黎笙升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多出一个弟弟。
夜深了,家家户户的灯陆续都暗了下去。
黎笙升坐在落地窗前,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又是个无眠夜,她决定亲手做个蛋糕来迎接父母到来,天色微亮她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一直忙到下午,黎父来电。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车去了机场。
成功与黎父黎母碰头,黎母见到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念只有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怎么穿成这样。”
黎笙升看了看自己的穿搭,其实是很正常的穿搭,不过对比黎母几人确实普通。
“对不起,母亲。”
黎母没有搭理黎笙升,只是关心着黎唯依。
见母亲专心致志地整理着面前小男孩的衣服,黎笙升这才注意到他:
“这是表弟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是你亲弟弟啊!”
见黎母心情不好,黎父站出来打圆场:
“这是我和你妈在港城生下来的孩子,你的弟弟。”
“你们把他带身边?”黎笙升盯着自己的父母,感觉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他们。
气氛有些尴尬,黎父将黎唯依推出来,让他和黎笙升打招呼。
“这是你姐姐去打个招呼吧。”
小小的人儿有些拘谨,躲在黎母身后怯生生地对着黎笙升打招呼:
“姐姐你……好,我叫黎唯依,叫我依依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