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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自从陈建离开升平之后,王名华和张军吵架的次数倒是少了。

    可王名华似乎对这个家更不上心了,不过张宁蕴和张一筠也不在乎。

    如果真上心起来,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后来,她想要出去工作了,去南安。这也是她当了妻子、当了儿媳、当了妈妈之后,第一次出去工作。

    经过亲戚的介绍,她进了加油站。不过工作都从来不容易。

    最开始说得好好的,突然别人又不离职了。

    王名华躺在床上接电话,“啊,唉呀,这人怎么这样呢,不是说要走吗?”

    张宁蕴在旁边听着,听到了王名华的无奈、失落,甚至有点气愤。

    没过多久,那个人又打电话说,又能去了。

    王名华的心情也由阴转晴。

    她在走之前,还给家里找好了阿姨,负责平时煮饭。

    一筒,二条……

    麻将桌上,零零散散麻将被扣在桌上的声音,女人打麻将永远比男人温和。没有摔的声音,也没有脏话连篇。

    这是女人的“推杯换盏”。

    “名华,你真要出去工作啦?”

    “是啊。”

    “那孩子怎么办!”

    “她们这么大了,难道还需要人带吗?”王名华语气中透着洒脱和率性。

    大多数父母都是这样想的,若是出去工作,怕孩子没有人带。

    但对于王名华来说,她不太有这方面的顾虑,也不想把这些作为顾虑。

    她当妈妈时很早,大约二十岁出头。后来,她也常说,她的确是在不知道怎么做妈妈时,就生了孩子。

    也经常不顾是不是在孩子面前,就说她这辈子最不应该的就是结婚生孩子。

    “那你们家饭谁煮,张军那么忙,肯定不行?”

    “所以啊,你们哪个想来嘛,找个人呗。他张军是老板的嘛,还怕这些啊”

    老板?话里话外,看似奉承,实则全是嘲讽。

    外人也许不知道,可了解她们家的人不会不知道。

    她们家也挺难的,张军这个外人看来的老板。也许过得还不如在外进厂的每个月拿点固定工资的人来得轻松。

    突然,一个女人开口了,“你们家需要人煮饭啊,真的吗?”

    “是啊,怎么,你来不来?”

    “是真的,就去啊。”

    这个女人,张宁蕴非常不熟悉,可以说以前没见到过,她只知道从第二天开始。

    家里就多了一个煮饭的阿姨,她叫她沈阿姨,张军她们都叫她沈姐。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最开始一点不熟悉的阿姨。在后面,她会很依赖她。

    王名华的工作,只能两天一下班。不过也许是南安离升平有点远,她也并没有两天一回去,她经常住在王名青那里。

    究竟是不是每次都在王名青那儿,张宁蕴不想深究。因为她知道这大约是不可能的事。

    可实际,她跟那个人还有没有联络,谁也说不好。

    不过王名华不在的那一年,张宁蕴和张一筠过得很自由,甚至可以说轻松快乐。

    她们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去学校。晚上照样吃完饭,帮忙扫扫地,然后走夜路回新屋休息。

    晚上,张一筠会赶作业。而张宁蕴会选择在客厅看电视,等着张一筠。

    自从她俩住之后,电视也没有被管得太严了。

    张宁蕴时不时还想下午就开始看,边做作业边看。而张一筠会毫不留情得关掉电视,“现在不准看,晚上再看。”

    她的话,张宁蕴不想听,可还是下意识的接受。

    可能出于读书天看电视,她本身就心虚。又可能就是单纯的“血脉压制。”

    陈建走了没多久,王名华和张军就分居了,张军独自住在老房子。

    不管老房子楼下有多么乱,只要打开二楼的门,里面特别干净。张军不细腻,可很难得的是,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跟张化,还有他妈妈一样。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张化爱干净更甚,哪怕是地上有一根头发,她都会把手沾一点水,然后把头发给清理掉。

    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张宁蕴也有点强迫症。见不得脏乱差,甚至到了看到不干净的画面,吃不下饭的地步。

    她们后来彻底单独住的时候。她特别讨厌有外人去她家里。因为看着一双双脚踩在地上,都会让她很厌烦。

    在张宁蕴的印象里,那一年王名华很少回来。她和张一筠也不想,因为有她俩彼此做伴,反而更开心,也更自在。

    张军和王名华最开始分居的时候,也有叔叔阿姨帮忙劝,甚至直接把张军的被子都搬到新房子去。

    然后开着玩笑的把张军留在了那里。

    可铁了心要走和铁了心不留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听他们的。

    别别扭扭的过了一夜,还是忍不住吵架。

    没过两天,张军又搬回去了。

    这下,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夫妻俩的私事,即便大家都是朋友。

    也不好多加干涉。

    从她俩吵架开始,压力就给到了张宁蕴和张一筠,所有人都要跟她们姐妹说。

    “你们要劝劝你们爸妈,你家人在一起多好啊。”“以前那么好的一家人,现在成了这样,你们做子女的也要劝劝,再怎么样,她们也会听孩子的”……

    张一筠有时听不下去,也会强忍着不耐烦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她们有自己的选择。”

    而张宁蕴好像漠不关心,随时准备附和一句,“对啊。”

    还会若无其事的笑笑活跃气氛,她早就麻木了。

    有时甚至会开开玩笑问王名华她俩什么时候离婚。

    自从家里成了那样,谁都不好过。可张宁蕴和张一筠心里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和理解。

    她从来不求所有人都共情她,或者有同理心。

    因为这太奢侈了!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在某些时刻特别希望父母离婚,因为比起无穷无尽的吵架,彻底的分开未必不好。

    张一筠要比张宁蕴大四岁,在张宁蕴五年级的时候,张一筠就要考高中了。

    她们那边最出名的高中是南安的存艺学校,是但凡考上这所学校就会被当做别人家孩子看的程度。

    而且这所学校原本也只有“别人家的孩子”才考得上。

    那段时间,张家最在意的就是张一筠考高中的事情。

    她成绩虽然好,但也在存艺高中和其他学校中纠结。

    她和她的两个同学,一起去南安考试。

    后来,由于想着存艺高中把握不是很大,所以选择了南安二中。

    这所学校也很好。

    “我觉得存艺的风险有点大啊,还是南安二中比较好,离大姨家也近,而且离你二姑家也近。把握还大一点。”王名华细细的给张一筠分析。

    张一筠也妥协了。

    她其实想去存艺,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很喜欢存艺高中那一进校园那两旁的树。

    高耸挺立,郁郁葱葱,从大门一直到教学楼,那是小说里的画面。

    是青春的气息。

    张一筠从小就喜欢看书,自然小说居多,她喜欢这种意境。

    虽然没能考存艺,考上南安二中,也是很令人开心的。

    夏天,王名华带着张一筠她们走在路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请问是张一筠的家长吗?”

    “是啊,你是哪位?”

    “您好,张一筠同学已被我校录取。”

    “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

    王名华看似有点淡定的语气。

    连续两个“好的”把她藏在淡定下的激动暴露无遗,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无论是张军,还是王名华。包括张一筠和张宁蕴。

    她们全家人有一个共同的本事就是,无论有多么高兴的事情,都可以故作淡定。

    可拙劣的“演技”又老是容易被人看破心底。毕竟真心高兴是掩藏不住的。

    故意掩藏往往又最明显。

    王名华在外人看来,从来都是温柔的人。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及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甚至包括张意冉,都不下三次的说过王名华温柔。

    王名华的确不比王名青那么强势,但也许是从小张宁蕴就看着,所以她也说不出王名华的温柔。

    但跟凶的人一比较,又说不出她凶在哪里。

    其实王名华很会跟人打心理战。

    以至于张宁蕴经常都只能一脸不可置信的问着,“啊,温柔,我的天啊,她温柔吗?”

    王名华看似特别好相处,其实骨子里也有种隐藏的冷漠和疏离。

    面对孩子,她没有一味付出的母爱,有时也会带有怨气;面对父母,她没有无限的耐心和关照;面对兄弟姐妹,她也会有在背后怀疑和吐槽的时刻;面对朋友遇到不好的事情,她会在电话那头,义正言辞,甚至态度比当事人还激动的帮着说话,可掩盖不掉她本身的事不关己……

    而对于张宁蕴来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人本就如此。可她始终有一个最大的心结存在。

    这与她是否温柔无关,与她是否冷漠更无关。

    接到电话的那天下午,她高兴的说着,请张一筠张宁蕴,还有邓致和邓澄一起去吃饭。

    下午,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王名华就带着张一筠去买开学要用的行李箱了。

    她们走了很多家店,选了很久,最后选了一个紫色的箱子,不算大,五百多。

    其实五百多的行李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贵的。对于她们家来说,也算是。

    可王名华有的时候买东西,尤其是高兴的时候,真的是不看价格那种。

    有的时候,一个大的名声,一个过分夸大的名头。就会令人产生很多很多误解。

    张宁蕴清晰记得小时候在班上,因为所谓的家里“有钱”,而被投来的目光。

    黑板上滋滋作响,是粉笔摩擦出的声音。语文老师在写字,下面的学生坐不住,在课堂上就吵闹起来。

    老师不会有绝对的耐心和客气,讲话也不会一套一套,而是有点打击自尊的说,“都不需要抄吗?都不需要读书考大学是不是,我不信你们全是老板的女儿!”

    这话一出,很多人盯着张宁蕴看,她自己也察觉到了。

    微微把头低了低,若无其事的抄写黑板上的知识点。

    这位老师对张宁蕴一起都挺不错的,虽然只教了她一年。不过感觉得到她对她的上心。

    不停的夸她字好看,说又快又好。让她和课代表一起改卷子。还会在她和乐颖吃不下饭,倒掉的时候。

    关心询问,然后说一句,“你们也太斯文了。”

    她对乐颖好,其实都能知道原因,毕竟乐颖的爸爸是学校的老师。又升了领导。

    就连饭堂打饭的阿姨,也会对乐颖另眼相待,给她打饭的窗口也常常会在另一个。

    大人们不会想到其他孩子心里会不会有什么,可小孩子也从来不需要大人的顾虑。

    因为事都看在眼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懂。

    所以张宁蕴也并不认为语文老师对她的好完全没有理由,也许众人眼里的她家有钱就是最大的原因。

    还有一次,一群学生一起大扫除。大家都围在一起痛斥扫地累人。

    “唉,我腿都要断了感觉。”

    张宁蕴也跟着吐槽一句,“明天还“瘸”着腿来学校。”

    有人跟着苦笑,有人一脸生无可恋。突然,一个男同学说了句,“你家那么有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进来呗。”

    脸上挂着的是不屑与嘲讽,语气透着看不起和斥责。

    顿时一片安静,张宁蕴也尴尬。

    只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她没有在意某些别人的针对,她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很多年后,她也依然想不通。

    唯一猜想得过去的,就是那时的她与别人太不同。所以有人就是会对大部分人好,对那一小部分不好。

    就连张一筠在班上,一群初中生里,也没逃过这样的经历。

    事情本身不会因为年龄和成熟与否就不发生。

    它只会存在,等着当事人去面对罢了。

    阳光刺眼,五个人在街道窜来窜去躲太阳。终于到了汉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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