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柳将毛球送回军营,阿念便随相柳到了他在另一座山上的小木屋。
小木屋位于一个陡峭的山崖上,看起来像猎人落脚的地方。
“你害怕吗?”此山高耸入云,十分险峻,相柳不希望她害怕,又莫名希望她再靠自己近些,此时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崖壁上借力,带她上去。
如果毛球恢复了,就可以直接带他们飞上山崖,无需如此麻烦,这麻烦却正好合了相柳心意。
怀中女子身上清冷的梅香不停地涌向相柳,他感觉很不自在,却不舍得放开。
阿念的双手虚抱住相柳的腰,她已见识过三万里的高峰,又如何会害怕这小小山崖。
可对上相柳关切的眼神,却下意识点了点头。
相柳见状微笑道:“那你再抱紧我些。”阿念闻言两颊绯红,也依言抱紧了相柳。
虽然阿念从小所受教导要她端庄得体,万不可与不是自己夫君的男子如此亲近。
可这是情急之下嘛,阿念宽慰自己,相柳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陌生男子。
好细啊,相柳的腰肢竟比女子还细?!不确定,再摸摸。
阿念上下其手,相柳更加不自在了,只得冷声道:“别乱动!”
说完发现刚刚态度不太好,又连忙温声找补:“我是怕我们两个都掉下去,不是故意凶你。”
阿念撇撇嘴,道:“好吧。”哼,等以后有机会本王姬一定要摸个够。
相柳觉得得赶紧上去结束这奇奇怪怪的感觉才好。
“闭上眼睛,把头靠我怀里。”相柳不自在道。
阿念疑惑却也照做。
相柳立刻提速,不过几息已到了山崖上。
“可以放开了。”落地后,阿念依旧依偎在相柳怀中,相柳出声道。
阿念闻言连忙放开相柳,看天看地看云就是不看相柳。
等阿念真的离开了相柳怀中,他才后知后觉地不舍起来。
他上前轻轻握住阿念的小臂,道:“走吧。”又引着阿念走进小木屋。
此屋虽然简朴却整洁干净,赶了几个月路的皓翎小王姬完全可以适应。
毕竟大荒荒野之地众多,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落脚之地,钱也需要花在刀刃上,不是每次都能住上上好的客栈。
相柳见阿念没有露出异色心中更加欣喜,随后又觉得自己在莫名其妙高兴些什么。
他靠近阿念轻声道:“屋外有水,塌上的被褥是干净的,我看你随身带有包袱,就不去给你找衣物了,下午我再来接你。”
阿念下意识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我睡在此处,那你呢?”
相柳看着她笑道:“当然是回军营。”
阿念这才发觉自己居然问了这么离谱的问题,此处只有一张塌,总不可能叫他……叫他……打住,打住,阿念面色绯红,停止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相柳欣赏了一会儿阿念脸红的样子,才对她说:“那我走了,晚安。”
“晚……晚安。”
相柳得到回复后微笑着离开。
阿念洗漱过后便到塌上休息了下来,接连赶了数月的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伴着被褥上冷冽的幽香,阿念陷入熟睡。
*
当天微微亮时,阿念便醒了过来。
这是十年如一日晨起练剑形成的习惯。
她更衣过后随意梳了个发髻便要出门练剑,她记得之前在院落里看到一些树枝,倒是可以将就一下。
流英传授她剑术时说,她年纪太小,不宜杀伐过重,剑虽是君子之兵,可没有什么兵器是不杀人的。
故在瀛洲时,她练剑只用木剑,下山时,也只带了一些细软。
阿念推开屋门,便见一白影从山崖上跃上来。
清风送来了他身周冷冽的幽香,与被褥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相柳!?”
“是我,吓到你了吗?”
“无事,你怎么这么早?”“你怎么这么早?”
异口同声,二人相对而笑。
相柳走近阿念,道:“我想着万一你醒了,便去镇上买了些早食。”
阿念这才发现相柳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体贴啊,阿念心中感叹,面上微红。
“正好还热着,我们一起进去吃。”
“好。”阿念甜甜道。
两人坐到屋内唯一的木桌旁用早食。
相柳先放下筷,而后便用余光观察阿念,她换了一身绿色的衣裙,发髻也与昨日有所不同,如水的墨发仅用一根梅花簪固定起来,昨夜是另一根梅花簪,他暗暗记下,她喜欢梅花。
待阿念也放下碗筷,相柳才笑着对她说道:“多年不见,你已会自己疏发髻了,来时我还想这次要带你去找谁梳妆。”
只因他语气实在温柔,阿念也生不起他的气来,只骄傲道:“本小姐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
“这个也是仙山瀛洲上的前辈教你的?”相柳试探地问道。
“对。”阿念笑着点头,十分开心的样子。
相柳见状,心中有些酸溜溜的,只庆幸那前辈是位女子。
“你还学了些什么?”相柳又问道。
阿念这才想起她本是要晨起练剑的,她的剑术已经小有所成,离开瀛洲前流英告诉阿念,给她的荷包上有她施下的术法,可以掩盖她身上高等神族的气息,又要她在旁人面前以轻纱遮面。
因此,她在路上遇到的去挑衅她的都是些小喽啰,实际上,她还未与真正的高手过过招。
阿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相柳,面前不就有个高手:“我听说你是大荒数一数二的灵力高手。”
相柳被看得不好意思,只道:“怎么了?”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暗喜,要我护送你去北境吗?你开口我就答应。只要你的朋友不是辰荣义军的敌人,我也一并救她出来。
“你可以跟我过上两招吗?”阿念很是期待。
“你?”相柳狐疑。
“对。”阿念点点头。
相柳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好。”
二人到了屋外,相柳问道:“怎么比?”
阿念在地上挑挑捡捡,挑了两根树枝,递了一根给相柳,道:“我听说你的弯刀很是厉害,你出你的刀法。”
相柳看着阿念手中的树枝,问:“那你呢?”
“我使剑招。”说着,阿念挽了个剑花。
相柳见阿念确实像会使剑,道:“不曾见你佩剑。”
阿念原话送回:“也不曾见你带刀。”
相柳心想,来见你,怎么好带刀。
“那,开始吧。”
“好。”阿念点头。
起先,相柳用了一层功力。
阿念竟可以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看起来还很轻松的样子。
那,再加上一层好了……最后相柳使了三层功力,阿念竟也跟他过了百招。
阿念败下阵来,已是气喘吁吁,灵力将要耗尽了,相柳赶忙给她输送灵力。
阿念看着相柳,心中有些不服气,又有一些崇拜之情:“你果然很强。”
相柳微笑道:“我比你多修炼了数百年,你已经很厉害了。”相柳的战斗经验是在无数次死战中练成的,不胜便要死,自然与阿念不同。
阿念闻言心中却没有好受多少,只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赶上他才行,为什么一定要赶上他?她也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