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松城天气骤降,空气中夹杂着湿气,长夜中的哽咽更为突出。
顾柏翎蜷在顾家老宅子房间的角落,松城似乎一直这么冷,“裴松鹤,你骗我……”男人的嗓音像破旧的风箱,记忆中那人好久没来见他了,梦越发的少,长夜变为折磨,从前的欢愉无限地退散,余留下一人孤寂的苦涩。
“他们都说我疯了”他自言自语着“说你死了”……月光照射下,这脸上有着病态的白,也许确实是疯了吧,从裴松鹤确认死亡那一刻就已经疯了。
“好像你是不该来看我的,我是罪人……”顾柏翎看向空中高悬着的月,眼前闪过裴松鹤跑来找自己而后被路上的疯子捅死的模样……路边的栀子花变得血红,空中好像又漫上了血液的味道。
那之后天才变为“疯子”,顾家老宅也成为他一人的“疗养院。”
扭曲的字体在本子上记着:
“9.14,裴松鹤,你好坏,用这种方式惩治我的坏脾气,来我梦里吧,我什么都改,求你,我会好好睡一觉,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9.15,天气是阴雨的,你说,再过一个星期是不是就降温了啊,你会不会回来给我暖手,你说过,有你的松城到十二月都是暖的……”
……
“9.22,新送来的花死了,阿鹤,我想我也死了,这是我少有的清醒,冷风在扒我的皮,你在摧我的骨”
……
“9.29,裴松鹤,你个骗子,我好冷…”
“9.30,裴松鹤,月亮还没睡去,顾宅边上的海浪也很清醒,松城的冷冽,像我的病,我的良药也丢失了”
凉风吹进窗户,天边染上鱼肚白,顾家老宅里的“疯子”怜惜那花最后生气,于是观赏良久,想到了救回它的办法。
送早饭的阿姨听到“当啷”的金属落地声,几乎是瞬间就跑上了楼,她看见了被鲜血染红的花,可是蔫巴的气息无法更改 ,只是鲜红如初。
顾柏翎似乎看到了,看到了父母焦急的面庞,挺可笑的,让他自生自灭的是他们,现在最伤心的也是他们,但是这一次可能又见不到阿鹤了…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在意识涣散前涌入了鼻腔,还是好冷,裴松鹤果然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