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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防备

    没一会儿,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强忍着不适从里面拖出来两具死尸。

    “殿下小心!”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密集的窸窣声,跟随的将领连忙拉着江烬梧躲开!

    从洞穴里爬出十几只皮毛乌黑的老鼠,一出来就四散开了!

    之前一直以为附近的几个村子是最早爆发鼠疫的一批,看来这座矿山才是最早出现鼠疫的。

    江烬梧死死皱着眉头,看了眼那几个民夫,然后随手抽出一个士兵的剑,然后挑开了第一具死尸脸上覆着的头发。

    大魏人,看着应该刚死不久,身体还没僵化,应该也是个民夫。

    他又看了第二具明显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尸体,这一看,就瞧出了不对。

    这个人颧骨极高,虽然面部腐烂还被老鼠啃食了大半,但仍然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大魏人!

    江烬梧沉着脸看着这具尸体,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北、狄……”

    将领心中一惊,愕然望向江烬梧,由看向死尸。

    他是于参的手下,和于参一起从北境退下来,跟来的金州,对北狄人当然更不陌生!

    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北狄人!

    这么说,这场鼠疫……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时,大魏真的还能再与邻国发生冲突吗?

    江烬梧沉着脸,侧身吩咐:“命人封锁附近的水源。把这两具尸体烧了。”

    “殿下,这几人怎么办?”

    “带回去。”

    “是。”

    ……

    带回来的几个民夫第一天就死了两个,审问过后果然证实了前面的猜测。

    刚闹鼠疫时,矿上的负责人不敢上报,偷偷处理了几个病死的人,以为能糊弄过去,谁知道却因为这,导致越来越多人病倒,加上附近的村子用的水源和矿上是同一条,所以直接致使附近的村里几乎同时爆发疫病。

    因为矿上还有一些物资,所以在得知高立身到处抓捕染疫的人要烧死时,他们根本不敢出去,更不敢上报,只能偷偷躲着。

    这几个还活着的民夫都是金州本地人,江烬梧派人去找了他们的家人,只是可惜,他们的家人几乎都已经染疫病死。

    江烬梧写了封信,派人连夜出城去交给上京的苏允。

    但比起北狄,金州城内的状况更令他忧心。

    每天不断有人死去,治疗鼠疫的办法迟迟没找到,再怎么下去,只怕会压制不住城内百姓的惊惶。

    江烬梧这边还在担心,当晚,金州城的一角火光冲天,喧哗不断,江烬梧本就浅眠,刚起身,外头就有人来报:

    “太子殿下!有人烧了我们的药仓!”

    江烬梧瞬间清醒,飞快走出去,厉声问:“烧了多少?”

    “东城的两座药仓全被烧了!殿下,于指挥使让我来问接下来怎么办?”

    江烬梧头疼得厉害,抬头就看见了东边还没灭的火光,“还能怎么办?灭火!”

    他说完就要出去,默书也是刚被吵醒,连忙来拦他,“殿下,情况不明,您这是还是留在这里吧!”

    江烬梧却扔下句,“要是怕出事,孤也不会来这里!”默书没法,只能慌忙跟上去。

    到了才发现,两座满满的药仓被烧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有两座已经烧了一半,于参带人冒着火势去抢救出来一些,挑一挑勉强还能用。

    只是,剩下的药材还能支撑几天还得清点一下。

    “纵火的人找到了吗?”

    于参低头跪下:“末将无能!发现时,火势已经很大,没有抓到纵火的人!”

    江烬梧敛着气息未语,站在刚刚扑灭大火的药仓前,忽然抬步走到后面,蹲在身检查了一下已死守卫的尸体。

    “干净利落地割喉。这刀……很快。”割喉的人,也很快。

    于参也在旁边蹲下,查探了几眼守卫脖子上的致命伤,皱起眉:“这伤……像是北狄人的刀!”他解释道,“殿下,末将在北境和裴将军驻守过数年,最为熟悉北狄人!北狄人用的刀和大魏不同,造成的伤势也有细微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江烬梧的眸子停留在伤口处,久久不语,他看了眼于参,复又垂眸,道,“命人收敛他们的尸身。”

    他站起身,心里却在思索——

    每座药仓和粮仓配备的守卫都不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所有守卫的人,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能做到的,不仅要有人手,还需要熟悉药仓的换防时间和布置。但金州这些年是有进无出,普通百姓也是隔离的隔离,闭门不出的闭门不出,由官府的人每日送去物资,这种时候要混进来的难度绝对不小。

    若真是北狄人反而简单,就怕是不止有北狄人,他们自己这里还出了内鬼!

    但这种时候,出于种种考虑,江烬梧只能先按下不表。

    然而,这边事情还没了,隔离村落的百姓就又闹起来了!特别是自己或者家里有人染病的。

    药仓被烧一时还没过半个时辰,百姓就知道了,纷纷恐慌不定,生怕出了乱子之后,他们又会是第一批被放弃的人。

    看来,这一出,就是要让他措手不及啊。

    只是,闹出这一出出的幕后之人也太轻视他了。

    江烬梧返回官衙,当即写了一封手令,让默书出城去找驻扎在金州城外一里的周通。

    当时阿韫不信任他,于是他答应把带来的五千兵留在了城外,即使后来已经完全掌控了金州城内的大局,也没有把周通等人召进来。

    城内有城内要做的事,城外有城外能做的事。

    他到金州已经二十多天将近一月,足够周通秘密带人再度往返上京一趟了。

    于是,当满满的装着药材的车架被拉进去时,城内刚生起的躁动很快就平息了。更有阿韫带着人传播,说太子坐镇,朝廷一定会倾举国之力助金州渡过难关。

    看似一场祸乱被江烬梧提前的部署平息下去了,但每日见他最多的一个默书,一个每天要给他检查的涂鄢,都明显感觉得到,他的眉间蹙着的时间越来越多。

    “烬哥哥!”

    涂鄢刚给他把完脉,犹豫着要不要放只蛊进身体里转一圈,一抬头,就看见江烬梧的侧脸流下一道血痕,仔细一看,竟然是耳朵里流出的,瞳孔一缩,连忙起身,“烬哥哥,你的耳朵……”

    发觉涂鄢的动作,江烬梧一愣,抬眸看她,但涂鄢的声音一时正常一时隐约。

    他又意识到,并不是涂鄢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江烬梧抬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手的腥红,忍不住苦笑。

    这个时候,它又来掺和什么热闹?

    涂鄢一脸凝重地让他躺下,然后取出挂在颈间的玉坠。

    这蛊还未成,本不该这么频繁地用到。

    但……

    涂鄢一边把蛊引出来,一边想不明白:怎么会呢?

    四月十六之后,江烬梧身体里的蛊已经沉睡了,她第二日时还特意放了一只蛊去查探,她改良后的药方药性足以让这只蛊沉睡到下个月十六!

    怎么会呢……

    除非,除非……

    涂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玉坠,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发颤。

    默书是晚些才知道的,放下手里的事匆匆回来时,江烬梧已经沉沉昏睡过去。

    “涂药师!”默书跪倒在江烬梧床前,江烬梧耳中流出的血濡湿了被褥,他颤着手用帕子去擦拭,只能跟涂鄢求救。

    “再等等,再等等……等一会就不会再流血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月,这个月殿下不是好生度过十六这一日了吗?”

    涂鄢自己都还不敢确定是怎么回事。

    “让我想想。”涂鄢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眼江烬梧,娇俏的圆脸满是凝重,“默公公,你照顾好烬哥哥,我可能需要写封信回南溧。”

    默书心中一片慌乱。

    可越是这种时候,他反而越要镇定,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于参突然慌忙跑来说要面见太子,有要事禀报!

    默书快速整理了一下神态,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以太子殿下昨夜和太医为了鼠疫一夜未眠,现在正在休息为由把拦在了门外。

    于参也没有怀疑,一脸急切,“默公公,劳您去禀告殿下!邝氏兄妹方才被贼人掳走了!”

    默书眉心一跳。

    阿韫和潇潇一个少年一个小丫头,原本不值当于参如此着急,重点是,阿韫曾经是“起义军”的首领。

    虽然这所谓的起义军就是个随意找的名头。在江烬梧进城后,阿韫一直跟前跟后忙活,令不少曾在悲愤之下跟着他冲官衙的百姓都安心下来,不再怕被朝廷追究。

    先是烧药仓,后又是掳走阿韫兄妹,这桩桩件件,分明都是在打着让金州城内再次生乱的主意!

    是谁?是异族,还是……内鬼?有些短视之徒,未必不会想趁这个机会打击甚至扳倒东宫!

    好在,一个时辰不到,江烬梧终于醒了。

    默书当然希望他可以不要如此费神,但他又明白江烬梧的脾性,只能在他一醒就将事情托出。

    “殿下,这会不会上京那边,有人想趁机……”

    江烬梧当然听得出默书是指谁。

    他抿了抿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阿韫和潇潇找回来。”他当即要起身,默书忙拦他,“殿下,事情吩咐下去让别人去做就好!您——”

    江烬梧打断他:“你不是看出来了吗?这一出接一出的,目的分明是我。我若一直躲在后面,怎么让对方走下一步棋?”

    再者,若是他不出面,阿韫和潇潇没有价值了,对对方来说就等同于累赘,累赘的下场不必多说!

    巧的是,江烬梧刚走出去,于参就匆匆带着人来由来求见,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禀告:“殿下!末将派出去追击的人留下了记号!已经找到贼人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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