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椅子上，一时无言。

    程微明大概是累了，自刚刚坐下后就闭起眼睛。

    江笠几次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问不出口。

    你喜欢男生？

    不行。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更不行。

    江笠最开始只是时不时偷瞄程微明几眼，见他一直闭着眼睛，又大起胆来一直看着他。

    程微明的头发有些长了，眼睛被挡掉了一些。

    他似乎这些天没有休息好，面容很憔悴。

    江笠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见到程微明的时候，他手里还拎着菜，大概是刚下班回来。

    他为了陪自己找老爸，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即使工作很忙，他还是会每周末陪自己吃饭。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现在旁边也没人看着，江笠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怕吵到程微明，江笠也不敢大声吸鼻子。

    在江笠看不到的地方，程微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程微明很心疼，看见他脚受伤了心疼，看见他因为备考而瘦削的脸，看见他慌里慌张的模样心疼，看见他现在小声哭也心疼。

    程微明深吸一口气，刚想说太晚了让他先回家。

    江笠先开了口：“哥。”

    程微明睁开眼，看见他通红的眼睛。

    江笠很少叫他哥，平时见面大都直接说“你”。

    “你先回家休息吧。”江笠的声音有些哑。

    “那怎么行，”程微明从口袋里扯出几张纸巾递给江笠，“你先打车回去，我这再充十几分钟就够回去的路了。”

    程微明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带钥匙了吧？”

    江笠摸摸口袋，“……没有”

    程微明顿了下，“房东这段时间好像不在家。”

    过了几秒，程微明又问：“住我那，行吗？”

    “嗯”  ，江笠点头，又说“好。”

    两人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进店里买两瓶酸奶时，程微明多转了几块钱。

    “饿了吧？”，程微明从柜子里找出衣服给江笠，“我去炒个菜，你先去洗澡？”

    程微明手里翻炒着菜，耳边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还不错。

    过了几分钟，水声停了。

    又过了几分钟，程微明把饭盛好，坐到餐桌旁。

    又过了几分钟，江笠还是没出来。

    程微明刚要敲门，江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哥。”

    “……内裤。”

    不知道为什么，程微明觉得很好笑，但他还是忍住没笑出来。

    “啊，我忘记了，我去给你拿条新的。”

    又过了几分钟，江笠终于从尴尬里缓解过来，出了浴室。

    折腾这么久，两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吃饭。

    “哥，今天谢谢你了。”江笠低着头说。

    “你都叫我一声哥了，不能白叫不是。”

    吃完饭，江笠主动收拾碗筷，还顺便把桌子和水槽都擦洗了一遍。

    程微明看着江笠忙忙碌碌的背影，忽然开口说：“你能和我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