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今年十九岁,没钱没文化没人爱,因为一个意外被困在南太平洋的一个无人荒岛,我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孤立无援几乎死去,好在我被一只虎鲸饲养了……感谢虎鲸。
第一章 初遇
我不会游泳,讨厌鱼类,惧怕海洋,现在对我来说是最最最糟糕的情况,没有之一。
我只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普通都市青年,因为家庭矛盾,高中辍学,为了赚钱我坐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货船,但很不幸,我好像就是那个货物。
为了活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顺了一个小皮筏跳海,但很显然,这个决定就像我决定上船一样愚蠢!事实上我确实是一个愚蠢且冲动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每一个人生节点都做一个错误选择!
就像现在,我孤独的漂浮在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上。
明明我跳海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一个岛,但是那只是我的幻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内陆人,我不会游泳,讨厌鱼类,惧怕海洋,我对海洋的认知太浅薄了,以至于我将天际线闪烁的星光当作人类聚居的灯火。
现在全世界都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是蓝的,天是蓝的,我的皮肤也是蓝的,我被蓝色吞没了,我是蓝色的颜料桶里的一抹杂色。
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遮阳,等下次被人类看见,我应该已经变成一条鱼干。
现在,我躺平在狭小的皮阀上,等死。
除了等死我没什么能做的。。。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长哨,就像自然纪录片中海豚的叫声,我抬头望去,在水天一色的世界里发现了一点杂质,那是一根竖线?
那条竖线逐渐靠近变成了一根黑色的鱼鳍,原谅我有点近视加散光。
随着鱼鳍再一次靠近我才惊觉那可能来自于一个庞然大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大白鲨,或者三、四、五、七头鲨,或是鲨鱼大战鳄鱼。
我心脏暴跳,我肯定命不久矣!
但紧接着我想起武松打虎,也许我一个滑铲?又想起老人与海,杰克·伦敦……总之,似乎人只要努力,总能战胜不可战胜的东西。
于是我抄起划水桨,像鱼叉一样攥在手里,只要那东西一朝我张开嘴,我就捅它嗓子眼!
就算都是死,血战而死听起来也比躺平等死要更受人们的喜爱,那是悲惨人生里为数不多能迸发出的火花。
那东西近了!黑亮的高耸直立的背鳍,真像一把砍刀!那把砍刀破水袭来,一定能将我的小皮阀顶个人仰马翻!
我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但是那把近在咫尺的砍刀突然向下没入水中消失了。
它去哪里了?我脑中的电灯泡闪烁了一下,忽然脚底生寒,小皮阀不正常的颠簸,我被顶翻在船上。
它在我的脚下!?
我是个十成的旱鸭子,如果小皮阀被顶翻,我就完蛋了!
这家伙显然不是那种嘴大头小只会吃的货色,它有脑子!我意识到它要把我推下水淹死了再吃!
我瞬间脚软肉麻,腿肚子紧张到痉挛。
忽然那家伙在不远处露出了黑白相间的圆脑袋,头顶喷出一股水柱,张开大嘴发出嘎嘎吱吱的叫声,好像在嘲笑我,我竟然因为那叫声生出微妙的羞愧来。
我认出来了,那是虎鲸!开船的大爷说虎鲸是海洋里最聪明凶残的掠食者,又叫杀人鲸,他们把大白鲨当小零食吃!
我真的要完蛋了!我遇上了比大白鲨还难对付的对手!
我缩在小皮阀上,内心绝望,我真的太害怕被淹死了,我害怕深海,我害怕那种近乎黑色的蓝,一想到会掉进黑漆漆的深海里窒息,我就觉得被撕碎吃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又抬起头去找那虎鲸,那虎鲸露出背鳍围着皮筏子打转,我能看见水下它的大脑袋,我又鼓起勇气,举起划水桨,我要与它决一死战!
它时不时突然消失,然后小皮阀就会颠簸起伏,我只能抓紧皮阀不让自己掉下去,等它再一次浮出水面,它就发出那种类似嘲笑的声音,如此几个来回,我没有抓到任何一个让它一击毙命的机会,事实上我压根不可能有机会。
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器只有手里的塑料划水桨,但那只虎鲸至少八米长,光是露出的背鳍就快和我一样高了,我在它面前像一个没满月的孩子,我手里的划水桨对它来说就像一根牙签,如果一个婴儿没办法凭一只牙签要一个成年人的命,那我也一样要不了它的命,这个对比简直让我沮丧。
但是我相信我一定还有几乎,比如扎它眼睛,戳他嗓子眼,堵他呼吸孔……
我不懈的观察它,猜测它,共情它,于是很快我就意识到,我到现在还没死,只是因为它没想要我的命,它看起来一点都不饿,它只是在玩我,它对玩弄我看我害怕这件事乐此不疲!
我很气愤!又很庆幸……我一边哭一边笑,脸上的肌肉忙的不知所措。
我累了,趴在皮阀的边缘看着游弋的虎鲸,它脸颊两旁的白斑像眼睛,我也一直将那一块白色误认为眼睛,但是仔细一看它的眼睛是白斑前面的小突起,好小……
我突然想起另外一种黑白相间的动物——熊猫,以前我一直以为熊猫的眼睛很大,直到见过一次后,才知道熊猫的大眼睛来自于它的全包黑眼圈,异曲同工之妙。
忽然我看见那家伙的侧鳍上缠着什么东西,我眯起眼睛探究,是一小块蓝绿色的渔网,卡在类似人胳肢窝的地方,虽然不致命,但肯定不好受。
难道它迟迟徘徊不去,不是因为戏弄我好玩,而是需要我的帮助?
我犹豫了片刻,伸出桨试探的戳向虎鲸。
虎鲸头顶的气孔突然喷出水柱,我一哆嗦收回了手,但是虎鲸却靠近我,忽然翻过身去,露出白花花水淋淋的肚皮,两只侧鳍在水里呼扇,像两只翅膀。
有点可爱,像翻肚皮求摸摸的小猫。
我伸出桨再一次试探,桨头落在它的肚皮上,它似乎有点痒,用银杏叶一般的尾鳍掀起水浪浇在我的头上,我全身湿透了。
它又用肚皮顶了一下皮阀,然后露出脑袋发出嘎嘎吱吱的叫声。
我确定了,它就是单纯有点欠。
最后我还是帮它取下了侧鳍的渔网,这真的有点费劲,我完全没必要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我还是想办法做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我很感谢,在我即将孤独死在茫茫大海上时,身边还有一个活泼开朗的猛兽作伴,它让我内心略有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