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旅游旺季,各处旅游景点在这期间热火朝天。但这片沙滩的人却不多,确是看中这一点,这位身着蓝色格子衫的摄影者精心地为眼前这片美丽的大海景色构图。
不错,与他期待的一致,倒都是这般出奇得令人感到舒适。
阳光,沙滩,椰树,岛屿,海鸥……
镜头在摄影者的操作下向上移动。
接着,大片的白云突然出现,在阳光照射下异常耀眼,耀眼得那么不真切,不实际。
摄影者最喜欢刚拍的这一张,很多白云……很厚很亮……
闲余之时,摄影者翻阅了这半年来拍过的各路风景。
热带雨林中的一种特殊的飞鸟,阿尔卑斯山脚下清澈的一汪泉水,冰岛那边的屋子……
许久之后……
摄影者继续向前翻动着相册,
这是一张……他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男孩似乎比现在这位摄影者的脸少了几分坦然。
而照片中女孩则是美从骨子里溢出来,女孩的脸非常的清晰,精致。
就算是白色的婚纱,也衬得她皮肤极白。
摄影者放大照片中她的眼睛,
她的眼里仿佛有蓝天、白云……
……
……
……
“昀昀,你这双眼睛,很美。”
从眼睛中收回视角,
“已经……长这么大了……”
满脸沧桑、头发蓬乱的女人望向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
“现如今,我已油尽灯枯,怕是最后一刻,也无法为你送行了。”
音稍未降,看到跟前这位枯竭的游魂的眼睛逐渐黯然,她身上的铠甲也渐趋透明,红衣少女不自主地攥了攥身上厚重的裙摆。
在这片黄土沙场上,这副铠甲本应充满杀气和阳刚才是……
就连游魂消失的那一刻,空气都充满了温柔……
她曾是这片沙场的主人……
她曾叱咤风云,上阵杀敌……
她曾让敌军不敢再靠近郢州……
黄土上的肃风愈发强劲,携起的沙土刮到了红衣少女的眼里,刺痛。
但她不愿闭眼,而是将目光滞在游魂消失的地方。
回过神,“没想到,就连只是意识在这里穿梭,也会有深切的感受。”红衣女子摇摇头。
她来到郢州的民间集市中,没想到,郢州这座印象中常有外敌侵扰的边城,竟如此热闹平安。
看来安梁近些年来海晏河清,政治清明。
“竹笛嘞!竹笛嘞!朝中大官员亲口夸过的笛子嘞!”
路过听闻此言的一位白面小生问道:
“当真?我看这竹笛的工艺应当赶不上此言。”
“那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眼光,我这儿可不仅只有这些竹笛,”说罢,卖笛汉在摊子底下端出一个木盒,木盒看起来倒是卖相至佳,将其一打开,又只见其中置一色泽鲜明的白绸长袋,而卖笛汉让袋子里的笛子露了半身。
“公子!看好了?这可是玉笛!此玉乃上好的清兰玉!于深山中浑然天成!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
卖笛汉眉飞色舞,心想定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我所说的朝中大官员的称赞,当然指的,也是这一支玉笛。传说啊……你看它……”
话音刚落,小生便摇摇头笑笑打发着走了。
红衣女子也看出了这是赝品。
毕竟……自己就是清兰笛的主人,只不过虽然这是赝品,倒也不难认出来。倒也罢了。
女子脸上似乎的过回忆的神情,
“一朝都平玉笛舞,梁莜君子看郡主。”
走到了一家酒馆,说书人已然小醉,
“当年!南莜国的煜仪帝姬,伏无霜,可谓是无畏困难,逃过了一批又一批的刺杀。但据说,当时煜仪帝姬的身旁还有一位与之年龄相仿的姑娘,那位姑娘更是英勇无双,为煜仪帝姬的出逃之路出谋划策,为其抵御杀害!但这位女侠具体是谁……我们无一人知晓,更不知这位女侠何去何从,有人说……女侠被误杀而…”
说书人顿了顿,
“总之,其英勇流传于世。”
“好!好!”
“好!”
“讲的太好了!打赏!打赏!”
众人欢呼,
“说书的!那后来呢?”
“今日就到此结束,众客官听我明日再述。”
红衣女子听完,眉头愈发紧实,心头却是锐痛。她手捂着胸口,视线越发模糊……
“怎么又会这样,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吗?……”
她的意识开始消减,世界的颜色逐渐褪去,眼前的一切似乎不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