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

    清晨五点,一阵悦耳的铃声在车库尤为清晰。

    沈月淮睡眼惺忪地关掉了手机闹钟,稍稍整理后,便开着车子去了昨晚的家萳花园。

    到时远处天边只有一丝细微光芒,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在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沈月淮打开了驾驶位的车窗,空气中微凉的气息让她感到一丝舒适。

    她从未在黎明中等待过晨曦的到来,兴奋中又带着几分不安,她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思绪渐渐飘远。

    往日安静地小屋因柯远父母的到来而异常喧闹。

    “儿子,有床不去睡,怎么睡沙发啊?”

    “来来来,把这醒酒汤喝了...”

    早起的柯母将醒酒汤放在了茶几上,柯远蒙头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柯母有些无奈,却见苏时薇已经穿戴好正要出门,她意有所指:“时薇啊,桌子上有早餐,吃些再去工作室也行啊,瞧你瘦的...怀孕是要有身体底子的,不然小孩哪有营养....”

    苏时薇浅浅一笑,却并不达眼底,及腰的长发似海藻般散在她的后背,衬得有几分慵懒。

    她拿起桌上的的鸡蛋向门口走去,语气亲昵地像是浸了蜜:“哎呀,妈,我没有怀孕,昨晚不过是被柯远的酒气熏着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最近工作室比较忙,晚饭不用等我了啊。”

    门合上的一瞬间,柯母忍不住抱怨,“没怀孕?都结婚两年了,究竟是不想生,还是不能生?”

    只因柯父与已故的苏承庭是旧识,大抵还是有几分情意在,并且瞧着苏时薇白白净净的,性子也好,柯远也喜欢,苏时薇母亲虽已改嫁,但总归不是大问题。

    柯远也还算听他们的话,娶了苏时薇,一直缠着柯远的前女友也算是知难而退,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但现在,两年了,孙子没抱到不说,苏时薇母亲总是借着已故苏父的情分再三开口,饶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是那前女友呢!

    柯家二老已是不满已久,昨日他们便开车来了C市,想当面找柯远谈谈,却不想他喝得烂醉回家。

    昨夜窥得几分端倪的柯母心下烦躁,她一把扯下柯远蒙头的被子。

    “妈!干什么呀...”

    “有房间不睡,睡什么沙发?我问你,结婚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们的衣服还是各放各的?!

    你喝得烂醉,她还不来照顾你,还有她苏时薇是不想生,还是不能生?当初花了这么多钱娶她,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不行,那就趁早换人!省得她妈一天到晚的找我们借钱!”

    柯母此番皆是句句扎着柯远心窝子,他手枕在额头,颇为心累地叹了口气,捡最后一句回道:“借多少?”

    柯父一直在餐桌上看着报纸,听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禁咳嗽一声,问:“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借这一笔钱?”

    “这个月刚好有一笔尾款到账....”

    “不行!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她那个妈欲壑难填,前前后后我们为着你俩不知道暗地里帮衬多少了,这次若是找你,你千万别答应。”

    “苏时薇正好不在家,我们也好跟你说说这件事。”

    “她要是找你开口,你可别犯傻!爸妈都是为你好,我们就你一个儿子,我们的以后都还不是你的,早知道这她妈妈这么难缠,还结什么亲啊...

    也不知这当妈的怎么想的,女儿的后半辈子完全不当回事一样,开口闭口没苏承庭就没我柯家现在,什么人啊这是...

    还有啊,退一万步说,你俩要是离婚了,我们就当打发她了,早点甩掉这狗皮膏药早解脱。

    若是不离婚,现在苏时薇还没有孩子,你就要好好想清楚,我们俩虽想着抱孙子,但也想多活两年。

    别没得被讨债的大爷气出一身病来,到头来得不偿失,你可是要好好想想妈给你说的话。”

    柯远是独子,一向孝顺,如今柯母这番苦口婆心地分析利弊,他面容微沉。

    见柯母眼下乌黑,显然是昨夜没睡好,他心中不禁有几分怨怼,介意那边的所作所为,又想起苏时薇这两年来的冷淡态度,一颗心被搅得浑不是滋味。

    他闭着眼,喉头无声滚动,似过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应道:“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你们说的。”

    见他如此,柯远父母这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知晓儿子一向是听话的,“那就好,用过午饭过后,我和你爸就要去漓镇了。”

    “去漓镇干什么?”柯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却见他母亲冷哼一声。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们家见不到我和你爸的人,也就不会再来烦我们,你这里,苏时薇不说,她们家也找不到,若是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要接!”

    柯母神色愤恨,柯远深叹一口气后只得继续倒在沙发上。

    七月一向是燥热的,清晨的微风还算凉爽。

    沈月淮手中还拿着便利店里随意买的烟,太过浓烈,她并不喜欢,只是拿在手里转着圈。

    不经意抬眸间,猝不及防地,沈月淮呼吸一窒,目光灼热。

    映入眼帘的,是她倔强不肯回忆分毫,又时常入梦的脸。

    晨曦轻撒的青石小路,纤瘦的女人缓缓走来,她长发披散,肩膀薄窄,周身笼罩着一层暖色光晕,挂脖的烟紫色长裙愈发衬得她肌肤白皙。

    她眼底淡漠,神态清冷,眉宇间似封印着亘古不化的万仞冰山,带着无尽的冰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沈月淮觉得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瘦了许多,也变了许多,仿若有一种错觉,似乎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曾经悄然盛放的玫瑰,此刻却毫无生机,正在无声枯萎凋零。

    而她对此毫无所知,沈月淮有些失落,好像错过了什么...

    不知为何,一股突如其来的悲伤袭上心头,如此迅猛,令她仓惶无措。

    沈月淮只觉胸口闷疼,涩意上涌,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将心中难言的思绪压下,复又隔着车窗,一瞬不瞬,肆无忌惮地盯着渐渐走向小区门外的女人。

    小区的门卫笑着和女人打着招呼,她也笑着礼貌回应,眼底的不耐却被沈月淮瞧得一清二楚。

    沈月淮觉得眼前的女人又有几分自己不曾见过的虚伪。

    又见她走进了便利店,对那便利店的小妹,笑语晏晏般地柔和,还将手里的鸡蛋送给了她。

    沈月淮心底忍不住嘲讽,自己瘦得迎风就倒的样子,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偏是不知不觉地就偷偷摸摸了。

    她又该死地并不排斥这种行为,甚至还有些阴暗地想,至少这样可以在女人不曾察觉的角落,能够更多地,亲自了解观察她。

    沈月淮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如何贪婪的神色,隔着两道玻璃,她深深地凝视着女人的侧脸,似要将现在的女人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女人仿若察觉般,笑着侧头向她这边望去,微挑的眉梢带着几分成熟的韵味,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让车内的沈月淮心神一怔,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

    难道被发现了?

    却见女人敛眸一笑,回头又继续和店员说着什么。

    沈月淮松了口气,回过神后不禁靠在驾驶座上沉声一叹。

    她眉头轻蹙,眼眸幽暗,自看见女人后,心头便一直萦绕着说不清的钝痛,她纤细的手抚上胸口,嘴唇无声翕动,终是忍不住唤出盘亘在心头多时的名字。

    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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