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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些什么

    1.“或许我应该跟她说些什么”我不止一次如此想着。京都的五月中旬,一个晴朗的日子。“川藤老师!老师!你看,快来!”啊,那个粉嫩的孩子轻快的跑来了。泛棕的秀发被随意盘起,映着阳光几近透明起来,映着的樱花花簪。那是我在三月底的樱花祭上赠予她的礼物,当时,似乎只是单纯的想送些什么,但在这之后,她便一直戴着,每次与我见面甚至是偶尔出门去街上也会戴着它,似乎是喜欢极了。“您看!我买了件新衣服,和这个花簪是不是很配!”少女来回晃动着,脸上被太阳照着灿烂的笑着,那是件粉色为底色的洁白祥云与樱花纹饰的和服,粉色底的布料上被白嫩樱花装点,因此也并不会过于刺眼统一,温柔却俏皮着。“你真的很喜欢那个花簪啊...”我不禁感叹道,“那当然啦!这可是老师你第一次送我除了书以外的礼物。”她有些笑的停不下来了,踏着石路快步走向和室台子上凑近了我,“老师的童话很有意思,但是每一次送书反而都送别人的小说,我还要自己去买老师的书啊,哦,你还在写啊。”她似乎才发觉我正坐在榻榻米上卧在木桌上写作,有些惊讶的捂着嘴,那是一个有些夸张了的表现了,但是我却很受用。“嗯,你要听听吗?”“好呀,我确实好奇。”她端正着坐着,我斟酌了下语句,缓缓开口道,“大概是一朵云,对,一朵孤独但是软绵绵轻飘飘的云,它要去找它的朋友,乌云先生”她挺直的脊背渐渐化为放松的状态了。“一朵并不软绵绵也不轻飘飘的乌云先生,它阴郁急了。”“为什么我如此惹人厌呢?”我模仿着乌云先生那厚重低哑的声音说着,“因为他们不喜欢下雨!那么只要让下雨变得开心就好了!先生!”现在是软绵绵轻飘飘的白云了。那着实是个过于幼稚的童话了,我甚至有些羞耻起来,但是她似乎是极其的感兴趣的,“怎么说呢,我很喜欢老师的作品。”她细声细语的笑着,用着那圆润的京都腔补充着,“老师的童话是真的为了孩子们写的,而不是那种,故作高深的,已经是我都看不懂的作品了。”这是她一向对我的评价,我确信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也是由衷的夸奖,“我的生活实在是不童话啊...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样的话,我们一样呢。”她呵呵的笑着。我们在除夕的一个读书会上相识,那是我常常投稿的编辑社所创立的,这里经常收录些童话,得益于此,我也有了温饱,稳定的投稿处。那孩子当时正撑着一把做工精细的西洋丝绸伞,那本是用来遮阳光的,但当时确实冬季的大清早,那么也便只剩下装饰的用途了,头上戴着白梅簇拥的白玉头饰,圆润的泛着纸窗外的雪光,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飞鸟纹饰和服,用着淡淡粉色的带缔装饰于纯白腰带之上,披着的白色羽织与她的一身搭配起来,清脆的,淡然,大概是可以被称之为“雪女”了。但是碍于当时对于那把伞与大小姐摸样孩子的偏见,我硬生生是对她的初印象没什么好话,知道她拿着基本童话,不只是激动还是被冻成火红的脸颊过来,轻轻细嫩的声音问着我,“先生,这基本童话集怎么卖?”我当时大概是极其无礼的愣了一会儿才报出了50钱的报价,那过于羞耻了,那孩子有些仓促的掏出了钱包,用雪白细嫩的那双纤纤手拿出了50钱递了过来,“我第一次自己买书...买童话会不会太幼稚了?”我想了想,我写童话的原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养家糊口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却意外的坚定的说着:“不会。”似乎是有些强硬了便又补充着,“童话是童真的写实,大孩子也是可以看的。”那孩子看起来似乎是16,17岁的样子,但是等我说完后她却愣了愣,随后风铃般的清脆笑着,“什么呀先生,我已经成年了哦,二十三岁是成年人了,不过确实呢...”她用一种极其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语气温和到了极致,“孩子们只要保持童真就好了...童话只要能给人带来快乐便好。”“你大概会是一个温柔的母亲了。”这句话似乎有些歧义了,好在现在读书会的人极少,因此她有些不高兴的反驳着,“你怎么和那些家里人一样,我可不想当母亲,那样会变得很可怕的。”“嗯,也好”我想着,“要不你和我一样,来当作家吧,童话也好小说也不错,总之写些东西。”“啊...”她瞬间呆愣在原地,用手捂住渐渐长大的嘴,“我还是第一次想这种事...不过好主意!先生你叫什么?我叫清原千子。”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清原是京都一家经营酒业的大世家,是可以称之为贵族的世家,盛产清酒,但由于她的那编制暗纹的高等羽织与和服,我早已认清,她身为贵族的身份,因此竟意外冷静的点了点头,回着话,“川藤百夫。”“哎!真的吗?川藤,您是这本书的作者?”她有些激动的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对她姓氏的冷淡反应,拿起了收银台上的一本已经被拆封了的童话集。“嗯,是我写的,不过目前也就出得了这一本了。”“真的啊!我刚才翻了好几遍,读了好几遍都觉得老师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啊!”她的称呼已经从从先生变为了老师,随后激动的神情被强行压下换上了一副极其郑重的表情,“老师,你是写作天才啊,一定要多写!然后,我想当您的学生,写作...”极强的气质在末尾却瞬间倒下,变回了那个温婉的贵族小姐千子了。震撼,我不得不说出的是,我确实被这孩子震撼到了,燥热的沉默了,我煎熬的沉默着,最后却只在一刹间便说出了那改变我一声的话,“好。”“那老师,你现在真的是我的老师了!老师的地址,请写在这上面吧!”她将署名为我的那本书翻开了扉页递了过来,随后又有些娇羞的说着,“......要不顺便签个名?”“啊,可以.....”我也有些羞耻了,我从未被读者表明喜爱的心意,事实上我的读者,在她之前我一直认为应该只有四五岁的孩子了,从未想过会有一名成年人来向我表达作品的喜爱,不过这样有童心的成年人才会真诚的表达出来吧。我抽出柜台旁一只深红木柄的钢笔,特地找了一瓶较为高级的深棕色墨水将地址在扉页上写成。她满意的笑着撑着那把西洋伞打着招呼走了。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去忘怀那把充满着我们相识场景的白色花边的西洋伞,这未免太过于偏离注意了,但是雪白的华丽洋伞似乎是我能在她身上找出的最为突兀的事物了,她是那样的融洽,而我恰喜爱着这种融洽感,痴迷于此。我家是一间居民区中的普通老式和室。深色发黑的木制结构笼着,那经典的纸质障子门,配着这间和室中唯一的灯光来源,一盏被我使用了大概五年了的煤油灯,这是我从早已因我不曾知缘由便离往三途川的父母手中拿到的唯一一盏灯,其次便是这阴郁的房子。我从小便生长于京都,确实在像个外乡人,如疾病者般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过于悲哀的毫无感情的家乡,而我至今仍处于黑暗而阴郁的房之间中,仍写着些与这里通用格格不入的,天真烂漫童话了。那孩子,直到今日,直到白云找上乌云的日子以来,大概是已经三月多将近四月的日子了,啊,悠长的悠闲时光.......那孩子在来我家后的第一天便说着“太阴沉了些”之类的话,因此后来经常带着各样的灯来,现在我的房间如果将灯全部点上,大概也是极其多彩绚丽而璀璨的梦幻之地了。“我想写童话!”她来的第一天便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对面,充满了童真的神情诉说着心中似乎已经隐藏许久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都想说的是,她是个童真的,天生生下来便是来创作童话的,童话天才,她是适合写童话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脸渐渐变红,并不连续却纯真的语句,啊啊,我许久未见过如此童真的人了....无论是羞着脸来买童话还躲躲藏藏的家长,还是开着童话的烂俗笑话的孩子,全部都过于混沌了,毫无童真之人与少女的对比使我一时间激动了起来,我从未如此激动过。“写吧!你生下来就是写童话的!”一股脑的将旁边不常使用的一捆稿纸摔在了桌上,纸和墨水全部放在她的身前,我热切的看着她,我们似乎都陷入了什么机器燥热却热血的激动了,两人,或是我一人,总之都是极其猥琐的激动了。她手中的笔极其的快速落下,文字连成了一条条线,并非混乱,而是如这个女孩一样绮丽,我再次意识到她的潜力,又或者说,她绝对是文学专家了。她是在我之上的文学。至少她创造出的,我有预感,会畅销的,会被人喜欢的。我看着她写完的那篇童话,额前的碎发掩住了神情,淡淡的声音从嘴中拖出着,“你读过很多书吧?”“嗯?嗯,大概是读过一些的,并且我们家有给我请过家教,不过那也只是为了让我识字罢了。”她有些郁闷的苦笑着,现在想来我那时的行为,甚至于我与她相处时的行为,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无礼的一段时间了。我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瞪大了双眼,那或许有些滑稽,但是,我仍然用我当时最严肃最期待的目光与最大气势的声音,几乎是大喊着道,“写小说吧!童话也好!无论什么都好,你一定要写作!”她再次愣住了,似乎从未被人如此失礼的对待过,随之而来的,是轻薄的细细清泪,她就那样愣着流了泪,但我们两人仍然没说任何话,也没再动。“什么啊....哈哈哈”她笑了起来,带着哭腔的笑着,这只不过那应该是激动的欣喜的声音,我如此坚信着。“我一定会写的!童话也好小说也好...我会写的。”我们两个几乎都笑着哭了,大笑着指着对方流下的眼睛,啊啊,我从未如此笑过,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因为别人而大笑着哭出来了,极致的愉悦的笑着,毫无悲伤的,激动的流泪了。后来她回家去了,撑着她那把白色花边的西洋伞回去了,大概是有车子送她吧?那样最好了,只是我的房子,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暗了下来,那是煤油灯无法照亮的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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