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到了,达米恩皱着眉头。
只见西奥浑身穿的灰扑扑的,人也矮矮瘦瘦的,据他自己所说自己是从别的村庄来这里找活干的。
西奥一开始进门时,瘦的脱相的脸上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到屋里不止有维奥拉时,脸上仍是笑,却笑得勉强。
“小主人。”西奥不认识其他人,只好先向达米恩行礼,干瘦僵硬的腰一弯就听到让人牙疼的嘎吱响,想是瑞琳在叫他时,西奥还在帮厨房干着粗活。
“好了,我听维奥拉小姐说你有事要说,还是关于莫尔菲斯公爵的。”达米恩赶紧让他站起来,直奔主题。
“这……”西奥听达米恩是问这事,表情有些为难,抬头看了看达米恩,又低头看着地,小心的掀起眼皮暗暗打量着屋里的众人。
西奥还没说什么,我心里却已经有了些猜测。
“有什么不能说的?”雷安德对着这个瘦小的厨房仆人来了兴趣。
西奥点头,又摇头,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说你看见了杀害凯里安的凶手?”因为达米恩对莫尔菲斯公爵杀害凯里安的事存疑,所以尽管雷安德坚信是莫尔菲斯公爵杀害的凯里安,但还是没有直呼莫尔菲斯公爵。
“是……呃不是……”
西奥混乱的回复着。
雷安德笑眯眯的看向维奥拉,“那这事和维奥拉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西奥如果看见凶手的话和维奥拉说什么?难道维奥拉才是凶手?
达米恩看着雷安德用口型说着:“蠢货。”
雷安德注意到后,笑了笑,耸耸肩,看着西奥半天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就打发西奥走了。
“假设维奥拉小姐是凶手……”雷安德的话还没说完。
“雷安德先生,你这样说未免太过羞辱人。”西蒙拉住听到雷安德的话气要从座位上跃起的维奥拉,转头为维奥拉争辩
“西蒙先生你激动什么?”雷安德戏谑的看着埃斯卡达姐弟。
“只是假设。”雷安德摊手,“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假设那我就不假设了。”
“别生气。”雷安德笑嘻嘻的“达米恩,你来吧,看来西蒙先生对我颇有意见。”
达米恩很快的翻了雷安德一个白眼,还是走到埃斯卡达姐弟旁边在得到迫不得已的肯定的回复后,达米恩才开始假设。
我严重怀疑雷安德一开始就是想要达米恩来进行这个推理,毕竟,在他看来凶手就是莫尔菲斯公爵,一但认定了,雷安德很难去接受其他的假设。
既果断又坚定。
“假设凶手是维奥拉,杀机可以是莫尔菲斯公爵伤了西蒙的腿,维奥拉见床上躺着人,误以为是莫尔菲斯公爵,故而用枪射击,但没想到床上是凯里安。”
“达米恩,维奥拉哪里来的时间?”
“维奥拉可是一整夜都守在受伤的西蒙身边”雷安德反驳。
“维奥拉可以趁乱拿起地上的手枪,趁众人慌乱时跑到大厅旁边的卧室去杀了凯里安。当时我和塞西莉亚赶到大厅的时候,只有西蒙先生一个人在大厅里捂着他受伤的腿。维奥拉小姐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维奥拉小姐当时一直陪在莫尔菲斯公爵身边。”雷安德指出达米恩逻辑里的漏洞。
看来当时没在现场给达米恩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让莫尔菲斯公爵出来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既然雷安德咬定是莫尔菲斯公爵杀了凯里安,那听听莫尔菲斯公爵的证词不是更好?
“塞西莉亚小姐,你今天看到莫尔菲斯公爵了吗?”雷安德反问我。
细想好像确实,无论是发现凯里安尸体时,还是现在和埃斯卡达姐弟对峙时,莫尔菲斯公爵都没有出现。
“莫尔菲斯公爵冲动杀人后躲了起来。”雷安德接着说:“今早我问过门卫,没有一个人从庄园离开。”
“但你这结论下的也太草率了……”我还想为达米恩说些什么。
“可是,调查一圈下来,我的结论是最站的住脚的。”雷安德打断我。
“可是,西奥他……”
“塞西莉亚小姐,你现在仿佛是在查一个案子结果那个人是自杀的一样。不要想太多。”雷安德难得认真道:“枪杀案,最该怀疑的不是持枪人吗?”
“难免会有仆人想要利用维奥拉小姐的善心,去为自己谋些好处这不也是正常的?”雷安德接着补充“毕竟维奥拉小姐看起来家境殷实又在昨晚被莫尔菲斯公爵吓到,这个仆人估计趁机想要些好处呢。”
在雷安德的逻辑里,目前看来没有任何的漏洞。
我被雷安德说服,现在的疑点就是莫尔菲斯公爵在哪?
在维奥拉的证词里,莫尔菲斯公爵进入大厅旁边的卧室后就没见过莫尔菲斯公爵了。而这似乎是莫尔菲斯公爵被人看到的最后一面,此后莫尔菲斯公爵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看着维奥拉努力维持镇静,红着眼眶说出的证词,说的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莫尔菲斯公爵真是在杀了凯里安后就藏起来了吗?
来到梅尔洛德庄园后一切都怪怪的。
昨晚下的雨,地上还是湿的,我,达米恩和雷安德在庄园里搜寻着。
卡哈尔不敢和我们一起,本来借口躲在自己屋里写诗,但在看到瑞琳,奥拉维尔医生和维奥拉小姐都在陪着西蒙,又怕躲在暗处的莫尔菲斯公爵突然出现 ,只能搬着自己的凳子和西蒙挤在一起。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内心无比的感叹卡哈尔的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毕竟一撞开门就见无头尸体呈大字躺在屋中央,窗户旁的摇椅还在随风“吱吱呀呀”的摇晃。
这间屋子,正对门的窗户对着的是郁郁葱葱的山,距离之远,让人根本无法从对面荡过来,湿滑的外墙体也让从窗户进门显得困难。
而钥匙……
雷安德面色不改的摸着发软的尸体,从口袋里摸到了。
找到了莫尔菲斯公爵,但他的头在哪?
为了避免恐慌,雷安德要求我和达米恩不要说出去,继续搜查。
庄园一楼的砖石被雨打的湿滑,我仰头看着这座历经沧桑的建筑,有些地方已经附上薄薄的一层青苔,顶楼窗户的玻璃也年久失修显得摇摇欲坠,其中一扇已经跌落地上被摔的粉碎,暴雨冲刷过后倒显的明亮,细碎的破璃折射着倒过来的庄园。
庭院也因长久没翻修的原因,走道石阶缝里生着些许小草,在凉风的吹拂下微微晃着,慈悲的圣母喷泉石像颜色发暗在暗沉的积雨云下显的愁眉苦脸。
因为已经找到莫尔菲斯公爵,雷安德和达米恩一点也不慌张,从容淡定的在庭院里散着步。
“我对莫尔菲斯公爵的人品抱着十分的相信。”雷安德信誓旦旦的开着玩笑,“你看莫尔菲斯公爵绝不会让我们久等的。”
虽然天气不佳,但偶然略过的白鸽群倒是这个阴沉庄园增添了一抹亮色。
见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鸽,达米恩笑着向我解释,“这是塔巴尔的鸽子,马夫塔巴尔,在我们来的那天给我们撑伞的那个。”
“塔巴尔的鸽子一直养的很好。”说罢就带我去看塔巴尔的鸽子窝。
“塔巴尔可稀罕他的鸽子了,有什么好的都要给他鸽子吃,就连窝里草他也要勤换。”
鸽子窝用大小相差不大的木头一节一节的搭建而成,底下铺着干燥的干草,就像达米恩说的“连窝里的草也要勤换。”
可是鸽子窝旁的草却是湿的,最近没有什么访客,按理身为马夫的塔巴尔既然爱鸽子那应该把鸽子窝旁的干草也换掉。
昨晚的那场大雨应该让塔巴尔意识到该换鸽子窝的草了吧?
塔巴尔昨晚去干什么了?
在鸽子窝转了一圈,没找塔巴尔。
“塔巴尔!”达米恩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答。
在马棚里给马喂草的仆人闻声赶来,高声回应着,“小主人,塔巴尔昨晚就没回来。”
“昨晚就没回来?”
“是啊,自从接到小主人后他就回来一会,等我再去找他时,他人就不见了,估计他从哪里知道裁缝愿意把二女儿嫁给他了吧。”仆人笑的开心,“他这小子肯定在裁缝家里准备结婚呢。”
“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他,”仆人嘴上责备着塔巴尔,但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毕竟塔巴尔可是追求了裁缝家二女儿好久了,身为朋友自然是为塔巴尔开心。
“不用了,”达米恩笑着从衣服里拿沉甸甸的一袋,“过几天把这给裁缝家送去,估计结完婚正是要钱的时候。”
“嗨呀,他结婚能不回来?”仆人乐了,“再说小主人,你这给的有点多了。”仆人用手掂量着沉甸甸的那一袋。
“我和塔巴尔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情意,这点不过分。”
接着,达米恩又补充,“塔巴尔结婚估计都乐得找不找北了,你过几天悄悄的送去。”
仆人连连应下,又笑着打趣,“小主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达米恩摇头,“这急什么?”
“小主人不急,您身边的这位年轻的小姐若是比您还早婚配,可就您一个人干着急了。”
仆人有些担心,“毕竟小主人相貌好,家世也高贵,若是不早些婚配,恐遭人诟病。”
达米恩费了些口舌才终于从鸽子窝旁出来,在庭院里等待的雷安德见了我和达米恩招招手,“瑞琳刚刚让西奥来说吃饭了。”
路上雷安德还说起一件趣事,瑞琳最近发现河里的鱼变多了,吸引了些野猫,瑞琳看上了其中一只,想起顶楼有绳子,要用绳子去栓住野猫,谁知绳子没她想的长。
估计是长时间放在顶楼不用招老鼠咬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