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双眼睛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专注,蛊惑力顿时增强,她竟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记得办公室的路吗,”钟芩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往外走:“你在学校里转转,放学就回这里,我还要听课,中午带你走走。”
陆思纤愣愣点头,望着钟芩向外走的背影又出了片刻神,才猛地反应过来,拿上包出了办公室。
她独自一人回到宿舍,百无聊赖的回复各路狐朋狗友的骚扰。看岳达安还没回消息,便打了个电话过去。等待接通的过程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没过几秒,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岳达安的大嗓门:“喂!”
“……”
陆思纤连忙从卫生间跑出来,一边甩手一边不满道:“你在干嘛大哥?给你发了那么多遍信息都没看到。”
岳达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听着背景十分嘈杂:“什么?我没听清,你赶紧看一下,我给你发了,扫一扫帮我砍一刀!”
说完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谢谢陆姐,我先挂了!”
陆思纤没忍住骂了一声,但还是帮他如他所说砍了一刀。转了几圈觉得无聊,她便一人下了楼。
谁知刚走到宿舍楼下,外面就又下起了雨,看样子下的不大,但陆思纤不喜欢淋雨,就打算站在楼下等雨停。没等多久,宿管撑着伞从外面回来,问:“同学,你要伞吗?”
她说不用,宿管便慢慢离开,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着什么。宿管进去拿了把椅子,陆思纤推辞不过,一个人坐在了那把掉漆的椅子上。
细密的雨扑面而来,挂在脸上又轻又凉,她一个人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水坑,雨落下,水面漾开几圈轻快的细纹。
突然这水坑被破坏,水花四溅,庞大的轮胎压碾着经过。她几乎漠然的移开眼睛,一辆白的过分的车朝自己按了两声喇叭。陆思纤眼睛一亮,立马确定了这是钟芩的车。
她不管不顾的起身,也不在意有没有伞了,就这样一路小跑来到车面前,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下车窗。
车窗滑下,钟芩让她上车。
陆思纤没推辞,拉开车门想坐到后面,却被她制止了,拗不过的陆思纤只好拉开副驾驶的门谨慎地坐到了钟芩旁边。
钟芩掉了个头,向校门外驶去,她戴上眼镜,解释道:“下雨了,我也没带伞,下午带上伞再带你认路,你没有校园卡,也进不去食堂,我先带你回我家吃吧。”说完她偷偷观察了下陆思纤的反应。
面无表情?钟芩在心里控诉,什么反应没有我说个屁啊。
陆思纤不知道该说什么,坐立难安,这才感受到自己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大半,濒临崩溃的她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千万种对应钟芩解释的方法,最后憋出来一句:“麻烦老师了。”
以为陆思纤不会说话了的钟芩:“……”
其实本来钟芩不想带她回家的,主要是想起自己上午问人家那么冒犯的问题觉得有点愧疚罢了。自己也才比学生大四岁,也无法以长辈或老师的身份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点错误就这样让它过去。
所以钟芩真心想给她道个歉,一方面因为愧疚,另一方面是担心师生关系恶化,导致自己管理出现问题。
不过看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心理创伤。
说不定人家都忘了!!
这就是年轻老师不好管学生的原因之一,年龄差太小了,根本就是同龄人,所以想的太多容易内耗。钟芩阴暗地想着,不过她自己认为这是自己不想道歉的借口而已。
正当她纠结着,车子已经在她的肌肉记忆里开回了家,她回过神来,将车熄火,尴尬道:“下车吧。”
陆思纤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已经麻木,一路上老师就解释了一句!而且一直不说话,她还回忆了一下车上钟芩开车时的表情,更觉得后背发凉。
陆思纤一路机械地跟在钟芩后边,进门后钟芩才发现她身上湿了很多,回房间给她拿了一件浴袍。
“去二楼洗个澡,”钟芩仔细交代:“别着凉了,洗完穿我给你的浴袍先穿一下,浴室有烘干机,把你的衣服鞋子放进去。”
陆思纤还想推脱,被钟芩轻松化解。
等她进了浴室,钟芩愣了一下,开始后悔,她一头埋在沙发里崩溃,反思自己说的什么鬼话。沉默两秒,便认命般的走进厨房做饭。
在浴室的陆思纤情况看似也不怎么样。
她觉得这个老师对她有点太好了,虽然她连这个老师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可能是忘了——因为她依稀记得那位付主任好像提起过。
从小以来的经历让她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对她的善意。
冲完澡出来,她看着那件浴袍,心中烦闷,用手撩起来,对镜仔细地扣上了每一颗可扣上的扣子,把腰带勒紧。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后才小心出来。
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件浴袍太长了
她不得不提起腰带旁边的布料防止它绊住脚,束手无策的她只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下楼。刚走到客厅里,被一旁堆放着的哑铃一绊,瞬间失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哑铃往旁边滚了几圈,正在做饭的钟芩闻声赶来,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