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加入九龙的，只依稀记得，自己当初连门把手都够不到。

    也忘了为什么加入，只记得当初摆在自己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还记得那个领他入门的佣兵是这么说的。

    “要么来拿枪，要么，你就去吹箫吧。”

    加入了九龙，各种训练，各种改造实验，就自然而然地来了。

    他第一次失去的是他的眼睛。他的母亲说过，他哪里都和父亲不像，只有这双琥珀色的眼睛，最像。

    第二次失去的是他的右手，被敌对的帮派用粒子枪轰掉了。

    除了失去，改造更多的是在他身上添加什么，芯片，药剂，很多很多，连博士都啧啧称奇：“你的污染适性很高啊，寻常人早就死了。”

    所以，他应该庆幸吗？

    直到他带着舰队，冲出量子乱流，立下头功，被推上最高位，他开始庆幸自己是真的命硬。

    虽然叫做九龙，但是他们其实不止九只舰船，虽然平日不召集，都是各自在不同的“轨道”上行驶。但是一艘舰船长时间处于失联状态，正好苍术无事，便亲自去了一次。

    那是一个较为落后的“海域”，时间的流速比他所在的要快。

    他见到了一个幼年的人型生物，关在一个冰冷的牢笼，和她的同类一起，被扔在舰船的角落。

    她正是够不到门把手的年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还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问一样的问题。

    “我应该是握笔的吧。”女孩迟疑片刻，说出了一个与他当年不同的回答。

    小孩们跑了，跑的很快，苍术不害怕他们回去乱说，很快这里就会夷为平地，什么都不剩。

    只有那个女孩，脸上倒映着黄色的火光，盯着苍术默默发呆。

    “你怎么不走。”苍术问道。

    “大哥哥，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苍术不回答，反问道。

    “我叫小雪。”小雪兴奋地抓住苍术裸露在外的手，“哥哥刚才好厉害，你是学武术的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为什么要烧这艘船？”小雪指着熊熊燃烧的舰体。

    “为什么。”苍术忍不住笑出声，“这艘船是我的，我想烧就烧。”

    “这艘船有名字吗，它好可怜啊，死掉了，要立碑啊。”

    这个问题真把苍术问住了：“名字，应该都叫九龙。”

    “哥哥的手是机器人耶，哥哥是改造人吧，就像动画片里那样！”

    苍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你还挺聪明的。”

    “哥哥你叫什么呀？”女孩又问回了最初的问题。

    那些破碎的记忆和斑斓的岁月在脑海一闪而过：“名字，已经忘了，但是你可以叫我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