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我聆听到了神谕。”伴随着颂赞结束,一道温和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什么?我心中疑惑,却还未等我来得及思考,周围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
不应该啊!我记得没听谁说过将军胜宴上有过这一出,难道不应该是伽尔索王赐以圣剑,自此丰碑刻以英雄之名。
不对,不对!有点乱,瑟兰他们不是说,开幕礼之后是授勋,然后,伴随着两道金柱同显,砰!将军的名字被世界认可,刻在了英杰碑上吗?
“肃静。”伽尔索王威严的话语落下,所有人齐目看向阿迪克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热闹的殿中,顿时变得死寂。
不远处其余的公爵们都神秘莫测的不知想着什么。
“尊敬的吾师,请问你刚才所言何意?”伽尔索王开口道,神情不悦。
阿迪克斯站起身,毫不失礼抬头看对方,道:“伽尔索陛下,恕我暂无法相告。”
我看不清伽尔索的神情,他语气不耐道:“哦!也就是说,吾师,您在众目睽睽下亲口说您聆听到了神谕此时却无法相告,那我倒好奇伟大的王到底对您说了些什么?”
“对。”阿迪克斯道。
“那要何时?”
“传说刻于丰碑之时――”
我静静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谜语,阿迪克斯不会拿慈王开玩笑,他说他听到了神谕那么就是真听到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上一世根本就没有这一段,那么能想到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上一世也发生了这一幕,但因为种种原因,王室或许教会封锁了消息,但这明显不可能,在场这么多人,想让他们所有人都闭嘴太难了,而且阿迪克斯也根本没有打算隐瞒的样子。
那么就只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在发生改变,就跟原本“赫克利特”应该死去,而如今却活着。
这个世界在改变,我皱眉看向阿迪克斯,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
在一场骚动后,开幕礼继续举行,一堆隆长的活动结束。
“慈王庇佑,愿祂注视这场盛礼,霍乱世界的千年之灾终于迎向他的破灭,慈王在上,允许朕以圣朝第167位君王伽尔索·瓦西里亚为诸君献上我的敬意,荣耀伴随诸君。”言毕,全场沸腾――
伽尔索手一挥,数个由魔石驱动的法阵启动,一道金色阶梯凭空产生,从最顶端的王席一直延伸到公爵们席位。
“请伊莱·斯卡特公爵上,授礼――”司仪道。
伊莱踏上金色阶梯,缓步上前,于最后六节前止步,单膝跪下,右手垂下,左手贴放在右肩,沉声道:“臣伊莱·斯卡斯,见过陛下,愿慈王庇佑圣朝,庇佑吾王!”
“起身,斯卡特卿。”
“是,陛下。”
伽尔索用双手从坐位上撑起,神情肃目道:“千年的灾殃,无数英雄们折损在讨伐之路上,而此刻,终于灾厄结束,我们的英近雄们,他们将胜利带回,一如初王般,黄金之名,勇气之铭,朕不由想到,如今朕以圣朝君王之名,履行初王之遗志,将这以黄金之名的圣剑赐予你,斯卡特卿你可愿意写此之剑继续为国而战?”
伊莱当场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迟迟没有反应,什么遗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伽尔索也从来没说过啊!
伊莱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伽尔索你到底在想什么?
伽尔索轻咳,道:“怎么了斯卡特卿?”
伊莱看一下自己的好友,伽尔索同样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他在笑,伊莱发现,下一刻――
“定不辱使命。”单膝下跪呈上双手。
伽尔索笑着看着一脸严肃的好友,正准备继续举行。
只听殿中一位老臣开口道:“陛下,此事莫不是您记错,臣等从未听说过什么遗志?还请……”
“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朕咯?”伽尔索神色不悦道。
“不,臣只是认为此剑仍帝国象征,怎能这么轻易的赠予,况且臣辅佐二代圣王四十余年,从未听说此等遗志,臣想莫不是您记错了。”那老臣不卑不亢道。
“此乃王室代代相传,由当代君王传于嫡长子,且从无外传,爱卿不知实属正常,就连朕也是在当上储君后才知晓此事,况且吾师都未曾辩解,爱卿也怕是过于着急了。”伽尔索一本正经的扯着谎话。
“不知者无罪,卿又为老臣,朕不治你的罪。”那老臣瞬间语塞,这要是他还听不出来在说什么,那他可就白干这40年,这昏王乱扯谎,不敬先王就算了,此刻居然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威胁他,这不赤裸裸的想找个理由拔除自己吗?这时他又看向阿迪克斯,主正端坐在位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这边发生的事,他一言不发,但却仿佛说了很多。
“这……”那老臣还欲再说些什么。
“卿,这是认为斯卡特公爵斩杀孽龙不配此等荣耀,抑或是认为诸君征战魔潮十年不配此等荣耀?果然,即使是您,到了如今这个年纪高坐王都之中也变得糊涂了起来。”伽尔索说完叹息的摇摇头,话里有话。
“……是臣糊涂了,斯卡特公爵大人斩杀孽龙,确实配得上此等殊荣。”
――――
数月前――
教都。
“吾师。”伽尔索道。
房间内光线明亮,阿迪克斯站于窗前。
“伽尔索。”他直呼其名,转身面向对方开口道:“何事?孩子。”
“学生来见自己的老师,难道需要什么理由吗?”伽尔索笑道。
阿迪克斯慈祥的打量着自己的学生,似是回忆从前,良久,又只是窗外群鸟惊飞,他说:“孩子,我说过吗?你是最像他的王,但你也是最不像他的,因为他从不敢算计我。”
伽尔索轻笑道:“也许吧!吾师,但我这个不算算计。”
“是吗?”
“您仅需坐在那里。”伽尔索道。
“哦?为了一个谎言。”阿迪克斯眯起眼,道:“借我之名,我没有想到你的私心已经疯长到了这种地步,教会是慈王之手,为私欲而亵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孩子?”
伽尔索沉默片刻,道:“你会的,老师。对,身为君王,我确实不应该有如此的私心,但我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圣朝。圣朝必将为此而更加强大,我坚信,他的传说也将永刻于丰碑之上。就像您从前告诉我的,丰碑是人的奇迹,而此刻奇迹必将从人之手诞生。”
阿迪克斯沉默良久,视线回到窗外,过了会,他开口道:“伽尔索,不要因此后悔,人终会为了自己的私心付出代价。”
“永不悔。”
“下去吧,孩子。愿慈王庇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