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青灯长跪古佛经
常念文书度君归
收到她大婚请帖已是次年阳春三月。我还是去了京城.害怕她忘了我,可我还是想她,哪怕是匆匆一面,哪怕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喜客.
我带上一个匣子,里而是我几乎所有的地契,还有江南的一楼枝杏花
我见到她了。将军底中栽满了海棠
她穿嫁衣也很美,她并不快乐。
她瘦了好多,嫁衣有些空荡荡,
她在找我.
她看着我笑了。
她要拜堂了
我想转身,可贪心地想多看她一眼。
屋内红绸红烛,像粘稠的血液纠缠的网,我想逃离可她却转身,施然摘下风冠,我分明看见她嘴角溢出的血丝。
所有宾客都谄媚般围住少将军,留她独落.
我抱住她。
"我知道你会来".她道
她太瘦了。
瘦到我抱住她像抱住江南凋落的满树杏花,瘦到我清醒又绝望地意识到我不再、永不可能留住她了。
江南杏花逢微雨,只吾独思君不复。
我的白衣上尽血色,她脱下嫁衣,是被血染红的青衣.
"别哭,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她轻笑着,美好的像初见那日。
她用指腹替我擦拭泪水。
她想抓住我的手,但无力垂下去。
她小声的嘟嚷着,靠在我肩头,"我们以后还要去石桥上,我喜欢那里的杏花…"她最后软软地抵在我耳边,"我们成亲了、别忘了我。”
我呆坐了好久,直到怀中少女渐渐陷入永不会醒的沉睡.直到她的怀抱变的冰凉,终于有家丁想起吐血的新娘将我们分开。
她手中紧擦着我在最后给她的那枝来自江南的杏花.
那年她在杏树下字字句认真告诉我,"我想你以江南为聘,白衣杏花来娶我.
——
经书万卷,难求她面.
后来我回到了江南,在屋后载了好多杏花树。
院中的杏树我偷偷刻上她,却只敢刻"吾之妻",我是胆小鬼,我不怕旁人之口舌,可我怕她们咒她不得好死。
杏花,微雨、江南,真的很美。
我开始长伴古佛青灯,我不信佛,我只求她
朝暮诵经辞旧念,盼得来生犹君缘
——
一夜江南起了好大的风
微雨轻拂杏花下,我终于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