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进度：5%……10%……”
听着系统的无感情通报，宋潇觉得浑身舒畅。他只是在听课间隙随手翻看而已，没想到这也能算作完成任务的时间。
“看来这系统还是很有人性的，新手村任务的判定还不算太严。”
下课之后宋潇也顾不上找秦知林去圆他说过的谎了，趁着一堆人围着秦知林问问题的空档，故伎重施地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秦知林早已习惯这种每节下课后被团团围住的场面，顺手从旁边的一堆讲义里抽出一张白纸，取了一支水笔微微侧身听他们的疑问，等到他们说完，秦知林就微微点头，边解释边在纸上徐徐写出步骤，清晰细致，不省略任何一步。
此时旁听者就会露出一脸顿悟的表情，欣喜地使劲点头道谢，秦知林温和一笑：“不客气，纸你拿去吧，再巩固消化一下。”
解答间隙，自嘲着迟早有一天光纸钱就会把他榨干吧，活动了一下脖颈，有意无意地向排队的队伍扫了一眼，随即一愣。
“走了吗……”不知为何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
另一边，宋潇从后门出来后顺利到达图书馆，纠结片刻后还是决定一个人专注刷任务，回寝室的话舍友看到他在看英文诗集还不知道要怎么调侃他。
找了个角落空位坐下，翻开诗集的那一刻起宋潇就知道他今天的这个选择无比明智，效率不知道比刚才在教室乱翻高多少倍，而且他能感受到他能看懂的词的数量随着书页的翻动正在不断迅速提升。
接下来系统的一段话更是让他惊喜万分：“检测到宿主处于专注状态，场景图书馆符合时长减免标准，在此状态下阅读任务累计阅读时长减半。”
“系统，今天我就是你的狗！”
“唉又来一条。”
“……找打是不是？”
如饥似渴地把书过完一遍之后，宋潇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系统，还有多久？”
“已经到了，超了十分钟。”
宋潇蹭的从凳子里坐起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看宿主太专注了，不忍打扰。”
“去你的……算了，任务完成应该就可以开新手礼包了吧？”
“可以，宿主要现在开吗？”
“一会儿。”说完起身把书给还了，找了个洗手间认真地洗了次手才道：“开始吧。”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书本，宋潇警惕地扫了周围一圈，确保没有一个人能看见这个大东西才放下心来，看着那本书的书页疯狂翻动。
“10，9……1，0”随着倒计时逐渐减少，书页翻动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见那陈旧的纸上显现出一串发着金光的字：
恭喜你获得英语精通级能力（永久）、法语传奇级能力（永久）
这就是新手加持首抽双金的快感吗！
在那行字消失的一瞬，他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冗杂的知识一窝蜂地拥进他的脑子，一阵眩晕后，脑子逐渐清明起来，那些本来跟毛线团一样的单词和语法之间也有了连接。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强得可怕……
“系统，法语传奇级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是可以自编法语教程并且创作散文的程度吧。”
听完系统的回答，宋潇陷入了沉思，这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系统给的能力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放着，得打出知名度然后变现啊！
宋潇一边考虑一边往宿舍楼的方向走，迈进寝室门的那一刻他灵光一现，没克制住叫了出来：“有了。”
整个寝室的人齐齐转头看着门口的他，宋潇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尤新反应过来，踢开身后的椅子朝宋潇飞奔过去：“诶听说你今天在你们力学课上出尽风头啊。”
宋潇被他勒的差点喘不上来气：“咳咳，你先松手。”解脱之后才问他：“怎么了？”
尤新一脸八卦：“你不知道啊，你的事迹早就已经在校园网上传开了，啧啧啧好多女生排着队要你联系方式，轮着发‘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念英文这么苏的人，’说吧，你到底受什么高人指点了，深藏不露啊老宋。”
宋潇闭眼假装认真思考了几秒：“不知道啊，可能是我比你们都努力吧，要记住天道酬勤啊少侠。”
“……”
“那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能直接过四六级不？”
“应该可以吧……我也不太清楚。”宋潇估摸了一下精通级的能力。
这下不仅是尤新，正在开黑的其他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靠，卷我们。”
宋潇挠了挠头，不过念及他心里的那个绝佳想法还没有记录下来，再搪塞了几句就以自己还有课后作业要写为由，搬了个小桌板上床去了。
“真惨，你们物理系居然还有课后作业……”
尤新忽然记起宋潇进门时喊的那声，忙问：“诶等等，你进门的时候干嘛要喊‘有了’？宋潇！”
宋潇拉上了床帘。
外面安静下来后，宋潇打开电脑新开了一个word文档，在标题那块认真敲下《系统能力变现指南》八个大字。
他现在拥有两种语言能力，凭借他对系统评级标准的猜测，这两门语言应该都有资格做老师了。
但若是没有什么成绩能证明他的实力，又有哪个傻子会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二在读学生学外语。于是他就想到可以先借社团活动为名办几节免费法语兴趣课，定做一批笔记本和书签，就宣传成签到即送文创产品礼包，没有哪个人能拒绝薅羊毛！
等到有人认可他的授课水平，后面不管是继续招学生还是像系统所说的那样“编写零基础教程”也好，都能方便许多。
越写宋潇就越是兴奋，他几乎能看见一沓一沓的红钞票在和他招手了。
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和平凡人一样凡事先考虑票子的多少，毕竟爱财之心人人皆有之嘛。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疲惫，天花板因为床帘的遮挡漆黑一片，宋潇伸出手，却是什么也摸不着。
今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太措不及防，以至于让他有点迷茫，难道他的命运就要因为这个系统而完全改写了吗？他的前半生平平淡淡毫无波澜，他无趣的人生似乎在进入大学后才有所起色，今天是他拥有语言系统的第一天，仅仅是第一天就让他风靡整个学院甚至学校的小部分。
系统之前跟他斗嘴的时候说“又来一条”，睡前胡思乱想忽然抓住了关键点：他不是唯一。
所以，这个世界里还存在和他一样因为系统的选择而彻底改变的人吗？
或许某天能有机会能在人群中擦肩呢。
第二天没有早八，宋潇却难得起了个早，有了计划之后就干劲十足，只要没有系统任务干扰就是万幸。
申请社团公开课是件麻烦事，需要多跑动跑动。等到把申请书填好也报备好了以后，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下午有课，不过是货真价实的水课，开小差也毫无心理负担。
都怪系统，把他这样一个原本那么守规矩的乖学生直接带偏了，宋潇在心里默默吐槽。
最后宋潇决定拿这几节淼课来设计文创产品和海报。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走简约风，不需要繁复的图案，只用优美的法语句子拼贴便好，还可以定制几个录音带随机塞在几本里面，内容就录抒情的法语慢歌，显得用心又快捷方便。
他之前高中的时候就接触过一点点ps，现在让他来做美工和海报设计倒是容易，不过……主讲介绍那一块宋潇写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对法语颇有研究”，旁人可能还会相信，要是让他那些损友看见了肯定是死都不信啊。
除了备课以外的大任务做完后，就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杂事了，无非就是找厂印刷、分发海报、布置会场一类。
忙碌但平常的一天随着日月轮转落下帷幕，宋潇后知后觉地发现系统已经接近一整天没有说话了，要不是知道那两个语言能力是真的，他几乎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系统，还在吗？”宋潇试探性地在心里发问。
沉默几秒一阵悉悉索索的电流音在他耳边炸响：“在，在。”
宋潇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有点好奇：“你今天一天没说话也没发任务，干嘛去了？”
“这不是为宿主您着想嘛，昨天受了这么大刺激也该休息一下。”宋潇竟从这种生硬的语气中觉出了一丝尴尬和恭维。
“老实交代吧，到底干嘛去了，警告你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去找之前的老系统朋友喝了几杯，聊了会天。”
宋潇对此深表怀疑：“你还能喝酒？”
“真的，我拿我那个朋友的八卦换你别举报好不好？”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原来它们系统部门还能举报的，宋潇默默记下，他严重怀疑这系统根本就不是想和他做交易，只是单纯得到瓜想立刻分享而已，不过能换个劲爆八卦回来也无妨：“哦？说吧，你说我就不举报。”
“就是……我那个朋友做的是艺术系统，他上届宿主特别奇怪。不仅天赋奇高而且拥有我们系统的扶持，几乎将整个系统功能开发到了百分百，这种情况在我们系统界可是几千年都没出现过了，他登顶全球，并且通过乐器演奏阻止了本该进入的大灾难时代。”
宋潇也被“用乐器阻止灾难”的做法震惊了一下，但这只能算作罕见的优秀，好像并不能被称作奇怪，于是“嗯”了一声示意小c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那朋友都要准备申请最佳系统奖了，结果那个宿主不知道从哪找到了清除记忆的法子，把世界上全部关于他的记忆都给删去了，那一周，几乎全球陷入沉睡，我朋友也恰好在那个时候接到解绑的消息，要知道如果像你们这样的被服务者申请解绑处理周期是5年起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多久之前就开始计划的……”
一周沉睡，宋潇觉得像又被雷劈了一次。
他对这个事情有印象，当时谣言满天飞，专家给的解释是一种类似嗜睡症的传染病突然全球性爆发了，但那时大家更愿意相信的还是外星人入侵一类的玄学版本，在一系列体检后未发现任何后遗症，人们便把这桩集体沉睡一周的奇事当作饭后茶谈来对待了。
居然会是一名系统持有者对过去荣耀的告别，那岂不是他曾经还可能知道这名前辈的名姓，甚至见过这个前辈样貌？
可惜那位前辈最后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于是过去的一切都成浮云，他们之间是否有过交集也不再重要。明明这个人的人生和宋潇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就是莫名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据说他当时完成这些事情的时候才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