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郊外,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显眼,他们躺在铺了野餐布的草地上仰望星空,突然,林昭说了句:
“天上居住着繁星,因为凡人居住在地上,凡人不会发出光亮且像尘埃般渺小。”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慕姿说:“嗯~我不认为这样,你看啊,夜空中星河散布,每颗星星都有属于自己的周期轨道,都会与不同的星星擦肩而过,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成分组成身形大小,也正因如此,星空才得以繁华美丽,富有诗意,而地上有着一群又一群的人,也有着一个又一个独行的人,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轨道,都与不同的人相遇相识,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外貌仪表,身材大小,正因如此,人生才得以丰富多彩,有滋味。星星都会闪亮出光芒,人们也可以都有自己的贡献,光芒有亮暗之分,贡献有大小之别,星若明亮才会耀眼,贡献伟大才更感人,所以人和星星是一样的,星星也是发光的尘埃,人也可以是一样的。”
“咳嗯,”林昭笑了笑,“老师,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为什么这么幼稚可爱且纯真?好天真,像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林昭根本想不出来这会是一个已经步入社会多年的成年人还可以说出的话。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
“其实啊,我深知这世间的险恶,人心的复杂,可正因如此,我才想试图做这世间为数不多的美好,简单的存在,我尽力让自己纯粹,不希望自己是大千世界里逐渐被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希望自己是块越打磨越纯粹耀眼的金刚石。而且我是非常理解所有人的任何想法,就比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件事,我都不会告诉我妈妈的,我妈知道了她绝对会担心批评我的。而且我妈问我在这边找了什么工作我都是说找了家食堂中午包吃的活打工,像这种在路边有个陌生人让我教他上课还去他家里这种事更是不会给她讲的,因为外国在她眼里本就是危险至极,这些对她来说更是羊入虎口的事情,她也一直希望我能够别多管闲事,但在我眼里,我相信自己内心里冥冥之中的感觉,如果真的有意外那也就认栽。”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在慕姿眼里从来都是彻头彻尾的褒义词,因为她一直都坚信罗曼罗兰的·“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依旧热爱生活。”
而对于林昭而言,这种鸡汤味想法还是第一次从大活人的口中听到,并且他从来都不这样觉得,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他想过,只不过没有想出个答案。“这样啊,那你已经是英雄了,真的。就像你说的贡献什么的,你有什么样的理想吗?”林昭问道。
“让中华文化发扬光大。”慕姿脱口而出。“额,怎么回事,今天我怎么什么都说,我已经好久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了,就像《小王子》里那个飞行员逐渐将自己所谈迎合众人那样,封锁我内心好久了,而且想梦想这种需要执行的事情,我很少在完成之前透露出来的,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很适合谈论梦想吧,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慕姿当时没意识到,事实上原因应该是林昭对她来说是一个朋友圈完全没交集的人,她可以放心大胆将所有真实的自己展露,慕姿在成长的过程中尽可能保持纯真但她也知道完全的天真是不可能的,她在一次一次的与他人碰撞中磨练自己,还是学会了隐藏些自己的很多东西,她其实也不清楚这样的她到底算不算她想成为的金刚石。
“那我就说细致点吧,平时的我是不是都非常节俭,甚至有点抠?其实呀,我也不是因为太穷才这样的,我是因为要攒钱并且确实认为吃的穿的住的怎么样都可以才这样的,能省一点是一点,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我想让我的钱攒够开一家公司,开个公司,再挣更多的钱,然后再把挣来的钱投资到发扬中国文化上,中国文化实在太丰富了并且现在它们都急需被传承与发展,尤其是现在我们的祖国发展迅速但中国文化并没有传向世界,甚至中国有许多人都认为西方文化更加高尚,认为中华文化是老旧的,大家会觉得吃西餐穿西装弹钢琴,去咖啡馆是时尚高级,这完全是是因为世界文化对中国的影响太大,而中国的文化的输出很弱,大环境如此,世界通过日漫了解日本,通过偶像练习生了解韩国,韩国还总是在偷我们的文化,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坐以待毙,我构想了很多很多的方案,但他们的前提都是需要有钱,无论干什么前提都是要有钱,所以我大学学的专业是中医药,但在这里读研究生读的是工商管理专业。而且你知道吗?想要做企业家还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我成功了,我不仅可以影响带动更多的女人做出一番事业,以亲身经历告诉她们女人是有能力的站稳脚尖的,以我的社会贡献为更多女性同胞谋福利,因为一个人的地位往往是由他的价值决定,当女性创造更多的价值,她们的社会地位与社会福利才会得到真正提高,当社会地位提高之后,那么社会保障与福利也会提高,那么我认为出生率与结婚率也会因此提高,并且所生育会更加优质,在教育上也会有所提高,人口老龄化的问题也会有所缓解。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是一个河南人,我不希望河南的经济命脉完全是有粮食决定的,我希望我们的经济发展是多元化的,就这样我们才会更加有钱,当河南更加有钱了之后,社会保障才会更大加强,这意味着我们的教育资源可以跟上,少年们就不会拼了命的内卷只是因为相信知识改变命运,渴望借此脱离河南,我希望他们通过教育获得的是创造力想象力,他们脑海充斥的是回馈家乡,而不是摆脱家乡,而向往更好的环境是人的天性,不应该道德绑架他们让他们非得留在这里,而是真正创造出一个让人充满幸福回忆,发自内心的希望留在这里,并且发展了经济后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提高工农阶级的社会地位,要知道的,我们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还可以让外出打工的父母不用离家太远,留守儿童空巢老人也会减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他们的根本都是要发展经济,当你发展经济,才会留住人才,留住人才才能更好发展经济……我想要单独解决认可其中的一项社会问题都是不可能的,他们都属于超越时代的行为,而超越时代的行为,就好比你开一辆机能贼好的车,跑到了路的尽头但还未到达目的地,就脚踩油门跑进满是泥泞的路上还会掉坑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先修路,而且就算你修好路了自己却跑不动了也没关系,还会有其他人来接力跑的。”
其实也算不上说的细致,这只是说了内心想法的一小部分,但已经讲了太多,滔滔不绝的,平时这种想法根本不会说出来的,这样的想法好像痴人说梦,说出来了也害怕别人暗地里嘲笑自己空说大话,害怕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很装的人,不过也许是林昭在倾听的时候神态都格外认真和,没有一丝的怪异目光,反而有种崇拜着鼓励她多说点,但她还是害怕林昭会听累,就岔开话题说:“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吗?还没想过。”林昭愣了愣说。
“你这么聪明,应该去学什么都快吧?我建议你以后可以往高科技方面发展,现在还处于的科技革命时期,从事这方面的事业保准没错,我说的复兴文化的应该是会属于未来时期的事情,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就趁早了解了解,对你说有益无害的。当然我是瞎建议的,真正还是要靠你自己斟酌。”
“嗯。”林昭点了点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在骑行回去,然后接着训练,晚安。”慕姿看了看时间后说道。
……烤棉花糖是甜的,星星是闪耀的,他的心多了份甜也多了束光。
小小补充:
第二天的天还没亮慕姿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她不知怎的想起来许久之前的事情,眼中是湿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些了呢?我以为早就淡忘了,都又长大了点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悲伤呢。’慕姿在想着。
那是她许久没有回忆的记忆了,应是和麦田有关它才突然出现的,连细节都历历在目。
那应该是慕姿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天阳光明媚,慕姿的妈妈开着三轮车带着慕姿和她弟弟在回家的路上,妈妈看天气这么晴朗也刚下过雨,刚长出五厘米的青绿麦苗很是漂亮,就要给他们姐弟两人拍照,她把车停在了田间的路边,招呼着慕姿和弟弟下来蹲在麦田里然后拍照,慕姿有点不想照相,刚开始就说不照没下来,妈妈说:“诶吆快来吧,留个纪念,看多好看。”但是还是没能拗过慕姿,就先给弟弟拍照。
弟弟穿着的是一件明黄色的外套,那是爸爸妈妈到广州打工的时候带他去广州上学,把他带在身边的时候买的,很好看,弟弟的发型是非常可爱的蘑菇头,脸蛋也白里透红,因为他刚从南方回来,皮肤也很细腻透亮,肉嘟嘟小脸的他站在绿油油的麦田里,被阳光照着真的很漂亮很可爱。
慕姿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是二年级的时候妈妈给她买大一号的加绒卫衣,小黑白格格,她小时候发育就慢,个子永远比同龄人低很多,一件衣服能穿好多年,这件还起了一些小毛球,外面穿的是一件捡她同龄表哥的黑色棉马甲,是那种亮面的,款式也有点偏男生,这件衣服她记得她上初中了还在穿,里面穿的秋衣秋裤也都是捡表哥的,衣服还好,但是秋裤□□那里有男生秋裤独有的设计,妈妈说这是里面穿的东西,长什么样不重要。她不喜欢自己的衣服,但是没有告诉过妈妈,她知道家里经济条件不那么好,她要做一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因为大人们总会夸奖自己的懂事听话,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就是好的,便有什么想要的渴望的,或者有什么想法从来都是忍在心里。
慕姿又想了想自己的外貌,从来没有人在小时候夸过她长得漂亮或者可爱,那自然是不漂亮不可爱的,小时候外面的街坊邻居说的都是她把父母不好看的地方都给遗传了,别说是自信了,她连自信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长大了长开了会打扮后变得漂亮后才体验到被夸赞外貌的感觉。
慕姿又想起了自己对于照片也是耿耿于怀的,因为之前爸妈在外地打工时他们把弟弟接到那边上幼儿园,妈妈□□空间有很多在那边给弟弟留下的可爱照片,她又发现家里面有非常多穿着洋气衣服的非常漂亮的姐姐的小时候用相机照的纸质照片,但自己那个年龄段却找不到几张照片。
慕姿更不想拍照了,但这时妈妈已经给弟弟拍过照了,就过来再喊她下车拍照,刚才在给弟弟拍照的时候妈妈就一直在喊她,她也一直在说不要,双方都脸色都变得不那么好看了,现在妈妈走到了车子旁边,就用那种非常凶的语气说着:“快下来吧,多好看个景,我不给你照谁给你照,到时候你连个留影都没有。”然后不顾慕姿的挣扎,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拽到麦田里让她蹲下来,还让她比耶,然后就拍下来两张慕姿面部表情极其扭曲,十分难看的照片,然后她们就又回到车上出发回家,她心里越想越十分不好受,就大声质问:“我不想照为啥非得让我照?”然后妈妈就凶巴巴的说了一大堆,她忘了是什么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在后面忍不住的流泪,然后想着好想从这个车子上跳下来,然后逃跑到一个找不到自己的地方,然后永远不回家。
她本来都不记得还有这件久远的事了,是之前有一次她翻妈妈的空间里存的照片后翻到了那两张自己面部表情如此扭曲的照片后猛的想起,连细节都可以如数家珍,她当时拿着照片问她妈妈当时为什么非得给一位不愿意拍照的自己拍照,妈妈的回答应该还是和那年一样的有理有据无法反驳,她没再说话。
她当时想把照片删掉来着,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删掉了,但那关于照片的记忆永远也无法删掉,总是在一些时候涌上来,抑制不住的涌上来,携带着儿时内心的无数创伤下的腐臭味涌上来,从来不会因为时间淡化,反而时间越久越痛,总是在慕姿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时,突然的席卷而来,猝不及防的攻击她的心里防线。
但慕姿从里没有否认过妈妈是爱自己的,她知道妈妈也不会爱,她只想自己未来是一位懂爱的人后再做一位母亲。她也不愿意埋怨自己的妈妈,毕竟自己的妈妈虽然不懂得爱但最起码还有爱,她的爸爸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甚至都没有一点痕迹。
所以到底是留下不那么恰当的痕迹责任大?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责任更大?
慕姿总是会在想起那些回忆后思索很多,她长呼了一口气,走出来呼吸呼吸空气,抬头望向未明的天空,一点一点的抽离自己杂乱的不愉快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