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大厦住宿区如往日一样安静。

    黔州之旅刚刚结束，太乙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脸上的阳光。他闭着眼，感受到有人坐到沙发上。他悄悄看了一眼，见茶几上的茶具被清走，摆上香囊和珠串。而慈航坐在它们面前。

    太乙又闭上眼，仰面躺着：“年底了，菩萨又开始业务繁忙了”

    慈航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问道：“要躺过来吗？”

    太乙蹭过去，枕到他的腿上，一阵淡淡的木质香包围着他。

    慈航拈起茶几上的珠串，静心念咒落印，有条不紊。

    太乙微微侧头看着他工作，说道：“要我帮你吗？”

    慈航把朱砂放在砚台用水融开，执笔蘸了蘸，在太乙眉心点了一个红点：“师兄去黔州游玩辛苦了，还是歇着吧”

    太乙伸手拽拽他的袖子，说道：“你在我脸上画什么了，我也要给你画”

    慈航把笔递给他，太乙在他眉间画了个圆，又加上两只耳朵，然后把笔还给他：“我画好啦”

    慈航接住笔，说道：“我感觉你画了兔子”

    太乙笑眼盈盈：“你猜对了”

    慈航弯唇，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按了按让他放松：“师兄年后想去哪里？”

    太乙闭上眼，感觉十分惬意：“我们在地图上扔棋子吧，扔到哪里就去哪里。”

    “好”慈航应了一声，铺开一张符纸，用笔蘸着朱砂画符。

    太乙等他画完一张，晃晃他的手：“去国外好不好”

    慈航揉了揉他的头，说道：“那里的神会驱逐擅入者的”

    太乙说道：“出意外的话，师父会去算账的。给他平静的生活增添点波澜，省的他闲下来无聊”

    慈航像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他拿起茶几上的香囊，把符和珠串放进去。

    太乙想了想，说道：“我们去欧亚鸲怎么样，听说师父与那边说好了，签了临时和平协议”

    慈航说道：“等我们过去，协议时效早就过了”

    太乙觉得无趣，把他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挂在自己鼻子上，闭上双眼。房间里暖意融融，伴着淡淡的木质香，渐渐入眠。

    一觉睡到夜里，太乙醒来时，房间里全黑了，窗外已是夜景。他觉得脸上有点沉，伸手一摸，鼻子上挂着佛珠，还有两个金环。他把东西拿着，寻着一点微弱的灯光向厨房走去。

    慈航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景，砂锅里煮着粥，散发出花草的香气。

    太乙走过去，把金环叠放在慈航头顶。慈航把金环拿下来戴在手上，说道：“你怎么醒了”

    太乙坐在椅子上，说道：“睡得无聊至极，我下次睡着，你能不能去梦里找我？”

    慈航站在他正对面，稍微低头看着他，说道：“我怕那样的话，你就不舍得醒了”

    太乙一瞬晃神，再回神时，就看见慈航用白瓷碗把粥盛出来，对他道：“要喝吗？”

    太乙吹开热气，仿佛被香气包裹，他隔着热气看向慈航，恍惚见他在对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