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书房中,姜尚穿上战袍,在镜前整理仪容。
申公豹点了点随身物件:“白额虎一头,人参娃娃一个,白狐狸一匹,苏妲己魂魄一只,三千岁花豹子一个。够了,我们走吧”
白狐狸在白额虎头上卧下,人参娃娃骑在虎背上,做出冲锋的姿势。
“跟我走”姜尚看了一眼小队伍,往外面走去。申公豹捧着甲胄,跟在他身后。
姜尚走到岐山,再往上走,停在封神台结界外面,他传音进去,稍等了片刻,柏鉴出来迎他。姜尚把苏妲己和小人参交给他,吩咐道:“我即日便要去东征,我将此二位托付给你,这位姑娘的魂魄不入封神台。但她留在世间已久,也暂时不能往生,你好好照料着她们,待我东征归来再做打算。”
柏鉴应下,姜尚转身离开,赶往教场。小人参在山上跑来跑去地撒欢。柏鉴看了看苏妲己,在结界外面给她搭建了一座小房子。
教场外,远远便能看见三军皆已等候在此。武吉和龙须虎走过来,帮姜尚穿好甲胄。走近了教场,西伯侯与众位公子皆在。
姬昌见他来了,迎上去道:“元帅即将上教场点将,孤有一事告与元帅。我有百子,其中雷震子为我义子。其余九十九人中有三十六位习武,因朝歌屡次征伐西岐,阵亡十六。剩余二十,请元帅带他们随军出征,名册在此,请元帅点将”
姜尚接过名册,想了想,道:“君侯,此前内事有散宜生,外事有将军南宫适,今日出征,我要带走南宫适将军,我把老将黄滚留在西岐,辅佐君侯”
姬昌并无异议,道:“全凭元帅安排”
姬发注意到申公豹,叫住他问道:“等等,我看你面生,你叫什么?”
申公豹正低头用鞋尖在地上画圈,听见他问,抬头看着他说道:“二公子记性不好?”
姬发更加一头雾水,问道:“我本就没见过你,你是哪位?”
申公豹一指龙须虎,问道:“殿下可知他叫什么?”
姬发点头,说道:“姜元帅二弟子龙须虎”
申公豹扬起下巴,说道:“我是姜元帅的师弟,我叫龙须豹!”
姜尚听了,抿了抿嘴角,往教场中走去。
军政司下令擂鼓,鼓响之后,姜尚接过点将簿,道:“东征先行官四人,黄天化为前队、南宫适为左哨、武吉为右哨、哪吒为后队。”
四人上台,在军政官处各领印信后,下台站回原地。
姜尚继续道:“东征督粮官三名,杨戬为头运、土行孙二运、郑伦为三运”
军政官将督粮印交与三人。
姜尚扫视点将簿,道:
“东征随军将官:黄家将领,黄飞虎、黄飞彪、黄飞豹、黄明、周纪、龙环、吴谦、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
邓家将领,邓九公、太鸾、邓秀、赵升、孙红焰、邓婵玉、洪锦、龙吉公主、季康。
晁家将领,晁田、晁雷。
苏家将领,苏护、苏全忠、赵丙、孙子羽。
玉虚小将军,雷震子、韦护、金吒、龙须虎。
君侯公子,姬叔乾、姬叔坤、姬叔康、姬叔正、姬叔启、姬叔伯、姬叔元、姬叔忠、姬叔廉、姬叔德、姬叔美、姬叔奇、姬叔顺、姬叔平、姬叔广、姬叔智、姬叔勇、姬叔敬、姬叔崇、姬叔安。”接着,他又点六十万士卒随军出征。
姜尚合上点将簿,道:“老将军杨元正与黄滚留守西岐,现把军政司一职任命辛甲”
辛甲上台领命,杨元正与他交接印信。
姜尚吩咐道:“取军令,诵读与三军”
辛甲站立台上,展开黄绸,念道: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按旗不伏,此为慢军。犯者斩。
其二:呼名不应,点视不到,违期不至,动乖纪律,此为欺军。犯者斩。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此为懈军。犯者斩。
其四: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梗教难治,此为横军。犯者斩。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哓詈军门,此为轻军。犯者斩。
其六: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致使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为贪军。犯者斩。
其七:谣言诡语,造捏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鼓惑将士,此为妖军。犯者斩。
其八:奸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士卒,互相争斗,致乱行伍,此为刁军。犯者斩。
其九:所到之地,凌侮百姓,逼□□女,此为奸军。犯者斩。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为盗军。犯者斩。
其十一: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信音,此为探军。犯者斩。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为背军。犯者斩。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为怯军。犯者斩。
其十四:出越队伍,搀前乱后,言语喧哗,不遵禁约,此为乱军。犯者斩。
其十五:托伤诈病,以避征进,捏故假死,因而逃脱,此为奸军。犯者斩。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为弊军。犯者斩。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为误军。犯者斩。”
军令读罢,姜尚号令三军,即刻出征。姬昌注视着队伍离去,姬发问道:“父亲,为何阻我随军出征?弟弟们能去,我为何不能?”
姬昌目送队伍走远,和姬发慢慢往侯府去:“我年事已高,不知能否等到丞相东征归来,丞相要你守着西岐,守住西岐。你不要妄自揣测,辜负他一片心。”
征东队伍中,士卒斗志昂扬。
申公豹骑着虎来到四不相身侧,对姜尚道:“你封我个什么官职?”
姜尚轻声道:“胡扯大将军”
“别闹”申公豹伸手拽他的袍子。
一杆枪把他的手挑开,顺着枪杆看去,哪吒正踩着风火轮看着他:“我还是觉得你眼熟,你真不是朝歌那个……”
申公豹连忙让他噤声:“嘘,闭嘴闭嘴,你认错了。我叫龙须豹,你师父没和你讲过吗?这次就是你师父举荐我下山来助西岐的,那个朝歌什么大国师,我可不认识他”
姜尚轻笑了一声,声音微不可闻:“胡扯大将军”
申公豹耳朵一动,转回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