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昆仑途中,申公豹在后面拉一拉姜尚的衣角,问道:“我安排部下护卫三界,他们守着,有事向我汇报就行了。我不必时刻守在东海,对吧?”
姜尚吓唬道:“别想钻天规的空子”
“姜哥哥”申公豹拦住他的去路,“对不对嘛”
姜尚点一点头,申公豹开心地抱紧他:“你先去昆仑,等我回来!”说罢便火速赶往东海。
姜尚行至昆仑,望一望玉虚宫,想着时候还早,转身往桃园中走,没想到在里面遇见了武吉。
姜尚不知他回来,有些意外。武吉站在桃花盛开的桃树面前,不言不语。
姜尚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武吉回身看见他,神情有些忧郁:“我刚回去送走了母亲…”
姜尚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他回想起自己家人离世时的场景,记忆很模糊了。
武吉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是黄飞虎将军帮我一起送母亲入轮回的。师父…我现在明白了,死亡不是终止,它也代表新生”
姜尚有些愣住了,武吉一句话,解了他多年的心结。姜家离世的家人们,如今也许早已轮回。死亡不是终止,是灵魂的新生。
武吉走上前拉一拉他的袖子:“师父,太乙师伯说今日是玉虚家宴,我便与哪吒一并来了,我想看看你说的那片桃林”
姜尚眉目缓和下来,道:“这林中每一棵桃树都是我亲手选的树苗,将它们栽种,照料长大”
武吉闻言,环视周围的桃树。
“昆仑山灵气充沛,桃树每年都结果子。可是很多时候,桃子没有人摘,熟透了就落了。我在昆仑度日不知年月,每当桃子熟了,我就知道又过了一年”姜尚领着他往玉阶上走。
武吉说道:“我们不等申叔吗?”
姜尚弯唇道:“他去东海了,八万水兵不知要点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一道紫色电光,申公豹站到他们面前,抱住姜尚,喊道:“我回来啦!”
“这么快”姜尚拍拍他的背,不可置信道。
申公豹抱紧他蹭蹭:“就是这么厉害!我已经点完数,并且部署完毕啦。护卫三界,义不容辞!”
姜尚回抱着他,说道:“做得好”
申公豹忽然想起封神榜上的一个神职,问道:“那位叫温良的日游神,是不是不能休息?”
姜尚道:“他能与夜游神轮岗”
申公豹摇了摇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啧啧,这位更惨,夜夜值岗”
姜尚感觉掌心的符文烫了一下,说道:“走吧,师父催了”
申公豹一手拉着姜尚,一手拎着武吉,往九千玉阶上走去。
玉琼殿中,白玉雕花的桌上,银碟玉筷,佳肴琼浆已经备齐。
哪吒正在给天尊敬酒,看起来,已经喝了一轮,元始天尊有些晕。
申公豹碰碰姜尚的手,小声笑道:“看来是叫你回来挡酒”
太乙看见他们回来,眼睛一亮:“来啦?还没开宴呢,等你等得有些躁,喝酒解解闷。好了,轮到你了子牙,过来,我敬你第一杯”
姜尚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几个师兄师侄轮番敬酒,他喝了一轮有些站不住。
元始天尊揉揉额头,说道:“都落座吧”
申公豹看着姜尚迷糊的样子觉得好玩,扶着他坐下,环视一圈发现人不齐,他纳闷道:“说好的家宴,黄天化哪去了?”
姜尚虽醉酒,却还算清醒:“韦护和杨任也不在,韩毒龙和薛恶虎也没在…也许脱不开身”
申公豹看见面前有醒酒茶,倒一杯送到他唇边:“醒醒酒”
姜尚推开他的手,轻声道:“我想醉…”
元始天尊察觉有熟悉的灵气靠近昆仑,他站起来匆匆往外走。
惧留孙看着他的背影,纳闷道:“急着干什么去了”
太乙喝了口酒,说道:“没准是觉得太难吃,跑了”
玉鼎说道:“接人去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一并进来。通天教主站在门口道:“我前来是为与你商议三教相聚的吉日。今日你们玉虚家宴,我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
元始天尊拦住他,道:“既知道是家宴,你走什么?”
太乙向席上的众仙招招手,一群人捧着酒樽围住通天教主。太乙道:“师叔,喝酒吗?”
群仙敬了一轮酒,通天教主醉倒,被元始天尊带去玉清殿休息了。
太乙意犹未尽,道:“灌醉了,没得玩了”
惧留孙把目光移到武吉身上。太乙捧着酒樽,问道:“武吉,你喝酒吗?”武吉赶忙摆手。
子时散席,群仙各回各处。
姜尚还未醒酒,他站在九千玉阶上,抬头看天。玉虚宫永昼无夜,天上阳光正好。申公豹拉着他下玉阶:“跟我走,我知道你想看什么”
他们一起走到麒麟崖边上,姜尚抬头,夜空中繁星满天。他久久不能回神,直直望着天上的星星,心中涌起万千波涛,泪水决堤。
申公豹与他一起抬头:“从前,天上是没有星星的。直到有个叫姜子牙的人,他手握着封神榜,敕封满天繁星……”
姜尚酒意未褪,困意来袭,走到申公豹对面,抱住他,合上双眼。
申公豹把他抱起来往回走。在梦里,姜尚梦见自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封神之途坎坷不平,自己七死三灾,终于带领西岐大军进入朝歌。归国封神时,他看到,封神台只是一方小土台,众多魂魄站在台下等候。他封神过后,将封神榜送回昆仑。姬发封他为齐国之主,最终,寿终于齐地。
姜尚一睡不醒,申公豹在玉寅殿守了他两天,还未见他醒,终于发觉不对劲。
元始天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将他扶起来灌醒酒茶。等了半刻钟还是不见他醒,元始天尊问道:“家宴那天,他喝的是酒吗?”
申公豹心里惶恐不安,道:“不知…”
元始天尊出殿外,乘九龙沉香辇去了八景宫。
太上老君正守着炼丹炉,这一炉丹马上就快炼成了。元始天尊来不及解释,拉着他去了昆仑。
玉寅殿中,太上老君给姜尚切脉后,说道:“没事,就是累着了,让他睡吧”
元始天尊看向他腰间的葫芦,伸手弹了一下。太上老君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把葫芦遮住。元始天尊伸手,道:“师兄,赐一颗愈元丹”
太上老君摇摇头:“群神已归位,封神榜会护着他的”
元始天尊一言不发,把手伸到他面前来。
太上老君无奈,将愈元丹给他。
“多谢师兄慷慨”元始天尊扶起姜尚给他喂下仙丹。
“等一二个时辰,他便会醒了”太上老君匆匆回去照看炼丹炉了。
姜尚醒来时已是两个时辰后,他看见床侧守着两人。
申公豹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元始天尊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