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千年的神魔大战终于画上句号,期间无数大能陨落,灵气反哺三界,动荡初定,百废待兴。
在一偏远的大山深处,草木虫鸟丰茂,生机盎然。
崖壁上坠落的石子砸进灌木里,振落了叶片上悠然爬行的七星瓢虫,待小虫重振旗鼓准备重新攀登时,伴随一声“啊”的叫唤,罪魁祸首从数十米高的半壁跌下来,眼见俊脸就要垂直着地,少年眼疾手快抓住峭壁一处凸起,借力往上一翻,险险立住,但背篓里的灵草却跟小瓢虫一样摔得四仰八叉。
少年站定,这一跃让他的心脏碰碰乱跳,但还没分清是刺激还是害怕,他一拍脑袋哀嚎起来,
“糟了,我一晚上的心血啊!”
他这厢还慌慌张张抢救着,便听到打远处传来一声吆喝:“阿泉,来贵客了,姜姥姥正找你呢!”
“别动,张青山你别过来,当心踩到我的宝贝灵草!”
收拾的差不多后,在张青山的催促下,阿泉打着哈欠不紧不慢地往村口走去。这张青山是个停不住嘴的,不厌其烦地跟阿泉八卦他道听途说的新鲜事。
“听我爹说,从建村以来,我们这就没外人进来过,今早天都没透亮,突然就有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闯了进来,我爹刚睡醒,开门瞧见了,还以为是在梦里呢!”
阿泉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宝贝灵草,对张青山的话置若罔闻,而张青山也不恼,权当自言自语:“村长赶忙喊人去找姜姥姥,她老人家来了之后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议事堂里,居然聊起天来了。”
“哦?那可打探出来人是什么背景?”阿泉捧场接了句。
“他们自称是什么修仙宗门的,听着挺气派,不过自几百年前神魔大战终结,修仙宗门不也销声匿迹了吗?”
“嗤,别是混进来了什么神棍,把村长他们唬住了!”阿泉不屑道。
张青山也不扫兴,反而凑过去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他们是为了聚灵草来的。”
阿泉闻言,脸色陡然凝重起来。
神魔大战时,大能陨落,灵力四溢于天地而神躯不腐,而后仙门正派担心神躯落入歹人手中酿成祸端,派义士将神躯寻隐秘之地深埋并以自身神魂和躯体封印,待数百年后随神躯一道返璞归真。
按理来说,通过这么一埋一封印,除了神躯本躯,无人知晓其所在,但因果循环,相生相克,世间无不破之局——聚灵草便是在神魔大战之后出现的。
思索间,阿泉他们已到议事堂,因有“贵客”来访,门口安排了村民把手,见两少年到来,连忙示意他们噤声,姜姥姥特意提前嘱咐张青山带阿泉绕道从侧门入内。
走到拐角处时,阿泉不声不响地把他的宝贝灵草丢在靠墙角的一堆杂物里,虽然他对聚灵草了解不多,但是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小心为妙。
从侧门悄声入议事堂,可到一处隐蔽的隔间,能从缝隙中看到堂内场面:两位白衣金纹的贵气公子器宇不凡,端坐议事堂左侧,从背影边能看出其气质脱俗,另有两位身形稍小的少年公子利于旁侧,也是白衣但衣上所绣纹理不及两位大公子繁琐,想是小厮或弟子之类的人物。
阿泉屏息打量着堂内的陌生人,来人虽然贵气非凡,但是却给人疏离和敬畏之感,德高望重的姥姥与村长在他们面前显得低微、脆弱,他无端生出许多反感。
张青山站在另一侧打量,似是看到什么离奇怪事,险些惊呼出声,招手让阿泉过去看。
阿泉生怕张青山一惊一乍被堂内的人发现,连忙眼神示意他:冷静,冷静!
张青山:阿泉你快过来看,真的是修仙宗门弟子!
阿泉:你先别急,给我让点位置,我也来看看!
阿泉悄声凑到张青山身旁,把张青山挤开,自己从缝里直直地看了过去——一道目光流转过来正好与他对上,那双眸子有如皓月之清透、寒泉之凌冽,眼眸的主人显然对环境分外敏感,当即捕获了阿泉的窥视,阿泉不待看清他的全貌,赶忙从缝隙处退开,直接脸红心跳着败下阵来——心脏如在他的胸膛处擂鼓一般,竟跳得比他晨间从山崖上坠落时还要激烈——他或许坠入了更深不可测的悬崖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