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落

    淮北之役中,梁翊攻破了敌军,活捉了敌军首领,并逼他供出与楚家暗通款曲的阴谋,又以书信为证,楚家由此被朝廷查封,楚家四散,楚矜的父亲楚昌祚也被关进大牢,三日之后便要被问斩。

    梁府内,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在楚矜身上投下繁复的花样,她在屋内一隅,手握紫毫,悬腕而书,又觉有些累了,便走到窗口,看着院里的芭蕉、牡丹之类的植物开的极好,也觉得心里舒解了不少。

    渐渐的,她的思绪开始游走,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上元灯节那晚,夜空中绚烂的烟火,街上人们的欢愉漾在风中,街边货郎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灯火煌煌,那一天,她提着一盏花灯做了一回最欢乐的孩童······

    “在看什么?”梁翊的一句话把她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走进来的时候,她都不曾发觉。

    梁翊绕至楚矜身后,打量着。她一身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盈盈一立气若幽兰,梁翊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和风轻拂,使得她后颈上的碎发微微吹动,梁翊不由得侧脸一望,她面颊上的肌肤皎白似雪,他不由得凑近。

    楚矜回头,正好对上他含情的双眸,她只是稍稍低头,随后侧身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才开口:“梁王有何事?”

    “要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吗,他想见你”,梁翊轻声说道。

    “既然早已诀别,何必再见”,楚矜说完,微微蹙眉,鼻翼一酸。

    梁翊牵起她的手,握在手里,柔荑似的,又看进她水雾般的眼里,开口说道:“我实在想不通,你费尽心机对付楚家,对付你父亲,就只是因为在楚家身受冷落与欺凌?”

    楚矜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缓缓说道:“我从小就在等着有一天能够使楚家陷入绝境,来报我母亲的仇,我忘不了,那个因他始乱终弃又因他的绝情而葬身火海的母亲。”

    直到今天,梁翊才明白楚矜淡漠一切背后的真正原因,多年前,为了自己的仕途,楚昌祚狠心抛弃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又指使人纵火,害死了楚矜的母亲,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多年前那个上元灯节的夜晚,那个当时本该无忧无虑的儿时的楚矜的眼里。

    后来,楚矜在那一天起敛起了所有笑意。

    他似乎开始有一点为楚矜心疼,为她凄凉的身世,为她一直以来的孤注一掷。

    流年,不堪伫目。

    天色渐晚,平静的天空下还藏着多少阴翳?

    “王妃,这是今日才熬好的药,快趁热喝了吧”,屋外嬤嬤从厨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药汁朝屋里说道。

    “拿进来吧”,楚矜向嬤嬤走去,接过那碗药,看了几眼,又嗅见股药香味,浓郁得很,她已经喝了几天嬤嬤每日准备的安神的药,她一扬脸将今日手里的半碗药汁也喝尽了。

    半晌,她才去案台上将方才书写的紫毫拿去洗净,挂到笔架上。

    梁翊看着面前她单薄的身影,只觉得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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