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诶,未成年人不好喝酒吧。”顾景辉抬手挡了下酒杯。

    徐泽望摇了摇酒杯,笑着说:“我成年了,不过这杯是果酒。”

    “噢,那就好。”顾景辉也笑着和他碰了杯,“你看上去跟顾尤差不多大啊。”

    顾尤听到这身躯一震,默默地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抱歉失陪,我上一趟洗手间。”顾尤浅浅地鞠了一躬,也没管他爸是什么表情,把空杯子放到了服务员端着的盘子里,就溜走了。

    他先是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个手,就找去了天台。

    他想静静。

    居然在这种聚会遇到了同班同学。

    要怎么解释山村支教被人叫辉律师?

    顾尤站在栏杆前,想着能不能研究出时光穿越机把过去的他给删了。

    “顾少,来一杯?”徐泽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的旁边,拿了一杯新的果汁。

    顾尤抬起头看他,瞳孔地震,而后低着头接过了果汁,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徐泽望有些好笑的说:“我理解的,你不用这么震惊啊。”

    “我不是故意的。”顾尤紧张地抓了抓栏杆,“求你别跟其他同学说。”

    “我没那么闲,不过你怕什么?”微风吹动徐泽望额前的碎发,映得他的五官动容。

    “不怕什么,我就是想清静一点。”顾尤摇摇头淡淡道。

    天台虽不比内厅热闹,但周围也总有着谈笑声,如果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吹风,才是最突出的存在。

    “你一向挺清静的,为什么喜欢清静,顾少这个身份不好吗?”

    顾尤胆怯地看了他一眼说:“总会有人觊觎的,你不也没说你是徐少吗?”

    “他们没问而已。”徐泽望手肘撑着栏杆随意地抓了抓墨发,太阳捏着笔把他的轮廓描了个边。

    他墨黑的眸光落在呆呆的顾尤身上,措不及防地跟他碰了一次杯道:“我保证不说,顾尤同学。”

    顾尤迟缓地点点头,再跟他碰了一次杯:“说好的。”

    在初中那会他被人打个半死的时候,就因他说过他爸是律师,结果被人边嘲边打。

    后来这事被施暴者的资本压了下来,给了他爸一大笔钱,所幸没有闹大。

    而他逐渐自闭了,当年那个施暴者人叫肖健,那段时间听到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

    *

    顾尤抓了抓头发,将银行卡收好,打算先用冰箱里有的食物先度过一晚,明天再去银行取钱。

    他瞥了一眼鼓胀的书包,今晚势必要将这些书包先全部啃一遍。

    如果能有徐教授陪着的话,一定事半功倍。

    暖黄的灯管开了半宿,顾尤几乎是每看一点练习题,就要百度解法。

    很奇怪的是,他总感觉他的记忆力变得没那么好了,反应都有些迟缓。

    难道是他年纪大了的原因?

    不过或许他过了这次宴会之后,说不定能找徐泽望替他补习。

    顾尤在第二天起床后,依然觉得做梦也该有个限度。

    他想回去了,想徐教授了。

    但他总不能扯着年仅十八岁的徐泽望说我是你未来男朋友。

    干这种丢脸事,怕是会被徐泽望亲手送进精神病院。

    清晨间,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街道,路边的早餐店香味飘逸。

    铺满琳琅满目的吃食,却只有伶仃几人驻足停留。

    老板带着口罩都抵不住他溢出的热情。

    顾尤一边走着一边心想,他要是能来上一个粽子就好了。

    单车的铃琅琅从他身后传来。

    他下意识地回避。

    接着徐泽望的单车就在他身旁停下,车把手上挂着一袋粽子。

    “早啊,我多买了个粽子,送你?”徐泽望笑着从车把手上拎了个粽子下来递给一脸懵的顾尤。

    糯米带着粽叶的香味飘来。

    顾尤不知所措地接过粽子,盯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出了神:“谢谢。”

    他们关系从前就那么好了吗?

    不过十年林林总总的事,他也记不得那么多。

    回神的时候,再看已经是徐泽望随风的背影了。

    顾尤咬下热气腾腾的粽子,一下找回了高中的味道。

    但好像又没什么眷恋回忆的。

    一天过去,顾尤的生活还在正常的继续。

    这个世界的破绽到底是什么?

    车水马龙的城市,在太阳下山的这个时间点尤为的热闹。

    有的人说该上班了,有的人说终于下班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交换着疲劳与愉悦。

    某个小饭店已经塞满了人,将桌子一张一张排开到店外。

    流浪的大狗总是盯着客人桌上吃完的白切鸡骨。

    啤酒盖掉落的声音与桌椅挪动的声音参杂,红着脸的糙汉举着酒杯吼着几嗓子。

    “帅哥...来喝一个!”糙汉眯着眼向路过的青年敬酒。

    顾尤皱着眉挡了挡,疾速地略了过去。

    “哎呀,你喝多了,别乱搞别人!”

    “我才没搞!”

    顾尤是去取钱的。

    银行没他记忆里的那么近。

    穿过这些街道时,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他心里一下警惕起来,这个世界的破绽终于要出现了?

    这种不安感直到他取完钱。

    暖黄的路灯结成队伍照着一条路。

    平日里这边就比较寂静。

    顾尤掰了掰手指骨,转身选择进了一条漆黑的小道。

    越往里走,便只有几户人家的零碎的白光。

    而那脚步声也逐渐不隐匿了,大步流星了起来。

    顾尤刚想转身给那人一拳,结果就先被那人锁住了喉咙抵在了墙上。

    喉咙浓烈的呕吐感翻涌而上。

    顾尤也不败下风,用手肘使劲地撞击那人的肋骨。

    撞了好几下后,那人终于吃痛的松了手。

    那人还没看清顾尤的脸,就被揪着衣领狠狠地撞了下墙,接着摔了个头晕目眩,扑在地上被顾尤反扣了手。

    “你他妈的...”那人痛的咬牙切齿,“妈的,顾尤你真他妈贱。”

    在黯淡的光束下,顾尤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他低沉地道:“肖健是吧,还敢来找我麻烦?”

    “我们家给了你这么多钱,你也真敢拿啊?”肖健心跳的比顾尤还要猛烈,毕竟他未曾料到顾尤现在力气居然那么大。

    还会打架了。

    之前看他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娘们。

    顾尤加大了手上的劲,似要捏碎他的臂骨一般,冷声警告他:“那你是想进警局?”

    “啊!”肖健疼得差点想叫救命。

    这时从幽深的小道里冲出来一只流浪狗,后面还有稍带急促的脚步声。

    顾尤还在想他要不要松手时,居然看到了徐泽望追在流浪狗的后面。

    他怀疑他是不是出幻觉了。

    徐泽望看见这个场景,不由的有些心虚,又有点讶然,他问:“需要帮忙吗?报警?”

    毕竟他也是跟着顾尤身后的人来到这条小巷的。

    流浪狗吠叫了几声。

    “啊,那不用。”顾尤因为惊愕减了减力度,肖健趁此间,一股劲就挣脱了他的手狼狈地逃了。

    但顾尤和徐泽望都愣在原地没有去追。

    “你有没有受伤?”徐泽望从裤袋里抽出一包纸巾。

    顾尤看着他穿着灰色的宽大短袖,俨然一副家居服的样子,差点以为在正常的世界里。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顾尤摸了摸后颈问道。

    徐泽望指了指那条黑白相间吐着舌头的流浪狗,说:“我来追它的,我搬家了。”

    那流浪狗盯着他的指尖歪了歪头。

    顾尤狐疑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记不起来有这段情节,徐泽望还搬过家吗?

    “没受伤就好。”徐泽望笑了笑,把纸巾递给了顾尤,“你出汗了,擦擦?”

    “谢谢。”顾尤接过道。

    接着徐泽望就蹲下,像流浪狗张开了怀抱,哄着那狗过来。

    那流浪狗瑶瑶尾巴,胆大得靠了过去。

    徐泽望用手背蹭了蹭流浪狗头粗糙的毛发,那狗狗用湿湿的鼻子边拱边嗅他的手。

    “知道附近哪里有宠物医院吗?”徐泽望问他。

    顾尤攥着纸巾的手忽然顿住,想了想说:“嗯,要我带你去吗?”

    徐泽望把狗狗抱起,点了点头笑道:“要。”

    这样的独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顾尤有些热,他习惯性地把手机掏出来,亮了屏,看了眼时间和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再次重试的页面。

    这一幕恰巧被徐泽望看到了,但他只是没装作没看见。

    “走吧。”

    “嗯。”

    宠物医院今晚人比较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消毒水加上淡淡的动物粪便的味道。

    徐泽望带着狗狗去做了抽血化验,化验结果还需要等。

    而顾尤也不知道是呆着好还是走好。

    “急着回家吗?”徐泽望正安抚着在他怀里的狗狗。

    “不急。”顾尤靠在椅背上,其实他还有作业没写完,但他愿意更享受跟徐泽望呆在一起的时间。

    徐泽望偏过头跟他说:“作业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嗯,会的。”

    “不过话说,刚刚被你扣住的人是谁?”徐泽望一脸无知的模样。

    顾尤也一脸无辜样说:“啊,他,他是欠我钱的,被我抓着打了一次,如果以后你见到他的话就躲远点吧,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都能想象肖健围坐在一群混混中间,吊着根烟吊着眼看人的场景。

    要是肖健去动了徐泽望,不等他家里人动手,顾尤先解决掉这帮犯贱的。

    徐泽望问道: “是他先动手的?”

    “嗯,阴得很,你上学放学的时候都小心点。”顾尤捏了捏后颈椎。

    “好。”徐泽望点点头,心想着要怎么把肖健给揪出来请喝一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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