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才能分辨真假呢。
眼睛，大脑会欺骗眼睛。
心，恐惧会将情感的感触吞噬。
不对，恐惧才是真实的。刚刚站在这里疯狂跑下去的尤央才是真实的。
许千拼命向下跑，寻找着周舟。而这一刻，她似乎意识到为什么刚刚周舟疯狂地逃跑，这一刻他们的行径完全吻合。
许千开始做了一系列地假想，她看过很多天马行空的小说。
难道，我们的时间线不同？她大胆地猜测着。而这时，她却发现了一个秘密，就在她刚刚用自己的思想回忆着过去看过的小说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依然是许千。
卫妤的瞳孔间都是震惊，她随即躲到一间狭小的储物间，将门反锁，储物间没有窗都是杂物，刚刚好能看见屋里的东西但又没有太亮眼，她觉得心安多了。
她继续复盘着。
不对…她好像被欺骗了，烧周舟的东西是因为她自己的情愫。
她亲手毁掉她的遗物，她不需要睹物思人，她将她的灵魂当作唯一的遗物埋藏在自己的心里。
她多想亲手杀了“周舟”，她唯一的月光不能是海市蜃楼，有着其他人的重影。
而她当时没有想到的原因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许千也霸凌过周舟，所以烧掉她的东西符合人设。
或许，在原有人设的基础上，只要自己认为合理，那么就依然没有崩人设。
她的猜想却在见到周舟的那一刻破灭。
杂物间里的纸箱发出声音，卫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背。
明明刚刚看没有人，但凡有人，无论是谁，都能弄死她。如果她现在出去，她不知道外面的变化。
再杀一个吧。
她从怀里掏出小刀。
“许千，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过去的事情不能过去吗。”
周舟拼命地眨着眼睛。
求求了…认出我啊。周舟在心里想着，她多庆幸许千掏出了小刀，掏出了那一刻，她就认定了。
绝对是卫妤。不能再卫妤了。
许千拿依然拿着刀举在胸前，只要过来，一刀毙命。
她根本看不清周舟给她使的眼色，抛开一切外在条件不谈，就算有光可她近视啊…
“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许千舒了一口气，还是采用最原始的对暗号好用。不过从刚刚许千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其实也能确认个十有七八了。
“我们…我们怎么办”
许千莫名觉得好笑，周舟刚刚试图小声说话却碍于人设，换了一个调调。
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只有抓着，才能感受到静止，他们这样莫名觉得有些心安。
许千撩开周舟的袖子，看着她圆形的伤口。
“烟头烫的。”
她的声音平静地让人生畏，颤抖的睫毛竟然有些湿润，夜色里没有人能看清，或许只有真正的周舟知道，她哭了。
她拿出相机对着周舟的手腕拍了照片。
“宋约也人认识周舟。我很早之前也认识宋约。”
许千用气音小声地说着。
“周舟被霸凌的事情，我们其实知道的很晚，周舟身上有伤口，我们见怪不怪了，就是心疼她。”
“刚开始，我们并没有发现是有人伤害的她，她没有告诉过我们，我和宋约都清楚，周舟的性格虽然阴郁，但是她会回击，她不是一个能一直被打的人，她绝对会做的两败俱伤。”
“是我低估了恶，用惯性思维去预见她的做法。”
许千有些哽咽了，或许那一刻有过真情实感。
周舟忽然开口，“我们班的张悦，她知道一切，但是她的性格很怯懦。”
许千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错愕，她没有想过周舟知道，她知道…
许千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有两件事需要做。
周舟随后继续说，“她自己提出要住在亲戚家，刚好她的姑妈没有孩子，看她父母去世的早，所以收养了她。”
卫妤猜到了什么，从尤央狐疑的眼神里她猜到了，说这些的是周舟，是周舟！
“尤央，我知道推荐信在谁那里了。”
许千看着尤央，又把头瞥过去“不过…我现在不确定。”
尤央看着她，突然后知后觉的说到“你能控制言行，不需要维持人设…所以，你猜测是你自己。”
“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下不了结论。”
“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你代替我，也就是许千，如果按照她的思路走她的剧情，或许能够拿到。”
卫妤叹了口气补充道“我无法按照她的行为行事。从我给你下药的时候，我默认了这是许千霸凌的手段，所以能够做到，而我又默认了烧毁周舟的东西也是符合人设的行为，直到现在，我默认我说的话就代表许千。”
卫妤看着尤央清澈呆愣的眼神，适当补充了一句，“简单来说，模仿人设只是我们的入场券，后期只要我们认可符合人设就能操控。”
尤央适时的接了句“你想初始化？”
卫妤有些语塞，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尤央不屑地说了句“许千，有点白莲花，太装可怜了。”
“聪明。”
卫妤满意地笑了笑。她摸了摸周舟的鬓发，她也想她能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可眼前的人不是周舟。
她幻想过在这里遇见同样扮演不同人设的周舟，可见到问听郁和宿槐的那一刻，她恍惚了，或许她根本没有进入游戏的机会。
“周舟，能不能叫我一声小妤。”
“小妤。”
“周舟，抱抱我，抱抱我…”卫妤没有等周舟抱住她，她抱着周舟，感受着她温热的鼻息洋洒在她的耳垂。
她的思念透过了一切，热拥着她的脊骨，用手从她的背脊慢慢向下，卫妤多想把周舟揉碎在自己的怀里，放她自由。
“要去我们约定的洱海。”卫妤轻吻了周舟锁骨上的骨钉。
“算了，为我失约一次吧。”
卫妤将小刀从背后捅入，不偏不倚地刺过自己的胸前。
她好想顺着刺入周舟的刀也刺入自己的胸膛，可她不是卫妤，是许千——那个在她被踩入泥里后又为她上了一遍钉子的人。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碰她，卫妤有些后悔碰她，甚至后悔自己选择了许千的人设。
“我用伤害过你的人的身体拥抱了你，会介意吗。”
她还想抛开这具身体，取出自己灵魂抱一抱周舟。
其实周舟喜欢叫她小雨，她跟卫妤说过“雨水是海潮湿的诺言，不然为什么你每次下雨天都拉着我指着远处的天空说那是洱海的方向。小雨，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就跟你兑现诺言。”
她想让尤央唤的并不是小雨，那是他们的约定。
就像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周舟，是在碎镜里挣扎的蝴蝶。”
卫妤慢慢将到放在自己的动脉处，一刀见血，她从来没有那么无所畏惧过，她感受的到疼痛。血液一点点的要将她抽离，窒息感和眩晕感充斥着，刀口撕扯着她，很疼…
即便她知道这样杀死的不是真正的许千，可她依然想这么做。
她倒在血泊里，看着同样倒下的周舟。她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慢慢地艰难地向她靠近，可最后，卫妤还是没有握住她。
“衣服都脏掉啦，真恶心，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许千一边走一边小心着地上的血迹，生怕弄脏了衣服。
显然，尤央已经按照他们的规划成为了许千。她放空脑子任由这具身体操控着她。
她站在五楼厕所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不自觉的笑了。尤央都觉得这个笑瘆人。
这种体验感就好像身体在吓脑子。
“卫妤，尤央呢？”
许千回头看到秦鸣，但从刚刚秦鸣的问题里，她知道宋约也懂了这个游戏规则。
“秦鸣～你在说谁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没有伤害周舟哦～那是…她自己不小心的。”
“我相信你。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秦鸣凑近许千，宋约或许不知道这具身体里面现在是谁，但他想利用确是真的。
“我们…好像没有控制好自己。”
“阿郁，你尽力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学校花园的一角，问听坐在台阶上，双手搭在腿上，将头埋在手间。
他有些自责，宿槐明白他的痛苦。
“没关系的，他们很聪明。或许能救我们的。”
“不要期望任何人救我们。”
问听郁眸色晦暗地看着手边的植株，他轻轻地抚摸着。
在他的世界里，相信别人的救赎莫过于是慢性的毒药。
“不过，他们应该快要猜到我们了。”
“尤央，不会告诉告诉他们吗？”
“尤央…在被他们利用。”问听皱了眉头，他的怒火转瞬被压了下去。
他不会为任何人投入情绪，除了植物——他一生的爱人。
“宿槐，我们会出去的。”
“嗯。”宿槐温柔的应了一声，就趴在一旁睡着了。
问听郁觉得宿槐太单纯了，总是毫无防备的在自己身旁睡的很香，哪怕是在这种诡异的游戏里，她好像都能稳稳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