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蒲园的护卫,你端木家的随从,人家唐府的人一个都不放在眼里!还不是你这个端木家主当得好!”柳诗诗丝毫没有给端木泽留情面。
“端木家主,连下人们都看得出来,以后端木府是谁说了算!我和团子不走,难道还要等着人欺负到头上吗?”柳诗诗抱着团子回到马车里,豪华房车就慢慢地走远了。
“赵乾!你来说,是怎么回事?”端木泽的声音明显有些生气。
“回公子,是唐家小姐说小少爷可爱,想与小少爷亲近,便主动过去跟小少爷讲话……”赵乾吞吞吐吐地说。
“后来呢?”端木泽冷着脸追问道。
“小少爷年纪小,看到唐小姐衣裙上绣的蝴蝶好看,便伸手去摸,许是唐小姐爱干净,小少爷刚玩了溪水,那手上定是有不少泥沙,唐小姐就尖叫着推开了小少爷,许是力道没把握好,小少爷跌坐在地上,手划在细石上磕破了。那蓝汐臣看了不依,冲了上来,被唐府的人擒住了,肖护院看到蓝汐臣被他们擒住便也动了手……”
“不是的,阿泽,婉儿没有!”唐婉儿又露出弱小无辜的样子,“是小少爷他……”
“够了!”端木泽今日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平静了一下心情,“婉儿,阿泽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不过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吧!唐府的下人功夫都这么好,阿泽就不用送你了。婉儿,阿泽改日再陪你吧。”
“赵乾!快些走,小少爷受了伤,我们先去街上请大夫,再去蒲园看看小少爷。”端木泽一边吩咐一边上了马车,赵乾也跟了上去,车就走远了,留下唐婉儿气得咬咬牙,握紧了拳头。
“娘亲,团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可告诉父亲。”团子奶声奶气地说。
“哦,好啊,什么秘密?”柳诗诗见团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附耳过去,随后小声地问团子,“什么?是你用虫子吓那唐婉儿了?团子!干得漂亮啊!来,击个掌!”
原来那唐婉儿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团子小小年纪会留这么一手去整她。她没能防住,一时失手才推了团子。
不多久,一行人回到了蒲园。
“娘亲,团子手上的伤也不严重,娘亲不用如此紧张。”以前团子在蒲园都是自己干活,细小的伤口从前的柳诗诗并不放在心上,所以团子见到最近几次受伤柳诗诗如此紧张,主动安慰道。
“是吗?”柳诗诗抬眼看到端木泽也进了前院,心想他还算有点良心,“团子,别看这些伤口都十分细小,但是被河滩上的沙石弄伤了很容易感染的,娘亲帮你消毒,你忍着点啊。”
柳诗诗让肖烈取了烈酒,帮团子把手上细小的伤口都消毒,团子疼得哇哇大叫,“娘亲!这是什么方法?本来这伤口不怎么疼的,为何现在如此疼痛?”
“疼就对了,说明起作用了,团子,疼就大声点叫,不用忍着,叫得越大声疼痛消失得越快……”柳诗诗小声地对团子说。
果然端木泽一走进团子住的西院,就听见团子叫得很大声,心中一紧,赶紧回头说:“莫大夫,劳烦走快些。”
“团子!父亲来了,你怎么样,还疼吗?”端木泽嘴上问着团子,眼神却追着柳诗诗,只见柳诗诗微微蹙眉,眉眼低垂,眼角似还有泪光,顿时心生怜爱。
“诗诗,你别着急,为夫把莫大夫请来给团子看看伤口……”端木泽看柳诗诗我见犹怜的样子,伸手去拉她,却被柳诗诗躲开。
“诗诗可是还在生气?”端木泽习惯了柳诗诗柔顺的样子,成婚后的柳诗诗除了会在晚上对端木泽热情,平时都是疏离清冷,把一片深情埋在心里,泡在酒里,其实除了端木泽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对团子都不怎么上心。
可最近柳诗诗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把心思全放在生意和团子身上,对端木泽不管不问,而且见面的时候还会对他发脾气、使性子,这都让端木泽觉得很新鲜。
“诗诗……”端木泽看到柳诗诗新剪裁的衣衫十分修身,更显得身材玲珑,有些浮想联翩,悄悄地凑到柳诗诗耳边说,“晚上为夫来找你好不好?”
柳诗诗心中十分嫌弃,这个端木泽刚才还在外面跟唐婉儿游山玩水,转眼又惦记家里的美娇娘,可这在云梦洲也算正常,柳诗诗不好发作,便只能憋着生闷气。
“不好了夫人!”这时端木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端木泽也在屋里,匆忙地对他拱了个手。
“夫人,店里出事了!”端木衍看起来是跑回来的,脸上还挂着汗珠。
“走,阿衍,边走边说!”柳诗诗毫不含糊,“肖大哥!让车夫备车,就用团子的大房车。臣臣!抱上团子!我们走!”
“诗诗!等等我啊!”端木泽看到柳诗诗根本不理睬他,有些失落,赶紧追上去,“诗诗,你现在是去哪里都要带着团子吗?”
“是啊,团子这么小自然是要跟着母亲,否则又不知道会被谁欺负了去,”柳诗诗瞪了一眼端木泽,“端木家主不忙吗?跟来做什么?”
端木衍则悄悄推了推柳诗诗,低声说道:“夫人,家主若肯出面,事情或许就好办了……”
“娘亲娘亲,就让父亲抱着团子吧,团子自从上次受伤,臣臣哥哥就总是抱着团子,他会累坏的!”团子对着端木泽眨了眨眼睛,端木泽赶紧把团子从臣臣手里抢过来。
“是!团子!父亲平时也没什么时间陪你,今日团子受了委屈,来!父亲抱你上车!团子,母亲还真是疼爱你啊,这辆专门给团子定制的房车,里面跟一间小屋子一样,带团子出门真是很方便呢……赵乾,你就带臣臣去坐我们的马车跟来吧。”
“是,家主。”
“阿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柳诗诗懒得再跟端木泽多费口舌了,她只关心店里的事情,那可是她在这云梦洲的营生,以后跟端木泽和离,可是要靠那成衣店来养团子的。
端木衍皱了皱眉,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不知怎么的,店里来了两个老婆婆,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们店里老人家的衣服款式本就不多,平时一般没什么老人家进来的。最多就是姑娘、娘子们自己来挑衣服,顺便给家里长辈捎一件的事儿,可今日这两个老婆子就是待在店里不走,一直试来试去,只试不买,说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把店里的伙计折腾得够呛。”
柳诗诗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同行看咱们店里生意好,特意雇了人来捣乱嘛,“后来呢?”
“再后来有两个带孩子的熟客过来选成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小孩子经过的时候,就有一个老婆子说被孩子撞到了,突然就倒在地上大喊大叫,怎么都不起来……”端木衍毕竟比端木泽小了几岁,对正常经营还算在行,但对付这种突发事件,他还欠些火候,说话的时候听得出声音有些慌张。
“我们店里的伙计正忙着劝解呢,另一边又突然有一个货架倒了,正好碰到了另一个老婆婆,我们看着也没什么伤,不像是有多严重,但那老婆子嚷嚷得很大声,把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还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到现在店里还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呢……”端木衍叹了口气,“总之店里一团乱,客人都被吓跑了,那撞人的孩子也又哭又闹,说自己并没有撞到老婆婆,孩子的母亲也十分生气……”
柳诗诗在心里想着,这看着像是同行眼红,专门请人来捣乱的吧,可自己以前就是个学生,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泼皮无赖……不过这些人既然是别人花钱请来的,那无非就是拿了别人的钱咯,所以或许用钱就能罢平?柳诗诗微微皱眉,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用这么简单直接的办法,可又担心若真开了这个头,以后大家都跑到店里来捣乱捞钱那又怎么办呢。
“夫人莫急。车夫!先停一下车!阿衍,你也下来吧!”端木泽浅浅地笑了笑,让车夫停下。端木泽和端木衍走下车,拦下了后面跟着的赵乾,端木泽对赵乾附耳吩咐了几句,而后端木衍上了赵乾的车,而端木泽又回到了大房车上。
“诗诗,为夫知道你一向柔顺恬静,极少出门,自然对这种泼皮无赖没有什么经验。不过行商不易,只要你店里生意好,像这种事情就是在所难免的。若以后有困难,你大可以找为夫帮忙,知道了吗?”其实端木泽刚开始听说柳诗诗开了成衣店,就想过这个问题,以柳诗诗柔顺的性子,要怎么自己去应付各种状况呢?只是这段时间柳诗诗似乎变得厉害了不少,尤其是对端木泽,都经常闹脾气呢,端木泽才没有过多地干涉她。
不过刚才端木泽看到柳诗诗为店里发愁的样子,才觉得自己这个柔弱的小娇妻又回来了,果然啊,开店这种事情,离了为夫她自己怎能应付得过来呢。
想到这里,端木泽对柳诗诗笑了笑,看到柳诗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开口说道:“诗诗怎么还是脸皮那么薄啊,与端木哥哥成婚这么多年了,一句为夫诗诗就不好意思了?那不如就依诗诗高兴,还是叫为夫端木哥哥,可好?”
此时柳诗诗的心也在怦怦跳,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被这样一个英俊多金的年轻男子撩啊撩啊,就算知道他是渣男也还是有些棘手。
“团子,你的手还疼吗?”好在柳诗诗有团子,但凡觉得尴尬的时候,就说些有的没的,这总可以吧。
“娘亲,团子的手已经不疼了。臣臣哥哥一直看着团子呢,什么都不让团子动手,再这样下去,团子会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别人会笑话团子的。”团子一脸认真地说。
柳诗诗张大了嘴巴,心想:这是六岁的孩子该有的觉悟吗?若是把团子带回现代,那他也一定是个学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