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内这几日简直神仙日子,乐不思侯府,晨间练练枪法,午间同李灵湖上泛舟戏水,时而教她射射箭,晚间去她宫中听乐司弹琴看她跳舞,再小酌一杯,好不畅快,但宫中有规,就算是仗了贵妃的面子外臣也只得留五日,今日用过晚膳,果然有公公前来催促出宫。
“催什么,刚吃完就来”
“公主息怒”一个小奴才连忙跪地求饶。
“何苦为难他,他也是按规矩办事”
“你这会子去了,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李灵不舍的拉着她衣袖
“早晚能见,不若过几日我再寻个由头进来”萧钰夕满脸笑意的看着李灵。
“一会要关宫门了,我就不耽误了”
“你骑马慢些”
“好”萧钰夕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直到拐了第一个弯终于看不见了。
“郡主一路小心”小奴才把缰绳递给萧钰夕后,只见她不踩马镫,直接飞身上马,上马后冲小奴才拱手一礼
“公公辛苦”便直奔侯府而去。
青樱早在侯府门前等候,一见面便叽叽喳喳问起这几日的经历,之后萧钰夕便自觉地去书房温书习字了,一切又回归平静,每日早起练枪,而后找师傅探讨兵法,午间粗茶淡饭,有时还会和父亲的亲卫过上几招,自己练武实在无趣,都每个人喂招。
都这样平淡的过上几日,这日青樱去街上采购急急忙忙跑来院内,萧钰夕正在练剑,那把龙泉剑现已得心应手,之前还觉得略重,现在倒还刚好合适,院里的两块巨石都被她劈成了两半。
“何事这么慌张”
“小姐不好了,你可知今日朝堂传出什么了”
“什么”萧钰夕漫不经心的回道
“坊间说今日赵国公上奏为淄亦公子求娶灵公主”
“什么?他怎么突然提这事”其实萧钰夕细想也能明白,淄亦公子儒雅,翩翩公子确是良配,赵国公家地位还比侯府高一层,算是门当户对,公主二八之年国公就求过一次,公主以贵妃不舍早嫁为由拒亲,而淄亦公子也苦苦等着未曾娶妻,这坊间还流传着好几首他笔墨之作,现下公主已二十,年龄倒也适宜,皇室不似平民百姓嫁得早,很多时候还要权衡利弊,赵国公掌管南境封地军政大权,若是得公主联姻,一方面皇权能更好对其制衡,另一面有这儿媳,他也不怕削弱军权,两边相宜。
“那么,公主答应了?”虽然她不想这么想,但还是要问个明白。
“不知,就听说了这么多”
萧钰夕现在恨不得跑去皇宫问个明白,自己才出宫几日就出了这趟子事,莫名其妙的还有种被偷家的感觉。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内乱转,又没什么办法。夜间茶不思饭不想,平日里都要吃好几碗米饭,今日随便划拉两口就算了。
这几日过得稀里糊涂的,这日京城里竟贴了皇榜来,说是公主欲比武招亲,时日定在二九日,得胜者招为驸马,这又是什么变故?莫非公主又拒了这婚事,搞个比武的噱头,可是真胜者公主不得嫁了他去,萧钰夕越想越气,真想一股脑的问她寓意何为,但转念一想人公主毕竟是公主,早晚要嫁人的,且不说侯府有些高攀,自己无甚功名傍身,凭什么求娶,关键之处在于自己也是女儿身,这如何使得,世俗的口水都能把人淹死,退一万步,就算这般可以结亲,但莫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平时和灵儿笑闹,但也从未袒露过心迹,她或许只当纯真的友情,而自己好像小时候便动了情,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情。
日子过得真快,比武之日到了,皇城外喧喧嚷嚷,王公世子都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谁都想试一试,但也不乏平民百姓,说不定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萧钰夕又想知道又怕出门,只好使唤下人来回奏报比武情形,后来实在等不及了,干脆去比试场斜对角的一家茶楼坐着,特意花高价买了原本早已坐满人的那间,那是视野最好的一间,全程一清二楚。
每逢人胜利都会迎来一阵欢呼,比试没有规定人数和时长,只说了每场比试结束半炷香功夫若没人挑战便止,萧钰夕坐楼阁上手心都捏出汗了,生怕就此而止,淄亦公子果然痴情,明明功夫不怎么样还硬上去比试了两场,现下已是顾世子赢下,他家镇守关南,他也是几次三番从战场死里逃生,用的长刀,他怕是近日进宫来述职的,不然怎能见得到,以前随父亲打凉梦战役时,匈奴来势汹汹,还找他搬的救兵,武艺确实不错,功成名就早晚的事。
眼看那半炷香就快熄灭了,那窗户的底木都快被萧钰夕捏碎了,若是再没人挑战,那公主不就……
“小姐,你与其在这干着急,还不如上去呢,看得我都累了”
“我这不合适吧”
“你那心思我能不知,管他作甚,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灵公主挡着”
“她没那意思吧”
“不可能,我不信,你再犹豫会,机会就没了”在青樱的怂恿下,萧钰夕翻窗跳了出去,算了豁出去了。
“我来应战”众人一看皆愣住了,这郡主怎么能。
“萧郡主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顾世子一脸惊讶
“我为何不能来”
“这公主招亲你来应战?”
“是”
“这怎么能行,这”
“皇榜只说了比武,又没说只能男子比武,你莫不是怕了我,不敢过两招”
“咱两么倒不相上下,只是你来这怕不合适”萧钰夕不等他说完,旁侧拿了一支银□□了过来,还好他反应快,及时侧身才没被刺,萧钰夕连转几下枪头逼得他拿起大刀前来接招,两人打了大约几十回合,看得人酣畅淋漓,谁也不肯认输,特别是那顾世子,若是输了郡主,还怎么有脸回关南,两人纷纷拼尽全力,那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灵那边呢,也一直在打听比武的情形,那奴才眼睛亮,早看着萧钰夕坐在阁楼,公主听后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线。
“她果真去了”
“禀公主,郡主上阵了,对仗顾世子”
“嗯”她果然敢上去,她……公主心中翻涌万千,但在下人面前也只是淡然处之。
萧钰夕终于在几番试探中找出了他刀法的破绽,假意前刺,实则回首一枪,打他个措手不及,世子一时没有料到,败下阵来,两人确也精疲力尽,边此休战,不过这一枪甚是精妙,顾世子也没有为此懊悔万千,反而称赞了一番,这一场势均力敌的对仗,众人皆叹服,倒也没觉得世子输了,反而把两位都夸了一番。
“好呀,公主让给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交代”顾世子悄悄在萧钰夕耳边说道。
“那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你揭下皇榜进宫后回来咱两定要喝上几杯”
“好呀”萧钰夕一挑眉
“这事要真扛不住,就往我身上推好了,反正公主对我也无意,我也只是来试试手气”
“多谢”
萧钰夕就此揭了皇榜,宫里刘公公一直在武场等候,静待今日花落谁家,眼看萧钰夕揭了皇榜也只好带她前往。
“恭喜萧郡主,这边请”
“多谢公公引路”其实这一路上两人都很忐忑,刘公公无可奈何,萧钰夕也正想着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