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

    A市最大的连锁酒店云柏7楼706房一片漆黑中浓妆艳抹的女子被健壮的男人狠狠的按在墙上,男子目眦欲裂,眼里满是怒火。安妮被困住双手,眼里却丝毫不甘示弱,不屑的轻笑道“人家钱花了,人家花钱,我服务,着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呀,况且季怀川,你不要忘了,这可是你亲自教我的”她嗤笑道“现在摆出来一副什么假仁假义的模样出来呢?”黑暗中季怀川的脸色晦涩难辨,双眼猩红的他低声怒喝道“闭嘴!”季怀川恨铁不成钢的掐出她纤细的脖子,沉重的呼吸像是兽类濒临死亡前绝望的喘息,他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就那么贱!心甘情愿的给人糟蹋,你的忠贞呢?你的尊严呢?你还有当初一点点的美好吗?嗯???”听到这句话,被捏住脖子的女人眼里的光亮了亮,她忽然痴狂的仰头笑起来,优美的颈脖更加纤细的暴露在季怀川的手中。安妮的眼神带着不自知的魅惑,上挑的眼线更显挑衅,喷出的呼吸洒在季怀川的脸上,漫不经心的轻哼道“贱人?对呀,我就是贱啊,你知道那些恩客在床上都是怎么唤我的吗?在床上,他们唤我啊—叫贱母……唔……狗唔!”季怀川强势的捂住了那张嘴,他猩红的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眼底沉沉,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感性上他恨不得掐死这个肮脏的女人,可是烈火燃烧的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这都是他的果。季怀川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可他忍不住了,捏紧的拳头举起来,冲着那张艳彩的脸上,女人竟然浑然不怕,即使被捂住嘴,一双眼睛也轻蔑的睨着他。季怀川的拳头带着风极快的到了眼前,却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安妮吓的闭上眼睛,下一刻男人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一路拖拽到厨房里。月光如水,照见了男人一张狠戾的脸高档酒店里一应俱全,季怀川将安妮抵在橱柜旁,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刀。刀锋雪亮,刀尖对着女人的时候女人无精打采的眼里多了光彩,像是期待季怀川能杀死她季怀川却将刀尖一转,对准自己的胸口,刀柄递到女人的手里。“你杀了我,杀了我行了吧,这样够给你抵罪了吧!来啊!!!”季怀川怒吼着,粗暴的动作间刀隔着单薄的衣衫刺进皮肉,他却浑然不觉,不要命的将刀往女人手里送,“啊——”安妮没有想到会这样,她被冒出来的殷红鲜血吓到了,手不断的往后缩。“哐当—”刀在两人的推搡间掉落在地上,在地上反射出雪白锃亮的刀光,照应着季怀川青筋暴起的额头和满室的死寂季怀川的怒火被刺耳的刀鸣声彻底点燃,怒火烧的他仅剩的理智没不复存在,他狠狠的掐住女人仓皇的脸,将人拉到自己身下,无不恶意一字一顿的道“既然喜欢当狗,那就在老子身边当一辈子的狗”男人附身狠狠的咬上那张令人发疯的嘴,口齿交融,唾液纠缠。身下的女人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带着不甘示弱的倔强。“撕拉—”衣帛被撕裂的声音点亮黑夜,安妮被推搡着来到落地窗前,窗纱轻摇,洁白的月光照着纠缠的□□,干柴烈火欲望,一别经年的情意,说不出口的恨意都交杂在空气里,毒气一般散开。天亮了。季怀川醒了,他扭头去看身边的女子,她昨夜哭的太狠,脸上浓重的妆乱成一片,更衬的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庞丑陋不堪,季怀川却没有嫌弃,他轻轻拨开女人脸边的碎发,叹了口气,似是呢喃般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季怀川三十多了,却总是梦到不经事的从前,大师告诉他,他有一桩因果未还,若不还清,则家运衰败,此生子嗣,半身凄凉,就连日后投胎转世,也会受到牵连不得善终”所以他回来了,回来解决一件不懂事事犯下的小错。回来还他的果。季怀川的思绪飘呀飘,如同归乡的小舟,一路飘到十五年前,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刚刚上大学,那时安妮还不叫安妮,她有一个甜美清纯的名字,叫唐画。在众人眼中唐画人如其名,是个美人胚子,虽然家境贫穷,从农村考上城里来读书的,却心思巧妙,会剪好看的刘海,会淘一些便宜好看的小饰品来装饰,并不显的土气,反而瞧着更觉得她是个美丽乖巧上进的好姑娘。而同班同学的季怀川就不一样了,别人对他的描述只有几个字“长大帅,富二代,以及不学无术”两个本应该是不同世界的人却因为同一班级的前后桌而认识了,季怀川身边都是跟他一样的富家子弟,哪里见过像唐画这样贫穷又不染纤尘的小白花,几乎不需要任何理由,季怀川就被唐画吸引了,发誓要追到这个女孩。季怀川长大好看,从小到大追女孩子也很一套,鲜花不断,去最豪华的地方吃饭,送最昂贵的礼物。田埂里长大的唐画抵抗不了这样声势浩大的糖衣炮弹。她甚至常常暗喜,季怀川的大方让她不再为金钱困扰,而他的帅气的脸庞也彻底征服了一颗稚气未脱少女的心。两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好上了。她一度迷信菩萨神佛,认为是上天的偏爱和好运。唐画从农村出来,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从小风言风语听多了,在这段关系中反而更加谨慎,她虽然乖巧,但也不是事事都顺着季怀川来,对于第一次,她更加保守,季怀川因为喜欢唐画的紧,自然甘心顺着她来。一段时间之后,季怀川在大学熟起来之后,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他开始逐渐跟着身边的人出入各种酒吧,舞会,他看见的也越来越多,也瞧得越来越眼热。季怀川的心渐渐不再安分。在朋友的建议下,季怀川一次次提出分手和冷暴力,唐画终于忍受不了了,哭着求和,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季怀川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娇小的唐画在自己怀里很不安,哀呦的再哭,浑身发颤。而他则像是国王,来征服自己的战利品。“怀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当然”“怀川,你不会不要我的吧?”“我要你,我一辈子都只要你一个”“怀川,我……我是不是脏了”“不会,我家画画永远都是最干净的”……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回忆在这里按下发条,季怀川的思绪停在此处嘴角犹带笑意,青春的爱意纯洁而真挚,那是他的一段最美好的回忆。但接下来令季怀川不愿意面对的一切,才是季怀川如今回头赎罪的源头,即使从不信佛的他,也想起泰国清真寺主持为他批下的那一句“冤孽缠身,嫉火如晦,灵魂永坠业火”批语时,还是轻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犹如当头喝棒。洁白的窗帘拉开十五年前的序幕季怀川随手扔了一只笔,笔没有问题,舒适感也很好,只是用了两个星期,颜色看腻了。下课铃打响,季怀川将书包往身后一甩,干净利落,只是一双眼睛余光扫到追过来的娇小身影时,轻“啧”了一声,眼底多了一丝不耐烦。季怀川是真心喜欢过唐画的,可是时间一久,就人觉得腻味。实在是受不了她看起来廉价的发饰,老土的衣服,上不得台面的举止,带到哪里都掉价。而且,除此之外,他已经明里暗里多次的提起分开,这个女人却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厚着一张脸皮来黏着他,每天放学都来找他。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季怀川有些不屑的想“成年人了,逢场作戏,大家都是随便玩玩而已,她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傻叉,真的不介意娶个农村回家做豪门富太太吧?”借自己翻身,丑小鸭化身白天鹅吗?想的真美。他撇嘴。季怀川大步流星的朝着校外走去,一点也不在意身后的唐画能不能追的上他的步伐。跟他一道的阿彬转过头来,凑到他面前,八卦的道“哥,跟了一个多月了,不怜香惜玉一下?”“一个土妞跟我都嫌弃晦气,妈的,真烦,老子桃花运都被她坏完了,还怜香惜玉,要怜香惜玉你小子这么不亲自去?”阿彬撇了撇嘴,举起胳膊靠在脑后,貌似无意的又难带试探的随口答道“我倒是想,不过我没有季哥的福分,哎~”季怀川听着他的长吁短叹,伸腿就是不客气的一脚“你特么玩了多少个女人了,跟我在这里搞一套,我看你跟这土妞真是天生一对,要是你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我天天给你烧高香”阿彬瞧着季怀川的神情不像是作假,挑了挑眉,正经的道“季哥,说真的,我挺喜欢这个妞的,你要是同意,我真上了”季怀川当然以为阿彬实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个想法季怀川看了看身后那道阴魂不散的身影,突然就扯着嘴笑了。“好啊”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徘徊。听说鸳鸯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有一方死了,另一只也会在不久后追随而去,唐画一直都很喜欢鸳鸯,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终止在十二月二十八号这天早上的宾馆里,在她睡醒后看见自己床上躺着的是阿斌这一刻开始。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晚上和自己一起吃饭看电影的是季怀川。今天早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可是令唐画更加不能接受的,是这样的变化只有自己一个人恐慌和害怕,季怀川甚至还到他们的房间里喊她们两人起床吃早饭,两人还像往常一样玩笑打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只有唐画安静的看着两人,默默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来克制心里溺水般窒息的恐慌。从2006年的十二月28日,一个寒冷的冬天后,唐画再也不敢听鸳鸯的任何一切。命运的齿轮并不会只滑动一圈,而是嘎吱嘎吱的把跌倒的人送到谷底污泥中去。唐画成了季怀川兄弟阿斌的女朋友。唐画提出过拒绝,可是阿彬却温柔的掏出手机,说要给她看一些珍藏的宝贝。唐画哭了,哭完之后又吐了,她不敢反抗,回到宿舍后,她浑浑噩噩的发起烧来,高烧之后她整个人昔日的神采,似乎都被烧没了。于是阿彬也厌烦了。不过季怀川不止一个兄弟,有心思的也不止一个。季怀川又交了一个女朋友,是隔壁系的校花,跟唐画不一样,比唐画洋气,娇气,是个大城市来的漂亮女孩,一举一动都大气端庄。一个小土妞,实在用不着花心思。直到大儿体育课上,唐画腹疼难忍,晕了过去。她怀孕了,两个月大。却没有父亲。这件事从学校贴吧被沸沸扬扬闹到网上,高校清纯校花,未婚先孕。校内哄笑,原来看起来越清纯,私下来越玩的花。唐画的世界开始模糊,扭曲,麻木。严重处分,退学通知书,未婚先孕,到处都是不让人喘息的辱骂,嘲笑,唾弃。她变成了一只老鼠,只敢在夜里出门,抹黑去黑诊所流产,那种冰冷和刺痛让她永远怀不上孩子,父母带着弟弟连夜搬家,竟是连门都不让她踏入。天地之大,流言蜚语像利刃一样割的她遍体鳞伤。可是她流着泪,不甘心的想,“是她想这样的吗?”“所以到底,她做错了什么?”各种各样看不清脸庞的男人,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家花样年华的唐画,本来有着大好的前程,可以在大学毕业后,从农村鲤鱼跳农门活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城市,是家族的第一个大学生,是长相清甜可人的小美女,是拥有无限可能的小女孩。但现在,要想活下来,就有了不同的住所,住不同的家。季怀川却不在乎,他并不明白唐画为什么不吃药,也对唐画的下跪毫无怜悯。季怀川也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话。“哭什么?你不是还能靠自己赚钱吗?而且来钱这么快,你也不用在一直戴着那个俗气的发卡了,不是很好吗?”季怀川看不见唐画眼底的绝望,也不知道唐画被扇被打被糟蹋的场面,也看不见她的拮据,闻不到她臭气熏天的地下室住所,听不到老鼠磨牙的嘎吱声到处乱跑的脚步声,因为大三毕业后,季怀川就坐上了飞机,到了国外进修,他前程不仅一片光明,而且富贵滔天,于是他把一切随意的抛之脑后坐上飞机,拍拍屁股跑了,从此音讯全无。唐画也下海喂鱼。谁也不会想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季公子,会在时隔多年之后突然找到了唐画,哦!她已经改了名,叫安妮。一个人尽可夫的好名字,季怀川来求的安妮的原谅。或许是这段回忆太过于强烈,安妮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满眼冷漠的看着一脸愧疚的季怀川。她知道季怀川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要自己说原谅。哈哈哈,多么的可笑,这不就是屠夫向砍刀祈求谅解来获取心安,饿狼向兔子道歉说以后改邪归正,黄鼠狼给鸡拜年,请求干戈为玉帛。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她会让他获得心安,再高枕无忧的富贵一生吗?不不不,这个机会,这样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会放弃!虽然她并不明白季怀川为什么会时隔多年之后来求得一个无关痛痒人物的原谅,但这并不碍事,她在心底谋划了千万次的计划,没想到他居然自投罗网,哈哈哈,上天开眼!上天开眼!!!安妮无不痛快的计划他心中仅存的未泯灭的良心不能被轻易打散。她要他带着愧疚,永生永世,最好他不死不灭的煎熬的下去。日夜受到烈火般的烧灼,灵魂被反复煮沸,要他有苦说不出,口舌生疮,身体生蛆,万般痛苦又无法死去。她永远不会说原谅!季怀川不知道她心底所想,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起来”安妮没有反抗乖乖起身,季怀川把安妮带到美容院,商场,买包,香奶奶,爱某仕,需要配货的一天配齐。而衣服,是早就定好的意大利手工设计师亲自制作的定制的礼服。比起昨夜那个浓妆艳抹的熟女,现在的她变得焕然一新。季怀川很满意,将她拉进车里,安妮勾着鲜艳的嘴角,嘲讽道“看,从一个便宜货,变成了一个高级玩物”季怀川怒喝道“闭嘴,别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哪两个字,玩物?”季怀川猛的停下车子,愤怒的甩开车门,将一身打扮精致的安妮粗鲁的拉下了车。安妮还以为他生气了,正打算再嘲讽两句,抬头竟然看见硕大的告示牌,这是竟然是民政局门口!办理签证的人员也没有见过这样怒火朝天的新郎,偏偏这人家里有钱有势惹不起,只好大气不敢喘的快速给特殊通道的二人办理了结婚证。拿到热滚滚的红本子,季怀川又带着安妮,回到了季氏豪宅的别墅里,将她妻子的身份正式介绍给家里所有人。十五年前,唐画幻想过成为豪门贵妇,十五年后,安妮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成为豪门贵妇。令安妮没有料到的还不止这些,季怀川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些年欠她的通通的补偿给她,一个素来凉薄之人突然专一起来,竟然是那样深情款款,令人心安,像是逆光而来的救赎着,将自己拉出泥潭。接着季怀川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觥筹交错,清冽的酒杯倒映出一道挽着手的身影,季怀川和安妮缓步走下台阶,季怀川向世人宣告安妮的身份。是季家儿媳,是坐拥千万资产的豪门阔太,是全身名牌的上流富人。一个小姐,一夜之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豪门贵妇。安妮陪着季怀川出席各大场合,在季氏集团视察,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去环球旅行。季怀川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心思都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在这样精心的呵护和爱意下,安妮将身上的尖刺收回,又变成当年那个乖顺的洋娃娃,安安静静,温温柔柔。日子总归是在一天天的变好。七月初,季怀川的父亲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一时间,季氏集团所有的项目全部压在了季怀川的身上。季怀川肉眼可见的忙绿起来,但他聪明,也有能力,季氏集团在季怀川的带领下渐渐安稳下来,可季氏集团的对手却挖出了一组惊天爆料。媒体新闻发布了一组视频,而视频的主人公正是季氏现任总裁新婚不久的夫人安妮,高中那段时间所有的视频。一时间,季氏集团炸了锅。在医院的季老爷子刚睁开眼看的第一份报纸,硕大的猩红标题打击眼球,老爷子心脏病再发,抢救无效,当场去世。死前瞪大的双眼也没有闭上。季氏集团人心惶惶,股票大跌,股东大会纷纷投票让季怀川下位。季怀川面色惨白,他已经抹去了安妮在大学时被拍下的所有照片,视频,用雷霆手段封上了当年所有参与者的嘴巴。可他把安妮捧的太高了,让安妮成为众矢之的,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出国之后唐画被扭曲了的人生,是捂不住的肮脏,混乱,不堪的十年。季家内部也炸开了。像是当头一棒狠狠的敲在所有人都心上,没有人会想到,天之骄子的季怀川娶的竟然是一个风尘女子,季母堵住家门对季怀川破口大骂,骂他失了心疯,逼死了老子,还要逼死老娘,更要逼的季氏也一起倒闭才算完。“王八犊子!什么样的千金小姐啊?要拉得上这样天大的陪葬!啊!!!”天气阴沉沉的,下着雨,季怀川站在门外,被淋成了丧家之犬,他不敢看满头白发的母亲,只是嘴里忍不住的苦涩。深夜,季怀川应酬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一片漆黑,安妮坐在黑暗里,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循环播放着那条爆火的视频,她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看见季怀川回来,她转过头,一双死寂眼睛在黑夜里死死的盯着季怀川。她指着电脑给季怀川看,声音空洞麻木的像是冰冷的机械“他们追上来了”季怀川跑过去,愤恨的砸了电脑。他把安妮抱在怀里,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要看,什么都不要看,画画,一切有我”十五年前,他也是这样叫着画画,转身把她送进地狱。季怀川疯了,所有人都这么说,他竟然不顾一切倾家荡产的砸钱,只为封杀流传甚广的视频。声誉,财富,地位,季怀川赌上了自己的一切,他输不起,白日里他去跪在母亲紧闭的门前道歉,晚上跪在父亲的墓碑前,磕长头忏悔。但没有人可以动摇他不离婚的决心一时之间,季怀川的做法反而更加让媒体侧目,大家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家境优渥的富二代总裁身上,反而有些忘却了本来在风口浪尖安妮宝贝本人。安妮却从头到尾,连面都没露。而季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快面临破产。空荡荡的别墅里安妮有一次砸烂了家中所有的电子设备,她声嘶力竭的驱赶着那些恶鬼,可是好像怎么做,都有一双双的手将她拉进泥潭,跑不掉,逃不掉,一如当年,那样看不清脸的人群。、他们站的太高了,安妮当初拼命的想看清楚他们的脸,却只看见了人群中的每一张脸都挂着一样弧度的笑容。终于有一天,她拉着季怀川,满心疲惫的说了一句“算了吧,删不完的。”季怀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咬着牙哭了,在她怀里痛哭流涕,眼泪鼻涕哭了一脸,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对不起,对……不起,画画,对不起,对不……起……”唐画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再想什么,鲜血淋漓的痛苦中又带着一丝刺激神经快感,无边的绝望中又带着希望的解脱。哈!终于—濒临终点了。终于要结束了太累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啊。如果季怀川能够低下头看一眼此刻的安妮,就能看见她眼底的冷漠。可是他太累了。沉默良久之后,唐画说要去洗澡。季怀川哭的太狠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劳累,躺在沙发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醒的时候,客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季怀川有些疑惑安妮为什么不开灯,发现浴室的灯还亮着,白光刺的他后背有些发毛,季怀川喊了一声安妮,没有人应答,浴室的门却锁着,季怀川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血,到处到是红色一片,一浴缸的红水,地板上滴啦滴啦的流的到处都是,安妮面色如纸躺在浴缸里,身体泡的像面一样发胀起来。季怀川眼球凸起,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呕吐欲,连滚带爬的淌过没过鞋尖的血水,颤抖的抱起浴缸里赤裸的唐画。送到医院时,安妮就没了呼吸,季怀川才发现除了双手割腕,死前她还吞下了一瓶安眠药。“她是在割腕后清醒的一片片吞安眠药中后睡死过去的”医生这样告诉他。季怀川双耳发鸣,眼前发白,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他明明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季家几代单传的独生子,是赴美留洋的高学历精英,是有一个温婉漂亮的妻子叫唐画,而他的债,也快要还清了怎么可能现在成为家破人亡的可怜虫呢?他疯了一样扔掉签署死亡通知书的笔,一口气从医院狂奔回家。回家,唐画还在家里,她胆子小,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安妮在家里等自己呢!回到家后,他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屋子里亮堂堂的照起来,宛如青天白日,季怀川像是没头的苍蝇满屋子的找唐画,最后,他在唐画的梳妆镜前,他发现了一张纸。纸上面写道“过去不会消失未来不会遗忘用仇恨化作的厉剑划破了我的衣裳我赤身裸体,却又满身盔甲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季怀川,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季怀川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一声,眼泪大滴大滴落在纸上,泪水打湿了纸张,渗透出背后的字迹来。季怀川看见了这字迹,连忙翻过纸,只见上面书写着寥寥数语。“骗你的,季怀川,我原谅你了!季怀川,我好冷,你下来陪我好不好?”“轰—“一声巨响炸的人心慌,窗外雷声炸起,闪电劈开夜幕,天说变就变,大半夜的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来,雨水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玻璃上,像是在宣泄着不满的情绪季怀川的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一道呼吸打在他的耳畔季怀川惊的蓦然抬头,梳妆镜里出现两张脸,一张是浓妆艳抹的脸,正轻蔑的对着他笑着说“季怀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一张是清纯美丽的脸,期盼的问他“怀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两张脸融合,可镜子里还是诡异的出现两张脸,一张是安妮的脸,一张是他自己的脸。背后攀上没有血色的手臂,镜子里照出画面,安妮温柔又忧伤的攀上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哀嘁的呢喃“下来陪我吧,季怀川,我愿意原谅你了,只要你下来陪陪我,这里太冷了,我好想你”季怀川目眦欲裂,他尖叫一声,掀翻了镜子,跌落在地,挥舞着双手驱赶着客气,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墙角,惊恐的闭上眼,哽咽着低声哭出来。刺目的闪电照出他惊恐的脸。安妮的声音又从空旷的天际追过来“季怀川,他们又追过来了”“你跑不掉的”“哈哈哈!你跑不掉的……”外面风很大,吹过来一首诡异的童谣杀了我吧这种情绪无法压制的涨溢感杀了我吧让我在高潮的这一刻死去手脚发软,神经麻木连天花板都开始模糊不清我毫无抵抗之力露出颈脖让你没有阻挡触手可及快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再用上一点力当你看见我双眼迷离,手脚大开的模样我知道你会在一瞬间爱上这种感觉绚烂的生命被掌握在你的掌心,嗜血的狂热觉醒你与生俱来的血脉你会痴迷腥甜的红浆从而爱上那个月色下,呼吸微弱的女孩刻在眼皮上,闭眼即见。把手放在脖子上,用力,不会很痛苦的,季怀川,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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