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丰舰风波缓缓归于沉寂之后,我们踏上了归家的路途,再度踏入了上海滩那片繁华与喧嚣交织的繁华之地。
此刻,我的心中已悄然展开了一幅细致入微的行程规划图,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原本,我与梁昀正欲携手漫步于街巷的每一个角落,沉醉于那难得的宁静与自在之中,享受片刻的悠闲与惬意。
然而,世事难料,陈先生竟突然派遣使者前来寻觅我们的踪迹,打破了我们宁静的时光。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中途折返,心中暗自思量,此番急促的召唤,究竟是何等重要之事,值得我们即刻商议。
"陈先生,您此番亲召鼎文与绍钧前来,莫非是有重要事务,亟待我等共同商议斟酌?” 我们尽量压低声音,以显露出对陈先生的深深敬意与尊崇。
陈冼先生面含微笑,以他那温文尔雅的语调回应道:"蒋先生即将踏上前往广州的征途,而你二人,作为经验丰富且值得信赖的随行文书,自当伴随其侧,应携手共赴此程。"
我即刻回应道:“陈长官,此番随行之中,不乏才华横溢的文官,或有其人之才情远胜于我二人。”
然而,陈冼先生却坚定地摆首,并言道:“我见你二人正值青春,行动果断且学识丰富,有你们二人伴我左右前往广州,我心中方能更加安稳。”
梁昀听闻此言,即刻以谦逊之心,温婉而坚定地回应道:“陈先生过誉了。粤广之地,您乃是最为熟知之人,论及阅历之深与胆识之卓,当世难寻匹敌,我二人自愧弗如。而陈先生之才情,实为我辈所难以企及。”
我静观此二人言语交锋,心中不禁暗自赞叹梁昀应对之巧妙与得体。
我暗自思量,梁昀果真是位老练之人,他平日里与陈先生等人物交往甚密,对于此类场合的应对,自是游刃有余。
待他们的话语在蒋氏别馆回荡后渐行渐远,我蓦然发觉,自广州归来的日子,肩头的重担竟悄然间增添了几分,心中暗自盘算,该如何巧妙地将这些事务分派给梁昀与周彦。
我轻托腮帮,眉头微蹙,思索着如何能成为那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
正当此时,一旁的梁昀斜睨了我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悠悠道:“用心做事,自然加薪有望。”
我闻言,猛然抬头,双眼直视于他,故作疑惑道:“你怎知我心中所盘算?”
他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回应:“咱俩共事一载有余,你那点小心思,我岂能不知?”言罢,二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月十一日我们一行人,包括德高望重的蒋先生与智勇双全的陈先生,以及一众忠诚的干员军士,踏上了前往广东的庄严征途。
此行,我们肩负着孙先生之殷切期望,旨在助力粤省大局之稳定与发展,其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
四月二十日,我们顺利抵达广州,在老住处安顿下来,稍作休整,以备后续之重任。
陈冼先生向我们透露,孙先生心怀壮志,意欲创办军校,以培养英才,平定军阀之乱,重振国家之雄风。
为此,他广开才路,诚邀了一批才德兼备、文武双全的杰出人士,以及身经百战的军旅精英,共襄盛举。
赴粤之前,我与梁昀、周彦等同志,通过研读报纸、分析资讯,对各省局势进行了深入的整合与研判。
我们发现,无论是繁华的北上广,还是偏远的云贵川,无论是内陆还是沿海,皆不太平。
军阀割据,混战连连;新党思潮,风起云涌;列强环伺,虎视眈眈;更有地痞流氓趁势作乱,政府却往往纵容姑息。
这一切,都使得民众生活在惶恐与不安之中。因此,孙先生发出号召,广邀天下英才,共赴粤地,以图国家之安定与繁荣。
然而,当我听闻这些所谓“人才”之名号时,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我暗自思量:这些人才,是否皆是货真价实?还是其中混杂着滥竽充数之辈?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毕竟,国家的未来,需要真正的人才来引领与支撑。
尽管梁绍钧屡屡宽慰我,要我释怀,勿再庸人自扰于权谋之事,我仍旧难以自禁地向他倾诉心头的烦忧。
他总是以无比的耐心,全神贯注地倾听,真是位难得的善解人意之人。
“绍钧啊,周彦此刻在何处流连呢?”我轻叹道。
梁绍钧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温言答道:“他此刻正陪伴在陈先生身旁。”
“已去多时了吗?” 我追问着,“怕是要待到夜幕低垂,方能归返。” 他如是说道。
我轻轻咂了咂嘴,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淡淡的寂寥,实在不解那陪伴之趣何在。“绍钧,不如我们明日便去拜访艾德尔神父吧?”
“是啊,确实许久未曾与他相见了。” 他应声道。
晨曦初现,我起身洗漱完毕,穿戴得宜,随即步下楼梯。
餐后,后厨适时送来了精致的广式早茶,此刻梁昀缓缓步入,我邀他一同享用这晨光中的美食。
随后,我们漫步至邻近的市集与布庄,挑选着心仪之物,随后驱车前往露德圣母堂。
约莫八九点的光景,我们抵达了这片神圣之地。
下车后,我礼貌地向守卫说明来意:“我们特意前来拜访艾德尔神父,恳请代为通报。”
不久后,守卫的回应如同春风拂面,告知我们可以进入教堂寻找神父。
寻找神父,并非出于祈求宽恕罪恶的渴望,而是纯粹地希望能与他进行一番心灵的对话。
而我的朋友梁昀,则是怀揣着对神父话语深层含义的探求之心而来。
“哦,艾德尔神父,真是久违了,您的身体可还康健?”我关切地问道。神父爽朗一笑,“哈哈,陆,我身体硬朗得很呢。”我们热情地拥抱彼此,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
“神父,真的好久不见了,能再见到您,我感到无比的喜悦。”梁昀由衷地说道。神父也面带微笑地回应,“看到你们愿意来这里找我,我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欢喜。”
一番寒暄过后,我们注意到神父身旁多了一位陌生人。“艾德尔神父,能否请您为我们引荐一下这位新朋友?”我好奇地问道。
神父点头应允,“这位是安田静秀先生,我们在香港的神学交流会上相识,交谈中我们惊喜地发现彼此见解相投,于是结下了不解之缘,时常互相探访。”
原来如此,我们相视一笑,随即向安田静秀先生伸出了友好的手,共同迎接这份因神学而结缘的友谊。
安田先生,如同众多传教士一般,怀揣着传播福音与兴办教育的热望,因对中华文化的深厚喜爱而踏上了这片东方的热土。
在我与艾德尔神父共叙广州近况之时,梁昀正与安田先生沉浸在深刻的哲学探讨中,话题围绕着人类存在的意义、基督与新教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以及人是否拥有来生的永恒疑问。
我在一旁静听,却觉思绪纷扰,那些深奥的议题让我不禁感到头脑微胀,却也暗自佩服他们对于知识与信仰的不懈追求。
我们整个下午都沉浸在艾德尔神父的陪伴中,满载着欢笑与温馨,随后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途。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决意顺其自然,效仿庄子之道,悠然自得,随遇而安。
在“滴滴滴”的闹钟声与“卖报了!卖报了!”、“买菜啰!”的市井喧嚣交织中醒来,我如常整理衣饰,缓缓下楼,享用早餐的同时,翻阅着《北洋公报》。报上记载着孙集英杰并肩作战,共御外侮的英勇事迹,以及高僧安田静秀远赴广地的足迹……
我对建立军校之事满怀憧憬,即便世态纷扰,却依旧不乏风骨卓绝之士崭露头角,诸如投身于新党运动的几位大家,若得缘一见,我必心潮澎湃,欣喜难抑。
清晨时分,梁昀偶遇我时,直截了当地称赞我满面春风,喜气盈盈。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广州即将迎来两所属于我们自己的学府,我怎能不为之欢欣鼓舞,满心喜悦呢?
"绍钧,你上次归家之时,令伯父与伯母的身体状况是否依旧康健?"我轻声询问。
"哎,别提了,"梁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看他们打麻将那股子劲儿,简直是活力四射,再蹦跶几年都不成问题。"他如此答道。
随即,他话锋一转,问起我来:"那你家中的情况又如何?""和你家里嘛,自然是别无二致。"我淡然回应。
"谈及此事,竟只剩下你我二人,周彦何在?"
"哦,他被其他同仁暂时借调去帮忙了。"
"哎呀,如此我便能轻松做个逍遥客了!"我不禁喜形于色,"不过你可别这么想,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别想独自脱身。"他斜睨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是是是,绍钧兄言之有理。"我虽口中应承,心中却略有不快,"你这般说辞,莫非是担心我临阵脱逃,成了那放鸽子的主儿?"
我俩对孙先生兴办学校的宏愿向来鼎力支持,蒋先生亦是心系此事。
自那次护卫孙先生有功以来,陈先生、我、梁昀、周彦等一众近身侍从及诸多官员均得了提拔,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在蒋先生的麾下,我身为文官的一员,却时常怀揣着逃离公案、寻觅片刻闲暇的念想。
每当我提及此事,同僚们总是率先站出来,以他们那坚定的态度,仿佛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束缚于案牍之劳。
他们不休,我亦难以寻得喘息之机,即便是素来以通情达理著称的陈先生,亦未能全然理解我那份渴望暂离尘嚣、翘班而去的心境。
我翘班的小动作不慎走漏风声,传到了蒋先生的耳中。
他时常与陈先生及某某先生聚在一起,以轻松诙谐的口吻谈论起麾下那位“勤勉”的赖汉,而就连我那爱开玩笑的损友梁昀,也不时地对我进行一番揶揄。
五月五日的晨曦初破,五时正刻,我与梁昀、周彦身披戎装,头戴庄严的军帽,携纸笔与书籍,紧随蒋先生及其随行官员,驱车驶向繁华的黄浦区 (广州并未有名为“广州岛”的地区,此处可能是指广州的某个区域或黄浦区内的某地区),共同出席那庄严的办学典礼。
在轻纱般的晨雾中,我们凭借微弱的灯光与路牌的指引,谨慎地穿梭于静谧的街道之间,逐一通过各道关卡。
大约在五点四十分,我们顺利抵达了那所众人期待的学府。
这所学校坐南朝北,傲然矗立于珠江之畔,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智者,静静地守望着这片土地。
大门之上,一块白底黑字的“陆军军官学校”横匾赫然在目,字迹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庄重。
门前,一座门卫室巍然挺立,守护着这片神圣的领域。
而正门则采用了典雅的欧陆风格设计,线条流畅,雕花精致,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不凡的气度。
仅仅是这外围的景象,便足以让我心生欢喜,对军校的见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六点二十分,学子们纷至沓来,步入学校的门槛,黄埔军校第一期开学典礼的序幕正缓缓拉开。
悠扬的乐曲回荡在空中,预示着这一历史时刻的到来。
孙先生身着正装,步履稳健地登上讲台,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他满怀激情地宣布大会的开始,并庄重地宣读文书,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会场一侧,众官士排列整齐,蒋先生则恭敬地站在孙先生的左侧,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台下的学生们,则如青松般挺拔,目光炯炯,静静地聆听着每一个字音。
孙先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自今日起,吾辈当立志高远,一生一世,摒弃升官发财之念,只愿投身于救国救民的伟大事业之中。”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国家和民族的深情厚谊,也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后,孙先生又引用了几句训词:“三民主义,乃我党之信仰所在;建立民国,追求大同之世;诸位青年才俊,当为民之先锋;勤勉不懈,矢志不渝地追求主义;勇猛果敢,忠诚不渝地履行使命;心无旁骛,坚定不移地贯彻始终。”这些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会场响起,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几句训词不仅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位同仁的心中,更成为了我日后反对蒋先生时的一把锐利武器。
它提醒着我,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我们都不能忘记初心,不能背离我们的信仰和使命。
开学典礼圆满落幕,唯陈先生除外,我等侍从官依蒋先生之命,折返爱群大厦。
归途之中,黄埔军校巍峨门扉之前,一联赫然入目:“升官发财,另寻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此门”,横批高悬“革命皆来”,此言此语,深深刻印于我心扉。
忆往昔,数月之前,两党盛会盛况空前,首次目睹两党同仁并肩而坐,和谐共语,共商国家大计。
今朝携手共筑学府,更令我坚信孙先生“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之宏愿,或将由理想化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