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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冰冷空气

    这是第三个没有你的冬天,也是我在莫斯科的第二年,街道两侧雪积得越来越厚,人们裹着厚围巾,戴着针织帽,在明黄色灯光下行色匆匆,寒意扑面而来,吸入鼻腔。西湖的荷花败了吧,你在杭州还好吗?

    五年前的夏天我第一次见你,你有理想,有追求,你不想重蹈覆辙,我没握上你的手。

    毕业后,你去了杭州,你开心吗,你一定遇到了很多新的人,他们和你一样,生动有趣,你们聊得来,这份工作符合你的理想吧,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从此,我们没有联系。

    再过一年,我去了莫斯科,这是我的理想和追求,冬天很漫长很冷,但是你知道吗,摩尔曼斯克的极光很美,我在极光下流泪,这是幸运吗,我算幸福吗?我在极光下许了很多个愿望,每个都有你。

    过去的手机我还一直带在身边,那时风很大,我在阳台倚着栏杆翻看照片,楼下结伴的人很吵 ,我却羡慕。

    我很想问你,五年前你害怕,你想变得很好,不让爱人受委屈,现在呢,你不让人排队,你牵住她了吗?

    外面灯光一点点熄灭,对面阳台的女人摁灭了烟,我的酒也喝完了,明天还要去上班,我想我该睡了。

    早上九点醒的时候,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我胡乱地刷牙洗脸,再去厨房煎了香肠片。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很少吃早餐。

    我的学生们都叫我“夏蝶”,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则叫我“Лилия”。大多数俄罗斯人排外且冷漠,还好我的学生们都保持着对中国文化的热爱以及对前往中国的赤忱,所以在课堂上,我能感觉到完成使命的快乐 ,这和你看着自己的设计被使用被夸赞时的感受是一样的吧。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这里的食物热量很高,我长胖了一点。以前你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我也心疼你的消瘦。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变好一些。

    等再过两个月,世界新年的时候,我可能会回国,那时候你也忙着迎接新年吧。我想见你,也怕见你,我怕一切都变了,又怕一切和原来一样,我怕打扰到你,又怕你波澜不惊。算了,我们的故事早就画句号了。

    12月31号,我没回去,和大多数人一样,涌上街道,漫天飘雪里,灯光辉煌。我和朋友一起坐上旋转木马。在飞雪里转啊转,像极了小时候买的水晶球玩具。那时我把水晶球上下摇晃,让“雪花”飘着,在拧很多圈发条,然后用手撑着脸,盯着水晶球里的小人和城堡转动,一圈又一圈。突然感觉,童年的我,正在透过玻璃罩看着现在的我。

    “沈夏蝶,你想家吗?”朋友问道。

    “想啊。”我看着不远处的教堂,“王筱竹,我们明年一起回去吧。”

    “哎,当初要不是你说我能谈上俄罗斯帅哥,我啊……哎……”筱竹捂面说。

    “会有的,新的一年,我们一定要发愤图强。”

    王筱竹伸手,扯了一下我右手上戴的黑色发圈,“你啊你,别想她了行不行。”

    这几天,很闲。我和筱竹中午起床,下午玩游戏,晚上坐在一起刷Tik Tok。蜗居于室,窗外大雪再纷飞,淋不到屋内的我们。

    有人在风雪里匆匆路过,留下的脚印很快又被雪覆盖,就好像未曾来过。这样寒冷的雪天,没人会停留。在莫斯科的冰河下,爱意不再波涛汹涌。

    于是在无所事事的第四天,我们踏进了酒吧。年轻漂亮的面孔挤在一起,仰面笑着,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扭动身体,像是在摘豆角。

    “夏蝶,这里好多帅哥,我去,我们早就该来了。”“哈哈哈,你这不得多加几个啊,看到帅t记得叫我。”

    人会痛苦,也会遗忘。

    灯光交替闪烁,大家笑着,想你的时候,我想以后再也不想你,于是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不知道自己再哭什么,然后边哭边笑。

    其实不到九点我们就回家了,俄罗斯的夜晚并不安全。

    走在街道上,筱竹看着手机,笑着说:“有个帅哥要我电话,可高可帅了哈哈哈。”

    我也笑了,“这么好啊,你下次必须陪我去le吧。”

    灯光昏黄间,有人擦肩而过,我回过头。“别看了,有点像而已。”筱竹无奈地笑了笑。我仰头一笑,“你说,她会来俄罗斯吗,旅游。”

    “你以为谁都像我们啊,冰天雪地的,快走吧。”

    “好好好。”

    “明天去圣彼得堡吧。”

    “去那里干嘛。”

    我白了筱竹一眼:“去要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病吧。”

    圣彼得堡,庄严且浪漫。整条街道,鸽子飞来飞去;亚历山大纪念柱下,歌者高声嘹亮;沿街墙壁,摆着出售的画作;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里,文艺复兴的光辉俯拾皆是;涅瓦河的游轮上,杯瓶相碰,灯红酒绿;黄昏时分,以撒大天使包裹着余晖,神意温暖心灵。

    我和筱竹漫步在街道,看到满街骑自行车穿梭的年轻人,羡慕极了。“要是有共享单车就好了,我还可以坐你后边。”

    筱竹抿了一口热可可,“嗯,对啊,到时候躲着点交警就行了。”

    “不用躲啊,扣分,也得有驾照才能扣。”我笑着说。

    “我说的是躲子弹。”

    “你有神金。”

    北国的冬天已经够冷了,王筱竹的冷笑话更是让我打颤。

    回到我们在莫斯科租住的小公寓,把还能在家歇着的日子躺平到极致。筱竹则偶尔抱着手机和斯拉夫帅哥聊的起劲,我坐在她旁边充当军师,虽说自己明明从来处理不好感情。打开过谁的门,也只是站在门口望了望就走了。

    走的时候,只记得那是个平静的日子,看到别人在一起很幸福,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幸福。

    可是幸福没有标准,不是非要特定的那个人那个事物才能带来幸福,世界那么大,我们能拥有的事物很多很多,追求特定的幸福,反而容易与幸福背道而驰。

    在塔罗牌里,有一张大阿尔卡牌:世界。正位的世界有两个意思:圆满的结局和平静的结束。年少时我疑惑其相差径庭,只是后知后觉,明白了有些东西无论得与不得,我们的世界都可以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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