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端着茶从厨房出来，诸伏一边撸狗一边随意打量四周。降谷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低声说了句请用。

    诸伏接过茶杯抿一口，降谷盯着升腾而上的水蒸气，思索许久仍然一言不发。

    “高山绿茶？”

    “什么？”

    “这个啊，”诸伏端起杯子示意，“在我老家很有名的，几乎是特产了。”

    “哦，这个啊。”降谷崩坏许久的思维被带回来了一点，“说起来还是一年前去你老家扫墓那次，在周边闲逛的时候买的。”

    “谁的墓？”诸伏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觉得呢。”

    降谷话音刚落，景光嘴角那点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然后呢，现在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话了？”

    “倒也不是。”降谷面色仍然凝重，沉默许久挤出一丝苦笑。

    “你觉得我应该从何说起呢？”

    接下来换景光怔住了。

    “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吧。”降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以及，关于我的情报，你现在掌握多少。”

    景光的表情终于完全阴沉了下去。“久别重逢，你就这个态度吗。“

    降谷不说话，低头看着哈罗。小狗欢快地跑向自助粮碗埋头苦干，这设备是某次就连风见也必须出紧急外勤的时候买来应急的，因为实际使用起来意外不错就一直这么用着了。或许哪天摊上休店日什么的也可以买一个喂大尉；下个月要带大尉去做定期检查，这是店长上个星期发消息通知的，一并通知的还有购入新的烘培食材以及更换店里死掉的绿植……降谷很快发现这招没用，再怎么转移注意力，眼睛里忽然涌现出的生理盐水肯定已经是对面的人能看到的程度了。

    他回头直视景光，直视那双曾经朝思暮想的蓝色凤眼，努力扼制住声音的哽咽：“那你呢，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呢？”

    “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回到这里？”见不得零落泪，景光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自从我……我走了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我实在没办法放任你只身一人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景光站起身走到零的面前——以现在的身高刚好能和零平视。

    他向零伸出右手，神色坚定。

    “所以，拜托了，至少让我帮上点忙吧。”

    零回握住。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绝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