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清辉渐从迷蒙的暗夜中褪去,晨曦映照着河堤的浮萍,欲滴的黛青色小白花在簇拥中盛开。

    透过薄薄的晨雾,看见了光的影子,袅袅炊烟。不切实际,一碰就散。

    渐渐入春,一隅的春景随着一只浅蓝的蝴蝶,一掠而过。谢无念收起目光,招引蝴蝶,飞到他的指尖。他披散着长发,两鬓之间。

    的头发盘至身后。一袭白衣若雪,周身弥漫着缕缕滚烫的白雾。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

    但他的面色瞧起来,竟有一怏怏病态。简单朴素的白衣绣有些许的蝴蝶。他轻揉太阳穴,坐在椅子上沏着茶。

    “嘿!”不知从金色的麦浪田中,窜出一小姑娘。她手拿着丝巾,正一圈圈缠绕着谢瞬的眼睛。那小女孩身着麻衣粗布,光润玉颜。却不显粗俗,眨着亮晶晶的眼睛。

    奶声奶气道:“哥哥你陪我玩捉迷藏吧!”“小妹,你快解开,等会儿陪你玩。”他在光映照的影子中透过薄薄的纱雾,依稀看见女孩的轮廓,轻抚她的头,哄她道。

    “等会儿等会儿,你到底有多少个等会,哥哥你个老狐狸,我不信你,你只知道哄骗我。”她嘟囔着嘴。吗,两条小辫子被她随意抛到脑后。

    “你不陪我玩儿,我就不解了。”说着她便去一旁的樱花树下捉着蝴蝶。初春,花瓣轻洒而下,落在他雪白的衣服上。他轻笑着,正要去解,左解右解怎么也解不开,原来是个死结。“小妹呀,不带这么玩儿的。”

    他凛然起身,透着光,一步一缓,向着桌前桌前,正要拿剪刀。谁知一个踉跄,他的身子猛然向下倾斜。忽然一只大手拦住了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去抓住,抓住了一只温实而宽大的手,他的周身弥漫着松风扫明月的气息,混杂着泥土和花朵的馨香在空气中酝酿。

    “谢谢,谢谢劳烦了。”谢无殷连忙鞠下腰,正要抽出手,那人却不曾松开。透过手掌的肌肤,仿佛能感受到他体表下的血,一种汹涌澎湃,让他的心尖发麻。

    “你的眼睛瞎了?”那人忽然开嗓,嗓音清淡,打破异常安静的氛围。谢无殷一听见他的声音便连忙将手从他的手心中抽离出来,但奈何,那人力气太大,将他整个人拥入他的怀中。

    “我问你话呢”他凑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带有一丝魅惑。听得谢无殷头皮发麻,良久耳郭还回响着回音。

    “你见过谁眼睛瞎了,还能看见你这王八蛋,你是糊涂了还是脑子缺根弦?我不是说了吗,我讨厌你,你是听不懂吗?”他蜷紧手指,极其厌恶的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那把剪刀,从脑后将丝带剪断,连带着缕缕青丝,被一齐落在地上。“滚!”他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气的脸庞,眉宇之间尽显沉沦,如清风扫明月,春水浮江潭。这人身穿黑衣镶金的锦粼绸缎,携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斑驳的树影映照在他的脸旁,令人沉醉。

    收衣束脚,扎着高马尾,在骄阳的衬托下显得清新脱俗。

    那人被谢无殷一通乱骂却毫无怒气,他轻轻挑了挑眉,忽而笑起来。“是是是,我脑子就是缺根弦”。说罢暮然,他便将谢无殷一把抄起。“不然怎么可能会让你逃跑呢?”

    “你给我滚!我有生活,我有大好家庭,你谁啊?”他面相沉静,脑中思绪乱飞。谢无殷就势咬住他的左肩膀“傅亦衍你给我滚!”

    “哈哈哈,是,我马上滚”他轻笑一声。然后迈着。阔然大步,挺立直走。

    “……”

    傅亦衍将谢无殷背上了马车。马声萧然,驰骋间。谢无念挣脱他的手,将欲下车。

    而傅亦衍却一把抓住他,将他的头抵到自己的颈肩,一瞬一瞬间,茫然恍惚。

    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间那根弦是被人拨动了一下,缠绵又眷恋。他好似在心中那颗永远被藏在自己心底的故事,浅浅的开了一个口。

    马车将停。谢无殷茫然间呆呆的看着傅亦衍,“怎么?小偷小摸看我干嘛”谢无殷连忙偏过头。车里顿时无声,只剩下他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到底还要缠到我到什么时候,你第一次拐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跟失了魂一样自个儿在那三年三年,你不觉得恶心吗?令人厌恶吗?你是有钱,但请离我远点,我只想养我的蝴蝶过日子。”谢无殷忽然开口,打破这宁静的氛围。一句话便充满浓浓的火药味。

    傅亦衍没说话,只是有些稍稍的落寞。

    马车一停,他便抄手将他抱了起来,径直走入一屋金庸华贵的殿内。他目光环绕四周,屋内却极其朴素简约,内无陈设,让人略感萧然。

    傅亦衍将谢无念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然后将他的大衣缓缓褪下。他身子一紧瞳孔紧缩刚要破口大骂。却只听,他缓缓轻声说道一句:“天热。”

    “???吓我一跳。”

    然后傅亦衍从衣摆间拿出一条绳子,将他的手与床边捆绑起来让他不得动弹。

    而后他挑眉打量着他,忽然间离近隔着鼻尖一段距离,良久才从唇齿间蹦出一句:“你觉得我会干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干什么?”

    谢无殷哑口无言,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身体似有冷汗露出,眼中透露着惊恐的神色,从腰带间抽出一枚小小的刀片藏在掌心中。

    良久透过窗户的骄阳映照在他的半边脸颊,他忽然凑近,一直盯着他仿佛装满星辰的眼睛,一动不动。他被盯得无所适从,心中冷静的告诉自己,等会儿行动。

    那一刻仿佛冰雪的融化,世态良久,一眼万年星河倒转,倾泻出心扉间,那段耐人寻味的故事。

    最后他却忽然起身,关紧房门门缝即将关闭时只留下一双魅惑的眼眸。

    “……有病”

    当傅亦衍出门的那一瞬,谢无殷盯着他的身影,阳光勾勒着他健壮的轮廓。少年英气,在此一刻成了具象化。“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那道身影他仿佛见过,绝代芳华。

    谢无殷茫然回神,收起自己的情绪。将鬓边的头发挽入耳后,一丝痛觉使他回神。

    在那一瞬,那刀片锋利的刀锋深深地嵌进了他的手心,鲜血汩汩流出。他喘息片刻,用刀片将绳子划断,蹑手蹑脚,在屋内四处转悠。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他盯着屋内的桌椅价值千金,油然而生了一种想要背回家的快感。他想那小伙子穿金戴银的,想我这个乡村土鳖干嘛?年轻气盛,狂傲不羁哦。

    他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大好的黄花姑娘不找,非找我干嘛,他顿时语无伦次。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串莲花手链,是檀香木制成,黑曜石镶嵌。在黑夜中也格外炫目。

    谢无殷站在室内的中央他站在室内的中央,仔细摩挲着。雕刻着凤鸟图腾的花瓶“咚!”碎了,映照着他的心也碎了。

    再不走待会儿死的就是我了……

    谢无殷环绕四周,身边无一样能砸破窗户的东西。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砸碎两个花瓶,天南海北他又怎会找着我呢……他抄起家伙就干,先抱着花瓶,好生唏嘘了一番。“砰”地一声,瓷片落满一地。顺势翻出窗户。

    谢无殷小心翼翼地出院门,径直走向阴暗狭窄的小道,内无杂声静悄悄的,仿佛死神,笼罩于此,静的令人发指。互相挨紧的,能动楼房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勾勒成窒息阴暗的夜幕。

    他踢开衣摆,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有阳光透出的地方走。他这人平生最怕的就是黑,仿佛自己置身于深海,备受海浪的洗礼。离外面喧嚣的世界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忽然一道疾驰的身影掠过,跟他擦肩而过。谢无殷惊觉自己的钱袋被人拿走了。

    不由心说的骂他祖宗十八代,这是我几个月的饭钱啊……不由心说的,追着那道身影跑:“你给我站住!”

    那人忽然到了走廊的尽头,眼见无路可走。而面前耸立着一座阴森森的房子。四处透露着惊世骇人的气息,那小偷便一路疾驰,迈进了房子里。

    他靠在走廊边。大口呼吸喘喘气。佝偻的脊背。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汗珠沿着额头滑落至下巴,头发随着风的起伏飘动,发丝随意散在额前。他本就体弱多病,加上这一通跑下来,感觉心口发颤。

    “啊,杀人了杀人了……”他停在那栋房子里,传来的幽幽的呜咽声,便迈着步子轻轻的淌了过去。他一路忧心忡忡,本不想惹事,全是冲着自己的钱袋。

    “喂,你在哪儿?别吓我,快把我钱交出来就不跟你闹事儿了”他一字字的吐出一句话,声音又软又没气势。

    谢无殷一路环向四周,四处幽暗无声。只有如似水滴掉滴落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突然响起,不曾停滞。他鼓起勇气硬邦邦地说:“有人吗?”

    他的耳朵格外灵敏,就因为灵敏的原故,以至于他觉得四周都是鬼。在他的周身盘旋不断摇晃,走走停停。

    蓦然,他听到一连串急驰走路的声音,夹杂着嘶哑的呜咽,从二楼中缓缓传来。

    “呼”窗户被吹开呼啸,存在着屋内。他猛然觉得视线模糊,拼命镇静住自己,向二楼的楼梯中缓缓迈去。

    他打开一扇门,屋内已积杂着薄薄的灰尘,屋内夹杂着铁锈味。忽然他觉得床底隐隐微动,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健壮又帅气勇敢的谢无殷立马跑开了……

    谢无殷正迈着僵硬的步子原路返回,却觉得。脚前一搁,下意识去摸了一把,摸到一把粘稠的液体,他放在鼻下闻了闻。

    “血……”立马捂住口鼻,忍住想吐的生理反应,这时已经傍晚时分,月光透过进来,他与那个小偷,“惊疑交加”的相望着对方。

    对方早已瞪大空洞无眼球的眼眶,咧着嘴望着他。

    那一瞬,谢无殷好像在茫茫的雾霭中,无数身影对着他,“双目无神”对着他。那空洞的眼眶流淌着血液,阴森森的看着他。

    紧接着剧烈呕吐感直冲向谢无殷的喉头,一种眩晕感直冲天灵盖。

    “咚!”一声巨响使他回过神来,他的头缓缓转向身后,迎着淡淡的月光,谢无殷看见一个。一张男人的脸,头与脖子皮层分离的人,他的衣摆潮湿,滴答这不知名液体。

    身体肥大,面部丑陋而扭曲走路踢踏空灵的声音接踵而至:“我最爱眼睛了,你把你的眼睛给我好不好?”

    他案子从衣袖里偷偷拿出那枚刀片。

    忽然,那人像看见了什么,谢无殷只听见刀锋交错的声音,“咚!”地一声那人破窗而出。

    而他也再也遏制不住那种极强的恶心感,拍拍胸脯,忍不住胃里的痉挛全都吐了出来。良久,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昏沉过去。

    等在醒来之时,他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说!是不是你害了薛家人,一夜之间屠满门,你好大的本事啊!”审问人啪的一声,怒拍桌子诘问道。

    谢无殷这才回过神来,环绕四周,这是在衙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有一些伤心。

    经过一番冷水的洗礼,他的嘴唇发白,面相虚弱,发出孱弱的声音说:“是一个男人的脸,他肥头大,看起来应该是个富商。”

    “你说的是薛褚”是因为疑惑的看着他,掏出画像。

    谢无殷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不幸地告诉你,薛褚早在十天前身亡,因病而死。”

    谢无殷瞳孔紧缩,不敢相信。嘴里楠楠道:“那我看见的是谁?”

    “ 你还想狡辩,薛氏三个儿子一夜间全部死相凄惨,断胳膊短腿,头部变成了一摊肉酱。”审问人一字一句硬邦邦道。

    “不是你,那就是这帮下贱的丫鬟”他指了指在门外的一群姑娘,露出一脸惊邪的笑。

    “为什么这么说?”谢无殷惊疑。

    “一天之间,薛家人全部毙命,只有这群姑娘毫发无伤你既然说不是你,那肯定就是她们了。”

    “我在场,我可以为这群姑娘作证,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凭什么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她们,你说的下贱不是评定一个人的标准,昨天在现场,我根本就没看见她们。”他急促地说。

    “你当然没看见她们,薛家人死后,她们四处逃窜,最后全部一网打尽。”审问人扯着嗓音道。

    “杀了人就必须承担后果,她们必须死”

    “那请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为她们承担后果,我必定破案。”谢无殷拍了拍胸脯,扯了扯自己干涩的嗓音

    “好,哈哈哈,但你想的也太美了,来人,全部给我抓起来!”审问人笑出了声拍着手躺在了长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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