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天地刚演化而成,那时还不是六界,而是九界,仙界、灵界、花界、人界、魔界、妖界、幽冥界和修罗界,以及那传说中的神界。
随着时间流逝,神界仙界与幽冥界魔界以及修罗界更是有了一场大战,史称“神魔大战”。
不幸的是,死亡无数,神界几乎接近陨没,幽冥、修罗逐渐落没,而后面两族更是灭族。
人间元和19年,天界新帝登基,需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方可。
而转头看神界,到处充满着悲凉,整个浮云宫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仿佛一个只有黑白灰的世界。
主宫里的软榻上,纱帘的背后,隐约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微弱气息。
而这名女子,正是浮云宫的宫主,上始元尊。
整个浮云宫四周,总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在向外扩散,然后尽数散失。
在榻边等待的霖祭感觉到榻上的人气息逐渐变弱,直至闭上双眼,却仍有细微的呼吸。
“阿姊!”
霖祭大喊,似是要将榻上的美人喊醒。
可是无论她如何呼喊,榻上人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行!在这样下去不仅保不住韶婳胎里的孩儿,连韶婳的命都保不住!”
说罢,霖祭便要给榻上之人渡些许灵力。
还没有施展法术,身旁的仙子便拦住了她,打断了霖祭的施法。
“不可,殿下,凤凰一族的绵延不可随意施展法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璇枝拉住了霖祭的手,阻止了霖祭施法。
凤凰一族很神秘,大多修炼的是火系术法,除了少数会去修炼其他。
“更何况你修炼的是水系术法,跟宫主的火系术法相冲,倘若你给她输入灵力过多,反倒会影响胎儿正常降生,甚至能够引发凰火。”
说完,这位仙子便开始感应身边的万物。
她感觉到,浮云宫的万物在给他们的主人吸取神力,他们的真身也开始慢慢消散。
“不好!宫主在释放元神!她…要用她的元神来保住少主。”
凤凰一族本身子嗣就艰难,修为低的一命抵一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雌凤的生产跟凤凰涅槃是一样的危险,成功了,便是子嗣的绵延,失败了,便是一命换一命,更有可能一尸两命。
修为越高,需要经历的困难就越大。
不过一会的时间,神力便汇聚完成,榻上的女人也微微张开了双眼,眼尾隐隐约约有一阵冒着金光的火焰。
韶婳的身形,也逐渐由人的形态,转化的凤凰,直直的冲上云霄。
“璇枝!你看,你看!阿姊是不是要成功了!”
霖祭拉着璇枝的胳膊摇晃着。
就在马上冲上顶完成涅槃之时,浑身的火焰却慢慢隐退,天空中的那只凤凰,在天空中展翅。
但是突然,天上的那只金凤飞着飞着就突然迅速的下降。
韶婳以凤凰的真身虚弱的倒在榻上,迟迟未化人身,而怀里也有一只刚孵化还冒着金色火焰的小凤凰。
而过了一段时间,便恢复了人形,但韶婳自从瘫倒在榻上时,灵力也开始慢慢消散。
“霖祭,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他便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金凤…”
话未说完,便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怕不是伤到了元神,如若如此,那可就便真活不久了。
“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那便唤他离昭如何?”
只愿他能如日月星辰般,熠熠生辉,确也能为自己而活。
霖祭只是看看身边榻上的人,元神已碎,自然是活不久的。
韶婳的灵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紧接着的,是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透明,逐渐如同一点一点星光一样开始消散。
原来,真会有人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去。
“人啊,终有一死,临终前若能看看这些花草,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多看几眼我这刚出生的儿,倒也无憾了…”韶婳抚摸着婴孩的脸颊说道。
然而女人的脸颊边,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两滴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了婴孩的身上。
是了,一个母亲怎会忍心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我最放心不下的,自是我的昭儿,”女人带着些许抽泣的声音说道。
“昭儿还小,不可无人照顾,阿霖,就当作是姐姐求你了,昭儿会需要你的。”
韶婳在天界神界,本就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哭的如此梨花带雨,很难让人不心疼。
“姐姐!我是昭儿的姑姑,我又怎会任由着他自生自灭!”霖祭猛的站起来对着韶婳说。
“我虽不会将昭儿当成自己的儿子,但我会尽我所能,竭尽全力护住昭儿!”
本来紧绷着神情的上始元尊,神情一瞬间便放松了些许,也展颜一笑。
“那如此…便是…极好…”
说罢,整个仙身已经消散完,空中都是些许光点,让人想触碰,却又无法触碰。
而那个笑,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最刻骨铭心的东西。
宫门之上,原本应该在瑶池的仙鹤,在浮云宫上盘旋,万鸟皆闻讯而来,皆是来为韶婳悼念。
从此,世上再无韶婳,也再无浮云宫宫主上始元尊。有的只是被尘封着的回忆。
而此时的九重天上的金銮神殿内,新帝青穹登临帝位,降下鸿露赐福,受万仙朝拜。
而本该作为天后,与新帝一同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霖祭却以重伤无法承受天雷为由,将仪式给延迟了。
但毕竟不可一日无主,便只好青穹一人承受天雷,也算是霖祭给他的一个小教训吧。
殿内,众仙朝拜他们的新帝,不因其他,只因这位新天帝十分的有手段,还是皇子之时,便逼弟成魔,手刃亲兄,弑父夺位,哪怕众仙家都心知肚明,但都不能也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忽然,只传来了一阵笑声,以及一团黑雾,黑雾降落在了殿内的中央。
“二哥登,哦不,天帝陛下登位,怎么能不叫我这位弟弟来观摩观摩呢。”说罢苍决便腾空变出来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仙界的事物,何时轮到你个天界叛徒来议论!魔物休要胡言!”青穹的脸色开始不太好,自从看到自己这个入了魔的弟弟开始。
“呵,叛徒?魔物?我的好二哥,你可是糊涂了?我为何成魔还不是拜你所赐吗!”苍决的周边黑雾环绕的更甚,他的眼瞳也从原本的深黑棕色变成了血红色,额头之间的图腾异常明显。
是的,这便是修罗族动怒的特征,也是魔力要抑制不住的特征。而那额头之间的图腾,便是只有修罗族方可有的修罗图腾—血泪图腾。
青穹看到此,便召出了神器,镇魔锁。
镇魔锁,锁魔不锁仙不锁妖,专门用来对付入了魔的修仙之人。
“哈哈哈,你居然能舍得用镇魔锁来对付我,那便是不想留我活口了?”说罢便从用法术所变的榻上飞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知,我是先帝血脉,哪怕我再入魔我也有仙根,区区镇魔锁便想对付我,怕不是把我想的太好对付了吧。”
话毕,空中便飞去了一只黑色的法术箭,上面有着苍决的留言术。
待青穹炼化了这只箭,法术被触发,空中便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句话。
青穹,这次我就先不跟你斗,下次见面我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魔。
登帝大典也是被毁了一半,本来降下福泽于人间的仪式也并没有完成。而苍决的修罗瘴气也伤了少部分修炼偏弱的小仙以及仙娥。
“诸位,今日些许插曲,本尊会命人往各宫送往鸿露,今日之事,本尊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他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帝位龙椅上,对着台下的一众神仙说。
可如今的状况,料是青穹似乎都不知该如何解决,将他抓回来了,然后呢?他有仙骨,却也入了魔,寻常仙术根本对付不了他。
“不是我说,陛下当真能给诸位一个解释?容本仙算上一算!”朔缘仙子手指轻轻一捏,拂尘一甩,似乎这件事的结局已然定下。
“这卦像…奇特的很啊,荧惑守心,荧惑竟已在新宿二停留如此之久!”
她竟然现在才看出,虽说朔缘对于此事并非是个主动的性子,但也不是个会有误卦的,荧惑看着就像是已经潜伏多年,被人故意用高强的术法遮掩了,而这人就是谁呢?
“朔缘!”此时一名外表仪表堂堂,神情跟仪态却并不符合的男子向这边跑来。
男子手拿折扇,简素的朽木簪简单的别在头上,倒添了几分素雅,只是如此着急,却不知是何事呢。
“我听闻今日在殿上你算了算机缘,不知结果如何?”
朔缘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便开口说道“你?四殿下您是不能回您的观星台自个算吗?日日跑到我的星宿司,不知道的还以为星宿司归你们观星台管了!”
没错,次男子正是天界四殿下席夜,天帝一母的胞弟。
“四殿下,请问您今日布星了吗?”
朔缘看了看这天,丝毫没有一丝步星的术法痕迹,便问了出口。
“未曾,这不是想邀请朔缘仙子一同前往,不知仙子可否赏脸?”
话闭,还故作出了一副绅士的动作。
“带路吧。”朔缘回答道
席夜收起了那个题着天界第一美男的扇子,将手往一旁引路。“多谢仙子赏脸,请。”
越往观星台走,附近聚集的繁星便越多,直至观星台的尽头。
只见席夜对着天施展了仙法,注入了仙力,天上的繁星开始逐渐变多。
深蓝色的苍穹,带着一点一点的繁星,星光璀璨般跳动着,犹如席夜那无处安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