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宿醉的感觉令我感到难受,胃里空荡荡的,微子和我充斥着洒精的味道。
这是我的狼狈。
高兴的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者到,难过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
脑袋里像是装了掺了水的泥巴,黏糊糊的弄作一团,再加上昨晚又做了一个本身就很奇怪的梦,我大脑一时无法运转,任由昨晚的场景在脑子里乱窜。
“……看者来您没有看到……”
就像是高中上课写小说被老师发现,前桌总会把头扭过来:“看来你没有看到。”
十分同情,但又有一起嘲弄,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您”,显得礼貌了不少。
“修。”
这是她的名字。
她在告诉我时故意念地很轻,轻得像是让人无须在意。
哪怕这是她的名字。
似乎对我来说,有了一些重量。
熬了一些粥,味道很淡,不过很暖。
又到了该去酒吧买醉的时间,不过此刻我有了一个全新的选择——去找修。
回应我的只有空寂。
走廊里仅有的寥寥的门铃声,无法抑制住那蔓延的沉默,空气中的沉默,以及,以及,我心底的沉默。
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对吧?
只不过见过一面,没有约定,没有承话,甚至连口头的客套都未曾谈起。至于我,又为何要如此驾定呢?
她像一条带有十分鲜艳的,却又无比锋利的鳞片的,鱼,仅仅从我的指间,游过,就划开了一道口子,隐隐的,疼痛,直抵我的心口,将我的心,也划开一道小口。
失去了最后的选择,所能等待我的,也只有那家酒吧。
等待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说法。
那里只不过是有我的座位而已。
又有什么是可以用来等特的呢?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喧嚣,混乱的灯光下,充斥着,酒精的气味,混杂的香水,黏黏糊糊的声音,还有暧昧。
我无心喝酒。
没有喝醉的我在人群里格格不入。
一抹紫铺满了我的眼睛。
它顺着空气蔓延,紧紧地扼住我,或者说,是我要掉进去了。
我忽而看到紫的幽柔婉转,是她在人群中游动:我又看到紫的汹涌,是她向我走来了。
“先生,看来您很喜欢来这里。”
她的眼睛像是泛着潮气的玻璃。
透过她的眼睛,原本斑澜的灯光变得暖味、模糊,像是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沾了水的纱布。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惊奇的我、恐惧的我、纠结的我、瘫倒的我、湿润的我,这种感觉来自她泛着潮气的眼睛,在她的眼里,我能看到属于我的一切。
“陆先生,没记错的话,昨天您就坐在这里吧。”
她把一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
她又露出了那种微笑,像小女孩在花园中找到了一片四叶草,如果再弯一点,说不定配赶上酒杯的弧度。
我点了点头。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像是得到了我的默许,她从桌子的另一端绕过来,坐到了沙发上,我们之间的距离恰好允许我们把手臂放在一起,我们触碰不到彼此,但她的温度却可以肆意地蔓延过来,附着到我的手臂上。
我们安静地喝酒,在座位上。混浊的液体在酒杯里荡,荡,紧接着是胃里。酒,在胃里,肆意地漾。
她的长发像一条垂着的幕布。
她用她的长发、皮肤、眼睛,用她的羽毛、鳞片、骨刺,扼住我,我无活开口,无法呼吸。
率先打破枷锁的是她。
修。
不,不,此刻已经不能只叫她修了。
那不是她原本的名字。
至于她的原本的名字。
“等关系再好一点再告诉你哦。”
她的左腿叉在右腿上,右手抓住酒杯,让酒精恣意地在身体里流淌。如果单看她的手指,那驾曲的弧度,像是在邀请,也像是在索取。
怪得意的样子。
像我数学总考第一名的同桌,每次考完试发下来数学答题卡,伸着手指邀请我对答案。
恶劣得令人不适。
什么是关亲再好一点?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不过,好像无关痛痒。
她不属于这座城市。
她三天前刚租的房子。
她是第二次来这家酒吧。
她是在这家酒注意到的我。
她是在回家途中偶然遇到的我。
我是她在这伏座城市唯一的朋友。
这是她告诉我的。
以及,她喜欢这条裙子。
嗯,我也喜欢。我的女朋友——不—— 准确来说是前女友,离开我时,也穿的是紫色的裙子。
修,在我心中的重量,好像又重了一些。
穿梭在回忆的海洋,混杂着黏稠的酒精,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是真的快睁不开眼睛了。
我想我是又醉了。
不过,昏黄的大街上终于有了我的位置——我已经忘了上次拥有是什么时候了。
但这些已然不重要了。
也许,我并没有去过那么多次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