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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整体幽暗的场景,却被灯红酒绿装饰得分外热闹。彩色灯光照耀的舞池里,一群年轻的身影随着台上DJ的打碟摇摆舞动。一块块黑皮沙发围出的区域里,各色酒杯碰撞,而握住酒杯的那些人们在大声嬉笑、哄闹甚至是吵架。橘色地灯所标志的吧台边的人们则相对安静,调酒师在吧台后面按照客人的要求调酒,时不时顺势跟客人们搭上一两句话。

    “美女,一个人吗?”调酒师一边调着那杯非常特殊的特调,一边跟坐在他面前的顾知北搭话。

    顾知北把玩着手机,摇头回答:“不,跟朋友一起来的,她在舞池里跳舞,喏,就是那里面最靓的一个。”

    “喔,靓妹哟~”调酒师抬眼往舞池里看,一眼就看见了最亮眼的林南,脱口而出一句方言,同时把手里那杯特调推到顾知北面前。

    “谢谢。”顾知北浅尝一口,感觉很清爽的味道。

    这个时候舞池中央的林南突然面色惊慌地杀了回来。

    “顾知北你疯了吧?自己酒精过敏是记不住吗?”林南一把夺过顾知北手里的杯子。

    吧台后的那位调酒师笑着帮她解围:“这杯不是酒,用的是汽水。”

    “你听听,我可没喝酒。”顾知北从林南手里拿回那杯非常特殊的特调。

    林南还是怀疑,凑过去仔细闻了一下,又亲自抿了一口。果然是汽水的味道,没有丝毫的酒精气息。她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舞池中央,继续做最靓丽的妹仔。

    顾知北继续喝那杯特制汽水,转身朝酒吧入口望去。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总算出现了那个她等待的身影。她看见那个怯生生的女孩警惕地盯着周围的男男女女,很小心地避免跟他们接触,兜兜绕绕地往吧台这边走。

    “哥,再来一杯这样的特调。”顾知北对吧台内的调酒师举起自己的杯子。

    调酒师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调制。

    等那位怯生生的女孩坐到顾知北旁边的位置上的时候,调酒师正好把那杯特制汽水推到她面前。

    “我不会喝酒。”女孩想要把那个杯子推回去。

    顾知北拦下了她,“这不是酒,是汽水调的,不信可以浅尝一下。”

    女孩将信将疑地浅尝了一口,汽水的刺激感让她相信了顾知北的话。

    或许是看她有些适应所处的环境,顾知北便直击她们谈话的主题:“说吧,李奕涵,你想跟我聊什么。”顾知北以为她想聊的话题跟江栩然有关系。

    但事实上,李奕涵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周雨她……要搬走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跟她告白。”

    “啊?”顾知北以为她俩早就在一起了,因为她听江栩然提过一嘴她俩年初的时候就同居了。

    李奕涵看顾知北惊讶的反应,决定给她展开讲讲:“那天是平安夜,周雨刚好也不值夜班,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那一步了,所以我就准备了一点小惊喜打算跟她告白。但是事情的进展却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

    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低沉,稍稍松了口气才继续说:“周雨她把准备的圣诞礼物交给我的时候,很突然地提到她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而且还刻意强调了不是圈子里说的那种姐妹。然后她说有件事情她瞒了我很久现在要告诉我……结果那件事就是她决定搬家了,因为家里最近催她相亲,以后可能会经常有些男性朋友来家里作客,如果继续一起住可能会给我造成困扰。”

    顾知北听出来这段描述中的周雨其实已经知道李奕涵的心意,也已经很明显地给出了拒绝的答复。但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早就决定要拒绝,为什么周雨之前还要答应跟李奕涵住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接受她每次下班都来接她的举动呢?而且,周雨每次看向李奕涵的眼神,其实跟她看其他人的眼神很不一样。

    “关于她的话,你是怎么想的呢?”顾知北问李奕涵。

    李奕涵摇头,目光茫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她,而且是想跟她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还有……我还没有把我的喜欢亲口传达给她……好不甘心……”

    顾知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实周雨她已经知道你的喜欢了吧,只是或许她有着自己的顾虑。”说到这里,顾知北突然想到刚刚泡温泉的时候张昕说的话。

    周雨就是那种曾经在这条路上遍体鳞伤然后黯然离场的人。

    或许她曾经受过的伤害,正是她现在不敢再迈出越界的那一步的理由。顾知北这么想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李奕涵说。

    但似乎李奕涵知道的远比她想的要多,“我其实知道周雨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位女朋友,应该是她的初恋。虽然不太清楚她们在一起的具体的事情,但周雨现在都还别在头上的玫瑰发卡就是那位女朋友送的。”

    “大学时期的初恋?”顾知北现在敢肯定周雨之前跟她说自己大学时候喜欢过江栩然的事情一定是假的。因为一个能把初恋送的发卡小心保存到现在的人,通常来说是那段感情里更为深情的一方。

    李奕涵很认真地问顾知北:“你的初恋是栩然姐吗?”

    完全没想到话题能突然蹦到自己身上的顾知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李奕涵似乎也并不在乎问题的答案,只是接着又问了一句:“初恋真的会让人那么难忘吗?可我甚至记不清初中追我的那位男生的脸了,明明我们当时还交往过一段时间。”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他,小时候的我们分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吧,所以才老是会把一些友情错当成爱情的样子。”顾知北说得好像自己很懂的样子。

    “这样吗?”李奕涵低下头,“那什么才是爱情里的喜欢呢?”

    顾知北的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就是一种冲动吧。你的内心会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疯狂地占据对方。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觉得莫名很快乐,即使你们也没有干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光呆在一起就会很快乐很安心。分开的时候,你会老是想着对方,总会想着要把自己的经历跟对方分享,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之类的。”

    “照你这么说,我感觉你对栩然姐并没有爱情上的喜欢。”李奕涵用不太信任的目光盯着顾知北,“听队里喜欢八卦的前辈们说,那个时候好像是栩然姐会很想黏着你,但是你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那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顾知北气得狠狠拍桌子,“我的喜欢又不需要昭告全世界!”

    李奕涵还是第一次看顾知北这么生气。这种反应恰恰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江栩然。只是,像顾知北这么优秀的大小姐,她的喜欢自然是充满了傲娇的。

    “好好好。”李奕涵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凑到顾知北身边小声说,“听说你在栩然姐的生日那天跟她告白了。”

    “你怎么知道?”顾知北皱眉。明明她的喜欢只告诉了江栩然本人。

    李奕涵笑了,“因为她当天晚上快十二点了还拿着酒下来跟我们喝,喝醉了之后就被周雨把话套出来了。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那么开心地喝醉酒。”

    “是么。”顾知北也很开心。但她的开心与江栩然不同。从李奕涵的描述中,她感觉沈婉还是非常疼爱江栩然的,即便是看见自己扶着她回家,也只是骂了自己,事后应该并没有责备江栩然丝毫。不然,江栩然怎么可能还可以抱着酒出去找朋友玩。

    话题不知不觉扯得很远,顾知北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九点半了,而酒店旁边的便利店十点会关门。她还答应了阳灿帮她带点东西回去。所以她必须尽快结束这次聊天。

    “言归正传吧,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干点什么?”顾知北说。

    “嗯。”李奕涵也不拐弯抹角,“周雨说她大概过年后三月份搬走,我想在白色情人节那天跟她告白。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打掩护,我感觉单独约她的话,她不会答应跟我出去的。”

    顾知北听懂她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做电灯泡呗。”

    “不。”李奕涵摇头,“我预订了情人节那天游乐场的票,一共四张,另外两张给你和栩然姐。生日那天你们应该没有去成摩天轮吧,京华游乐园有个更大的摩天轮。”

    “那我勉强答应了吧。”顾知北傲娇。

    白嫖了游乐园门票的顾知北自然是要还一点人情的。于是她盛情邀请李奕涵跟她一起去便利店,让她随便挑,自己来买单。但李奕涵推辞说有点累了,想先回去洗澡休息。顾知北只好一个人去便利店。

    从便利店买了满满两大袋各色零食和酒水饮料的顾知北深刻怀疑阳灿就是在故意搞她。如果只是要开夜间party,阳灿只需要跟姜敏说一句,这一切自然会有服务员给她们送上去。所以很明显,这就是阳灿要搞她。

    当顾知北拖着两个超级大的塑料购物袋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前台的值班小姐甚至把她当成了送外卖的,还对她说放前台就行。顾知北强忍着内心那股想暴打阳灿的冲动,对着那位值班小姐笑着说自己是住在这里的客人。那位值班小姐便赶紧找人给她送上去。为了表示刚刚认错的歉意,她还友好地送了顾知北一杯解渴的饮料。

    卸下重担的顾知北在休息区的皮沙发上刚准备美滋滋的享用那杯饮料,却听见一男一女的吵架声从侧边的走廊传来。

    “……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偷拍的,匿名帖是不是你发的……”

    “……别这么大声,以为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了吗?这个社会是要讲证据的……”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哦?那拿出来看看吧……”

    男人略带调戏的话音未落,走廊里又传来“啪”的一声。

    像是什么人被扇了一耳光。

    接着沉寂了好一会,顾知北清楚地看见从侧边走廊里走出一男一女,那个男的像是挟持着那个女的,从背光的走廊暗区走出来。几乎是两人走到大堂亮处的同一瞬间,男人将被自己挟持的那个女人狠狠推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沉闷的巨响。

    “你以为自己有多正义是吗?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这个世界上谁能有我清楚你不过是个杀人犯罢了!”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大堂里的酒店工作人员见状立刻上前劝阻他们。那位送饮料给顾知北的值班小姐扶着那位被推倒在地上的女人朝顾知北所在的休息区走来。

    “……周雨!?”顾知北认出了那位刚刚被推倒的女人。

    对方同样也看到了她,只是在双方目光对视的瞬间又移开了视线。

    顾知北赶紧回头去找那个推倒周雨的男人,但很可惜,那个人已经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拉回走廊里去了。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顾知北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应该是她认识或者是接触过的人。

    杀人犯……

    顾知北直勾勾地盯着坐在离自己有两个沙发区域距离之外的周雨。她确定自己刚刚清楚地听到了那个男人用这个词称呼周雨。

    又是医患纠纷吗……

    顾知北想起了之前周雨在医院被人泼水的事情。也正是那一次,那个原本要落在周雨头上的啤酒瓶砸在了江栩然的头上。想到这里,顾知北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

    刻意等到那位值班小姐离开后,顾知北才朝周雨走过去,停在她面前。

    “还好吗?”顾知北又朝走廊那边望了一眼,“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要不要报警?”

    不知为何,周雨像是在刻意回避她的目光,“没事,一点私事,不用报警。”

    “好。”顾知北不愿勉强这种情况下的周雨。她狼狈得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两个人保持着目前的姿势,同时沉默了一会。

    周雨怯懦地抬头看顾知北,眼神躲闪不定,叹气之后向她道歉:“对不起,顾知北。”

    “诶?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顾知北疑惑。

    周雨很明显地一愣,再次移开视线,支支吾吾,“上次、上次栩然过生日的时候,关于网上的谣言,我没能帮上你们……”

    “没事啦,又不是你的错。”顾知北安慰她。

    但周雨的反应有点反常,“不……都是我的错……”说完她深深埋下头。

    顾知北突然注意到周雨平时一直别着的玫瑰发卡不见了踪影,而且那个别发卡的地方头发有些许凌乱。感觉那个发卡像是被人扯出去了。

    “我去找他拿回来。”顾知北说着就转身往走廊那边走。

    “顾知北……”周雨茫然无措,轻声呼喊并没有拦下那个冲动的身影。

    顾知北拐进走廊的时候,发现酒店的安保人员正在跟刚刚动手的那个男人沟通。她静静等了一会,安保人员似乎沟通完毕,开始从男人身边撤离。这个时候,甚至还没看清男人正脸的顾知北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男人衬衫的领口。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会是温衡。

    而且温衡还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顾医生这是做什么?我好像不太明白呢。”温衡指了指顾知北扯住自己领口的手。

    “那我让你明白明白……”顾知北话音未落,巧妙地借力,流畅又迅速地让温衡翻了个跟头,仰面重摔在地板上。

    然后她松开了手,用脚狠狠踩在温衡左手的手腕上。

    疼痛感让对方松开了那只手。手心里赫然躺着那支灿金色的玫瑰发卡。

    “她的东西,我拿走了。”顾知北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纸,将那个发卡拿起来包好,松开了踩着温衡手腕的脚。

    顾知北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那几位回头想劝阻的安保人员停在原地。等到她停手之后,他们才缓缓上前扶起温衡。

    “顾医生打架应该很少被欺负吧。”温衡揉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仍旧是微笑的面孔。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顾知北随口回答。但她以前真的有在爷爷的命令下练过很多年的跆拳道,还为了让老人家高兴拿过一些奖牌。虽然现在身手不如从前,但对付温衡这种不是练家子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你说错了一点,顾医生。”

    温衡的话让顾知北稍微驻足。

    “那个发卡是我妹妹的,我不过是拿回我妹妹的东西。”

    “呵呵,少一口一个你妹妹,我怎么感觉你妹妹像是你口中的一个借口,根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顾知北说。

    没想到,温衡一下子变了脸色,对着顾知北怒吼:“我妹妹她存在!你少胡说八道!”

    “哦?那她人在哪里呢?”顾知北还是坚信他有着某种臆想病症,以至于幻想出了一个所谓的妹妹。

    “在……”愤怒的温衡像是卡壳的机器,迟迟给不出准确的回答。

    “说不出来就是胡编乱造咯。”顾知北说。

    温衡愤怒的视线忽然从顾知北身上偏移,落在她身侧。

    “杀人犯!”温衡突然气冲冲地转过身离开,留诶给顾知北一句话,“你会为你所做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顾知北。像你们这样令人恶心的生物,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上。”

    “疯子……”顾知北皱紧眉头,然后转身把手里包着发卡的纸巾交到身旁的周雨手里,“给你拿回来了,回去吧,大晚上的,神经病真多。”

    “顾知北,谢谢你。”周雨紧紧握住那团纸,感激地望着她,“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没事,我也不饿,阳灿叫我给她买了两大袋零食,说是晚上开party,回去蹭她的吧。反正不蹭白不蹭,也没给我辛苦费。”顾知北说。

    于是两人便一起乘专属电梯回到顶层的套间。给她俩开门的人是脸上贴着一溜小纸条的姜敏,看起来应该是游戏输得很惨,以至于整个人丧失了阳光感,像是一朵枯萎的向日葵。

    顾知北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连带着身旁心情不好的周雨都露出了笑容。

    “北姐,我都输这么惨了,你还笑,呜呜,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姜敏欲哭无泪。

    里屋远远传来阳灿的声音,“顾知北还是留着那点不多的同情心给你家栩然吧,哈哈哈哈哈,她输得更惨,哈哈哈哈哈……”

    “什么?”顾知北笑不出来了,皱着小眉头推开那扇门走进去。

    人还没踏进客厅的范围,她就远远看见在阳灿旁边那个独坐的沙发上,江栩然的脸上几乎贴满了小纸条,甚至她们还给她的丸子头上插了一根铅笔,笔端也贴着几片小纸条。然而那位输得如此惨烈的人还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有股奇奇怪怪的萌感。

    “你怎么会输成这个样子啊……”顾知北扶额,向来傲气的好胜心已经让她忘记了要跟江栩然保持距离的事情。

    “……手气背又不能全怪我……”江栩然委屈巴巴,从纸条的缝隙中可以明显地看见红彤彤的脸,像是已经喝醉了酒,“再说……我玩游戏本来就经常输……”

    看她这个样子,顾知北一下子就心软了,坐到她身边,拿起她那一副烂牌,“服了你了,真是的,怎么摸个牌可以摸成这幅样子。”

    “对不起……”江栩然突然倒靠在顾知北的肩膀上。

    顾知北这才意识到完全不对劲,立刻放下了那副牌,侧头去察看江栩然的状况。

    “别看了,栩然喝醉了,她非要喝那么多,拦都拦不住。”张昕跟她解释,同时建议她,“要不你送她回房间去休息吧,我和阳灿刚刚试过了,她不肯去,嘟哝着‘要等顾知北回来’。”

    “她为什么喝这么多?”顾知北把江栩然揽进怀里,替她揭下那些纸条。

    同样喝了不少的姜敏又没拦住自己那张多余的嘴:“还不是北姐你泡完温泉就跟南南姐往酒吧钻,换我我也生气……唔……”姜敏没拦住的嘴,被阳灿物理性拦下。

    “……”顾知北选择无视姜敏的话,并且尝试着一把抱起江栩然。意料之外的成功,她完全没想到江栩然居然这么轻。似乎比上次扶她的时候,还要轻一些。

    正洗牌的阳灿看了她一眼,犀利点评:“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栩然就没有重过好吧!谁不知道整个花滑队的体重都偏轻,更何况我们栩然可是花滑钓神!”

    “是是是。”顾知北边回答边抱着江栩然往楼上走,“我带她去休息了,你们也别玩得太晚。”

    “啰嗦。”阳灿随手扯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提醒顾知北,“放床上之后给她下来温杯牛奶,解酒助眠。”

    “知道了。”顾知北回答。

    虽然江栩然很轻,但顾知北长久疏于锻炼的身体也撑不住持久地将她公主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撑到她房间的大床边,顾知北正要将她放下来,却奈何对方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怎么啦?”顾知北知道江栩然一喝醉就是小孩子脾气,故意用哄小孩的声调哄她。

    却没想到对方声音跟平常一样,成熟温柔,只是多了些许的委屈。

    “不要走,好不好?顾知北。”江栩然红红的眼睛里,晶莹的泪花在打转。

    “……”顾知北突然觉得她可能并没有喝醉。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江栩然只是轻轻眨眼,泪珠就顺着她的脸庞滑落,“那为什么每次都要离开我呢……”

    “……我去给你温一杯牛奶,喝了好睡觉。”顾知北尝试着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弄下来。

    江栩然也很配合地松开了手。因为她不想让顾知北觉得自己很难缠、很讨厌。就像许多年前,外出集训一周的她迫不及待地去找顾知北,却碰上她跟冰壶队的哥哥姐姐们出去玩。那个时候她纠缠着顾知北,想让她跟自己呆一会,却惹得对方非常生气。

    “你好烦啊,我都跟别人约好了!”

    她至今都记得顾知北甩开自己手的时候说的这句话。

    “谢谢。”江栩然伸手拭去那道泪痕,仿佛只是无意中滑落在她脸庞上的一滴水。然后她侧头将自己的视线从顾知北身上转移到身旁的那个枕头上。

    但顾知北却主动俯身到她耳边,难得的温柔声线:“我真的只是去给你温一杯牛奶,我会马上回来的,我保证~”

    江栩然感觉自己头顶被人轻柔地抚摸了一会。

    “真的?”江栩然抬头问。

    “当然了。”顾知北亲吻掉她脸庞上滑落到半路的泪珠,又凑到她唇边。

    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缠绵,却足以安抚江栩然此刻不安的心情。

    “等我回来。”顾知北退身的同时,又伸手捧着江栩然的脸颊擦了擦泪痕。

    江栩然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很听话地等了一小会,顾知北果然信守承诺地端着一杯热牛奶回来。

    “喝吧,喝完就好好休息。”顾知北把牛奶递给她,自己则在床沿边坐下。

    “你不要盯着我。”江栩然喝了一小口温热的牛奶。

    “好~”顾知北听话地转过身去。

    江栩然很快喝完了那杯牛奶,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接着问了顾知北一个老问题:“你究竟为什么要搬走啊?”

    顾知北闻声回头,对她笑笑,“因为你妈妈希望我搬走,她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也跟她说了我们相互告白的事情,她明明说的是只要我开心就好。”江栩然不解。

    “因为她很爱你啊,怎么忍心让你失去一份难得的开心事。”顾知北伸手整理江栩然额头前的刘海,“所以她只需要对我提出要求就可以了。”

    “……顾知北,对不起……我没想到妈妈当时跟你是这样说的。”江栩然低头说。

    “没关系啊。”顾知北一副看得很开的样子,“不论多远的距离,喜欢都是不会变的。就像我们分开了很久,也相隔几乎大半个地球的距离,但是我们仍旧喜欢着彼此,不是么?”

    顾知北说的话让江栩然的脸颊又红了一些,随口接了一句话:“那……你想以后都跟我保持多远的距离呢?”

    顾知北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她。炽热目光中闪烁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带着生命原始本能的冲动感。

    良久之后,她嘴唇翕动,给出那个在内心深处一直躁动不安的答复。

    “我想要一个比我们之前还要近的距离。”

    “嗯?”江栩然眼看着顾知北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突如其来的激烈缠绵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短暂分开的距离,下一秒,她们一同在洁白无暇的大床上坠落入禁忌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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