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光倾泻而下，荣安伸手挡住眼睛，挣扎着醒来。
荣安的眼睛受过伤，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如此刺目的光，他伸过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找到蒙眼的纱布条。
哎，找到了！
荣安捞过柜子上的长条，闭着眼准备往上戴。
沉闷的“咚”声响起，房间的灯暗了下去，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各位考核生，晚上好」。
荣安骤然听见这电子音，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挑了下眉，停下动作，侧耳听下去。
「欢迎参加神庙考核，本次考核等级为一级新人团队考核。考核地点：明德公寓。考核基本要求：存活七天」。
荣安觉得自己可能被绑架了，毕竟他现在是A市首富，帅气又多金：“你把我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要多少？”
电子音没有回他，自顾自说下去：「考核为直播，系统评价。为避免泄露考核副本，考核将屏蔽弹幕。请各位考核生准备，考核直播将在半小时后开始」。
电子音播报了两次就没了声息。
荣安几分钟前就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了，装潢更像是酒店的小标间。
所有的橱柜都打不开，荣安不信邪，脚步一拐，转向了房间门。
“你们这是绑架，”荣安边说边开门，“我要去告你们非……。”
门轻而易举打开了，但荣安的嗓音却变了调。
门外倒掉着一具尸体，长发垂落在地。看见门开了，尸体转过头，弓起腰，惨白的手臂抬起，试图扒门框进来。
“啊！我的头呢？”尸体吊着嗓子问。
荣安想骂街，却发不出声音。
这尸体是三百六十度转头！！！
尸体？
他后知后觉，尸体不会动啊？所以，女鬼？！
荣少爷此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没人知道他此刻心态爆炸。
滴答，滴答，滴答…
脑袋里绷着的弦在看到从尸体身上滴落的血后，终于断了。
“头不是在脖子上嘛，你摸摸。”荣安木着脸，趁着女鬼抬手摸脖子的间隙，一手把尸体往门外推，一手关门。
门外的女鬼发现被欺骗，嘶吼抓门：“你骗我！这不是我的头！”
门内的荣安摸着起伏的胸口，松了口气。
「尊敬的考核生，您好」。电子音冷不丁响起，差点给荣安吓撅过去。
「我是您的考核专属小客服009」
荣安不禁吓，但接受度良好。
“好的，009，是你绑架我的吗？”
小客服卡壳两秒：「亲亲，我们这并不是绑架呢」。
“那是什么情况？”荣安冷静下来，开始盘问009。
「此问题超过权限范围，不予作答」。
荣安：“……”
009似乎意思到荣安的无语，又改了口：
「成功通过首次考核，即可解锁」。
“我现在在哪儿？”
「您正处于考核准备室」。
“那距离考核开始还有多久？”
「距考核开始还有19分钟」。
荣安坐在床边思考。
墙上的挂钟显示距离他睡觉时只过去了11分钟，和之前听到电子音的时间对的上。手机没有信号，无法联网。房间内也没有广播器，那声音像是凭空出现的。
窗外迷雾重重，荣安沉痛的得出结论：他不是被绑架，是被这个鬼系统带去了异次元空间。
想通这一点，荣安趁着还有时间，将整个房间探索了一遍。房间主色调为白色，实木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两边摆放着床头柜，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黑底金纹的圆钟。
荣安：……没灯，哪来的光？
他微妙挑眉，觉得处处都透着诡异。
「时间截止，直播考核正式开始」。
电子音顿了一下「祝各位考核生好运」。
荣安莫名其妙觉得嘲讽。
房间的光一瞬暗下，又渐渐亮起，此时的房间已经大变样，杂乱的床铺和桌子，满是污渍的地板，墙壁上还靠着一根棒球棍。
荣安惊叹：“高科技啊小九。”
009语调平平：「过奖了，小把戏而已」。
荣安摸着下巴起身，环视这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房间一圈，到处翻翻找找，就是没去看门后的卡。
009：「……」
「神庙小客服提示您，请尽快找到身份卡」。
荣安扭过头，又将房间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门后卡槽里放着的卡片。
【人物身份卡：
荣安，20岁，明德公寓2109租客，悬疑小说作者。三天前，你听说明德公寓闹鬼，身为作者的你，为寻找素材，搬进明德公寓，一探究竟。】
荣安嘀咕：“这不作死吗？”
没再废话，捞起纱布条戴上，荣安谨慎将门打开一条缝，确定门外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后，走了出去。
直到荣安走到安全通道旁，都没有再遇到一个人，但是很多房间内都是有声响的，他不太确定里面是npc还是考核生，就没有贸然去询问。
看完楼层示意图后，荣安确定他所处的21层是有古怪的，21层是有18个房间的，但是一路过来，荣安只数到了17个房间——少了13号。
而在荣安看不见的地方，弹幕正吵的热火朝天。
「呦，新人团体本？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明德公寓？新本啊，我赌全死。」
「这个荣安长的可以啊，十二个人里面就他最好看。眼睛上面还蒙了纱布，蛙趣，长在我的xp上了！」
「楼上的，不止，我看了三年直播，这个新人绝对是最好看的，包的。」
有人迷惑「家人们，据我所知，副本刚开始半个小时内，是出不了房间的吧？这个新人怎么出来的？」
「……」
「嘶，是哇，哪个大神来解释一下？」
考核大厅新人直播屏前，围了一圈人，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一块木牌，只不过牌上的数字略有不同，有27，有43，但绝大多数都是20以下。
此刻人群也炸了锅。
“这新人咋出来的？”
“有黑幕，我要告到中央！”
“我凌乱了，谁来解释一下？”
没人知道答案，询问系统也没有得到解释，因为系统也卡壳了。
「嗞—检测嗞—检测完成，未检测到bug存在，请考核生继续考核。」
就在刚才，荣安突然就不能动了，像是被人攥住了灵魂，只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荣安：……狗日的系统，老子最讨厌被掌控了，这种感觉…真TM不爽啊！
「警告一次，请考核生文明用语，超过三次将被禁言。」
荣安：……。
系统你晚上别睡太死。
整个21层都死气沉沉，像是除了他以外没有活人，但是又充满了生活气息。墙上有涂鸦，电梯旁的垃圾桶里还有垃圾，整个走廊里都能闻到饭菜香。
诡异，荣安想，但是刺激，他就喜欢玩这种，虽然他怕鬼。简言之，又菜又爱玩。
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荣安回到了房间，目光盯上了桌上的报纸。
【今日新闻】
昨日，我市明德公寓发生命案，2103房间租客惨遭杀害，死者为44岁的徐某及其女儿，警方已经着手调查……出版时间：1983年3月31日。
女儿两字被用红笔圈出，显出不同，荣安的目光又瞟向旁边的日历，1984年3月31日。
“吱嘎—”老旧的铁门发出声音，荣安瞬间转头：他明明关了门！
荣安顺手抄起一旁的棒球棍，盯着铁门，脑中刮起风暴：是谁？那个女鬼，还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呃，小煤球？
他眼睁睁看着小煤球蹦进来，想跳到他肩膀上，洁癖使然，荣安一棒子将小煤球抽飞。小煤球也不恼，在滚了几圈后爬起身，又向他跳来，想和他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