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肖顿了顿也没继续说些什么，细细想来，高母也是位医生，他或许不知道此刻高母在何地，但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想起网上一些关于此次疫情的播报，八九不离十的都是与医护人员有关：那些被口罩勒到发红的脸，那些因为长久劳累而死亡的人，那些因不幸被感染的人，那些不顾安危冲在前线的人……

    虽然这些都与方凌肖过于遥远，以至于真的就是看看而已，从未想过有什么可担忧的。

    “我妈妈应召去汉城了。”

    这句话一出，宁静的气氛更是拔高一筹，先前的话多多少少难免也伤到了高涵涵。

    疫情一日不灭，高母便一日不回，两人便会晚一日相见。

    “放心吧，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虽然现在病例每天都在上升，但不是一天要比一天少吗？而且啊，疫苗已经在研究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解封了，阿姨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两家在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此次大捷！”

    “嗯，相信你，我妈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明显，高涵涵的语气要弱上三分。

    方凌肖也不好多说什么，大话谁不会讲，真正能让她安心下来的只有时间。

    空荡荡的街道，几只鸟划过天际落在树梢之上，轻声呢喃，迎接着清晨的到来。

    打开被无数人投了差评的钉钉，点开熟悉的直播间。今天这节是历史课，讲的内容便是“鸦片战争后的救国运动”。

    内容很简单，不过也是上上世纪清末的各种自救，探索等等。

    听得无趣了，方凌肖来到客厅，拿着些零食吃了起来。

    自那一次与高涵涵对话已经快过去半年了，半年的时间，全国依旧处于封城的阶段，但已经可以小范围的活动了。

    疫苗也已经在陆续实验投放的过程中，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能开始全国接种。

    “所以，在二鸦之后，相继出现了如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洋务派领导的洋务运动，该运动……”

    听着课，方凌肖的记忆出现了一片空白之地，他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头昏脑涨。

    这是哪里？他想着。

    却没有答案。

    但很快，他便忘却所有，席地而坐，等待事情的发生。

    多久了，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唯一有的就只剩下了迷茫。

    再一次回过神，只见老师布置的作业，课堂的内容一概没有听进去。在校他能认真听下去的东西，在家里却常常走神。

    方凌肖摇了摇头，将脑中多余的思想抛之脑后，拿起卷子便做了起来。

    低头一看，第一题：清末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完蛋，脑子里没这题的记忆……

    或许应该说是，没有去学。

    半年下来，方凌肖如枯枝烂叶般颓废了半年。

    他再一次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那个聊天框。

    虽说期间也有与高涵涵发过消息，但大多也只是一些琐事，来来回回说个几遍便也就各做各的去了。

    “最近还好吗？”

    “还行，怎么了吗？”

    是秒回。

    沉默片刻，方凌肖还是没有说出想让对方给自己补习的话，只是说道：“想见你一面。”

    或许是对方有何事情耽搁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回复道：“时间，我准备一下。”

    “就明天吧。明天也没课。”

    “嗯。”

    随着对方一个字发来，这个简短的对话便到此结束。

    至第二日，方凌肖打开聊天框，联系过后便背上背包来到了高涵涵家中。

    高涵涵的家与方凌肖的倒也没什么区别，皆是套房且装修风格大同小异，唯几能说不同的可能便是男女之差了。

    高父见方凌肖的到来也是十分欢迎，半年来一直待在家里也是闷得慌，来了个熟人做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跟何况两家自小便认识，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凌肖啊，想来也不和叔叔说一下，叔叔好准备准备。”

    “没事的，我就是过来找高涵涵聊聊学习的事而已，不必准备些什么的。”

    高父嘿嘿一笑，也是切了盘水果放到房间里头，道了句：“那你两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屋子里，只剩下方凌肖与高涵涵两人相互对视，以及阵阵清香。高涵涵今天穿的倒是正式了许多，起码不像上一次一般穿着件睡衣，披散着头发。而是一身休闲服，扎着马尾头。

    “说吧，有什么事要过来找我？”高涵涵略带笑意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些知识点……”

    “噗嗤,”方凌肖话还没说完，高涵涵便一声笑了出来，她仿佛早已看穿了对面的心思，毫不客气地点破对方，“有没认真听课搞小动作了？

    “就说你们自制力差吧，不在学校根本学不好，顶多也就是装装样子觉得自己会了，实际一考试吃像比谁都难看。”

    “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嘛……”方凌肖摇着脑袋如犯了错的小孩一般。

    高涵涵点到为止，从抽屉中拿出一套卷子甩在了方凌肖面前：“嗯，先把这套卷子做了，让我看看你退到了什么地步。”

    愁苦之下，方凌肖拿起笔苦着张脸写了起来。

    三个小时过后，满满当当的卷子摆在了桌子上，高涵涵一题一题改着，直至最后落笔的那一刻，审判来临：“五百二十七分。确实退步了，尤其是历史，拉分太严重了，你真的应该好好地补习一番了。”

    方凌肖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这样吧，以后每天下午你过来，我给你补习，开学前争取回到原水平。”

    “开学前？用不着！老子顶多两周便能回到原来的水平，你信不信？”

    高涵涵微微一笑，淡淡道：“请立刻说出cos与sin，tan三者的转化公式，不许思考，现在立刻马上说出来。”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高涵涵一拍方凌肖的脑袋：“就你这样还两周，两个月都不一定吧！”

    对此，方凌肖委屈巴巴地回答道：“(sin^2)ɑ+(con^2)ɑ=1；tanɑ=sinɑ/cosɑ；sin(-ɑ)=-sinɑ；cos(-ɑ)=cos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