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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那片曾经的星空(10)

    高考很顺利,那一天过后,方凌肖潜心学习,不负众望,于20**年6月*日走出考场,他看着半空,长呼一口气。迎向父母的迎接。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全家皆欢,六百九十三的成绩妥妥的拿下了全校乃至全市的状元,家里甚至特地为其办了一次酒席,校长,媒体也相继拜访,想看看这位市状元的真容。

    但不论他们如何采访,不论校长如何邀请,方凌肖只是躲在屋子里不闻不问。

    他翻墙而下,躲开所有的人,来到了那座高山,在大树下将一个盒子埋了进去。

    【我们都是夜空中独自闪闪发光的星星,不论它是否发着光,依旧是众生里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那我就上天,看看这些星星到底是何模样。”

    高考志愿填报的前几天,方亓月在送走各个亲戚之后又一次敲响了方凌肖的门。

    “儿子,就算你不想见他们,吃点东西也好啊,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考到这个成绩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过几天也该填志愿了,你再这样我们真的很担心……”

    咔嚓。

    门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令方亓月一时间愣了一下。方凌肖犹豫片刻道:“妈,我想当宇航员……”

    周围的气氛顿时宁静了下来,方亓月看着对方,略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不再考虑了吗?宇航员的要求很高的,不仅仅是文化,体质上也得过关的。”

    “嗯,我想好了。”

    “考师范吧,对于你来说更合适一些。而且你出来以后工作也有保障,我们也有关系,做个教师绰绰有余。”

    沉默,还是沉默,方凌肖撇了撇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紧紧咬着牙起身道:“妈,我想成为一名宇航员!”

    方亓月被这一声说得火了脑,起身给了方凌肖一巴掌:“成为航天员?你咋不上天呢啊?师范这样的铁饭碗你不去,你去做什么航天员?!”

    “但,”方凌肖捂着红透了的脸,轻声道,“航天员就是去上天的。”

    方亓月愣了一下,看着方凌肖渐渐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嘴,还是道:“是因为涵涵吧?

    “那孩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你不能一直呆在里面不出来,你也有你的生活要过,日子还很长,你不应该就这么一直躲在里面,听妈妈一次话,好吗?”

    方凌肖顿了顿,回到了房间。

    「我最后还是没有听我母亲的话,毅然决然地填报了航天专业,也许真的和高涵涵有关吧,起码不负年华,我要看一看那片星辰,看一看那片我们曾经的星空。」

    「可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妈还是在最后的时刻改了我的志愿,她和其他人一样,不尊重自己孩子的意愿,只觉得自己就是正确的,我和她大吵了一顿,那一段时间我愈加消极,感觉人生到了低谷时刻。」

    「有时候甚至想着干脆跳河,与高涵涵一起走了算了。」

    「但最后还是没有,我去了大学,读了母亲最想让我读的师范。」

    「但我的人生大抵也是到此为止了,我的生活里除了学习,实习,写毕业论文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光彩了,在大学里,我甚至还得到了一个外号:“沓菊呆”。」

    「是莆萄话,我听得懂,“书呆子”的意思。」

    「我恨我妈,她改变了我的生活,我感到枯燥无味,我感到疲倦,我感到无从所向。」

    「于是,我在他们认为应该做一个乖孩子,应该懂事的年纪里,又一次选择了叛逆。」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叛逆期早应该就在初中或者高中最多也就大学前期就应该过去了,并且过了这一个阶段事情就会好很多了。可我不同,我唯几叛逆的几次也就是是高二做手抄报的那一次,再多也只有填报志愿前那一次与母亲的对话了。」

    「所以严格来说,我的叛逆期甚至都还没到。」

    「所以,在暑假的那一天夜里,我从家里溜了出去来到那座高山上坐了许久,我不敢挖出埋在地下的盒子,我怕我控制不住。」

    「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做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决定,我要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所以,这就是你跟着我的原因?”

    「山里云」,张云云的思绪已经回来了,周围也变回了寺庙的模样。

    方凌肖摇了摇头,继续道:

    「我来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城市,作为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我的学历也就只到了高中,我来到一家面馆里,找了个服务生的工作,虽然是苦了些,但好歹也算是过得去,在这里,我打算再去高考一次,我不会放弃那个仰望星空的理想。」

    「再后来,便是来这进货的时候,遇见你,你让我感到很……舒适,我想和你说话,说什么我不知道,只想说,说出这些年的遭遇,说出心里的搪塞……」

    方凌肖低着头,紧紧捏着衣角。

    张云云倒也不知如何安慰对方,如果只是单单听故事还好,可有了画面便是另一回事了,那情绪上的共鸣不是一般的强,有几次她甚至快要哭了出来。

    “呼,谢谢你们,我的故事讲完了,也该回去了。”

    说罢,方凌肖便起身而去,见此张云云拉住对方道:“不再待会儿?而且这天这么晚了走路也不方便,要不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方凌肖脸色一红,但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不过要是再不回去老板该扣我工资了。”

    看着孙羽峰意味深长的眼神,张云云还是放开了手,只是道了一句:“路上小心。”

    方凌肖点了点头,踏出了寺庙踏出了「山里云」。

    而在他出门的那一刻,张云云的手心又是一痛,低头一看,发现是“云之印”。此刻并非是如先前一般印在上头,而是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之间。

    上头的数字,却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3。

    “舅舅,这个……”

    孙羽峰将手竖在嘴唇之间,什么也没说,而是紧紧地看着那枚“云之印”。

    但见那白光一闪,“云之印”缓缓变形,慢慢地变成了一本书的形状,书面正写着几个大字:《仰望那片曾经的星空》。

    主角:方凌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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