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我能亮一些。

    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我想你会记得我。我只是去找我哥了。

    中考，我发挥的不错，如同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我进入了一所重高。爸妈说，我是他们的骄傲。

    大概是高一下半学期的期中考前后，家里的关系突然恶化。爸妈日日夜夜争吵不休。

    我畏惧每次的假期。我不想回到那个如同炼狱，如同囚笼一般的地方。

    第二次月考后，我哥楚然把我接走了。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我房间的隔音不好，前些日子便听着爸妈在门外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为了我的抚养权。

    我哥倒不用管，他大二，在一家便利店兼职，平时也接些零零碎碎的活儿，挣的钱足够养活他自己了。

    “楚国舟！你要不要点脸！”妈扯着嗓子尖叫，仿佛上个世纪的留声机，一不小心被撞过，嘶哑锐利，割划着我的耳膜。“小南……小南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有什么资格抢抚养权！”

    稀里哗啦的碗碟摔碎的声音。可能是爸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荡到了地上。“我去你*的！楚南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你平时都在家里干点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啊？天天游手好闲的，啊，你抚养个**啊！”

    清脆的耳光声倏然响起。爸低哑的声音似鞭炮般炸了开来：“跟着你啊……去他后爹家看……吗？自己不贞洁还好意思争抚养权啊？顾清芳，你大家闺秀的风雅呢？……哈哈，还好意思婚内出轨……”

    ………………

    然后，是母亲悠悠绕绕的啜泣，以及弥漫不断的烟味。

    好讨厌。

    我不喜欢这种。

    灰白的烟雾从房门缝隙漫漫灌入，蔓延着，升腾起来，刺激着我的喉咙，我的肺。辛辣的味道使我不由呛了几下，喉管如有干柴烈火在燃烧。

    反胃。恶心。好想吐……

    我坐在床上，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几乎白的发青。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浸湿鬓角。阵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我不由得干呕起来，又不得不压抑声音。

    是因为我啊……都是我。

    最后，他们还是心平气和的坐下交谈。搞了半天，想出来让我哥养我。哈哈……我轻笑一声。什么爹妈，还不如哥。

    对啊……我还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