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得到了墨寒准确的回答,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城门口的遭遇,也忘记了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这一箴言,开开心心的收拾完桌上吃剩的饭菜,将最后一口饭菜咽下,开开心心的带着自己的锅碗瓢盆去水边清洗。
墨寒都是看得一脸兴味,人长得这般单薄,食量倒是不小,一桌子的菜,他可没有吃多少,剩下的全进了凌霄的肚子,偏偏凌霄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饭后的凌霄没事干,平常吃完饭,他就回自己的风满楼打瞌睡去了,但现下他毕竟是一个厨子,也不好抛弃主家自己独自睡去,更何况,墨老大还没有给他安排房间呢!
墨寒坐在院中,手上拿着书看着,眼前的人,就在他面前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原来的凳子没有靠背,眼看着人差点就要从凳子上摔下去,又能恰到好处的歪过来。
他轻笑了一下,金木带着厨房熬制好的汤药进来,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主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好将药碗放置在一旁。
药碗与桌面轻磕的声音响起,凌霄猛然从梦中惊醒,最近怎么就梦不到那人了呢?
汤药的苦涩味在空气中弥漫,他闻了闻,嫌弃的撇过头,这一动作被墨寒尽收眼底。
墨寒笑了笑,拿起药碗,将里面的汤药一口饮尽。
凌霄看着他面色如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老大的身体不好吗?”
墨寒抬头看了他一眼,拿起放在桌面的书籍,似笑非笑地说道,“中毒了,命不久矣,所以你做饭实际上也做了不了多久了。”
“如此这般啊。”凌霄看着空中还在缓缓落下的雪,心中有些许悲凉,想了想,开始捣鼓着随身携带的储物袋来。
叮叮咚咚的声音扰得墨寒的心神不宁,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噪声得发出者,那人的半只手臂都快要伸入储物袋中去了。
他正要说话,只见凌霄突然从袋子中掏出一个全是灰尘的瓷瓶,凌霄手一拍,他急忙用内力将灰尘吹回去。
凌霄本就离瓷瓶近,灰尘又全朝他的方向吹来,弄得他一阵咳嗽,眼尾都泛着红色。
瓷瓶上的灰尘落下,墨寒这才看清,原来灰蒙蒙的瓷瓶,竟然是纯白色,这是到底有多埋汰,才会将瓶子放成这样。
嫌弃的眼神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凌霄突然回头对他说道,“老大,你看我找到了啥?”
他也只有咳两声表示尴尬,“咳咳咳……那是什么?”
“我二师兄炼制的灵药,可好用了,我之前被雷劈,喝一口就好了,之前的几瓶都被我喝完了,这瓶放在角落了,还剩一口,应该可以救你的命了!”
墨寒的表情有些僵硬:“这是你喝剩下的?”
凌霄摸了摸头,“老大,你嫌弃我啊?”
墨寒抿了抿嘴唇,眼中一言难尽,凌霄拿着瓶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场面一度尴尬。
“还没变质吗?”凌霄抬起头,脸上带着惊讶的笑。
打开瓶塞闻了闻,“没变质,和我之前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拿给我吧。”
墨寒接过瓷瓶,瓷瓶温热的触感使得他再次对这个离家出走的少爷有了深刻的认识,这瓶子可是定窑瓷,千金难求的东西。
“你真的身无分文吗?”
听到老大的疑惑,凌霄笑了笑,“出来得急,忘记带钱了……”
“你那储物袋中的东西,以后还是少拿出来吧,不安全……”
凌霄疑惑了一瞬间,“这东西不都是山上到处都是吗?有什么不安全的?”
墨寒扶额,也罢,傻小子未经世事,单纯点也正常。
凌霄盯着墨寒手中的瓶子,说道,“老大,你怎么不喝啊?”
“咳……刚吃饱,现在喝不下,晚点再喝。”
夜色已经降临,屋内的烛光看得墨寒的眼睛有些许难受,转头一看,旁边人已经呼吸平稳的睡过去了,薄唇微张,倒是真有一种清风馆里面的小倌诱惑人的味道。
“把他带去我房间旁边吧。”墨寒戳了戳他的脸对站在一旁的金木说道。
许是凌霄这一路走来当真疲惫不堪,他整个人被金木扛在肩膀上的时候,也只是嘟囔了一声。
将人送走之后,金木敲门进入自家主子的房间,“主子,这个人的底细一点都差不到,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墨寒抬了抬眼眸,轻扫了一眼金木,翻了一页书,“他的来头不小,若是随便查查就能翻出他的底细,按月楼就不用干了,直接改叫天机阁就好了。”
“属下,明白,属下立马就去天机阁下单,不过主上,他在这边,可要将一队的人马派过来。”
“不必,他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第二日凌霄是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的,入目是精致的床纱,他昨晚梦游到床上了?
用刺骨的水清洗了一下面部之后,他推开门出去,下了一夜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院中有几名小婢女在清扫,见到他,微微福身行礼。
他有些受控若惊,也点了点头会过去。
来到厨房,里面正在温着一小锅米粥,厨房肉香四溢,他吞了吞口水,恰巧遇到来厨房端粥的水火,昨日水火不在,凌霄还未和水火打上照面。
眼下看到这个人,凌霄脱口而出,“全家都是乞丐……”
水木一愣,定睛的看着眼前人,“……你是城门口那个小乞丐?”
“你才是乞丐!”
“别骂,听金木说你接了主上的牌子,入了按月楼都是一家人,骂全家都是乞丐,你也是!”
眼看凌霄要怼回去,水木赶紧将灶台上的粥端起来跑开。凌霄看了一眼施展轻功跑远的身影,捋了捋鬓角垂落的发丝,手中画了一个阵法,传送而去。
水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人突然出现,将他手中的米粥夺走了。
“唉……你……”
听着身后的声音,凌霄回头坐了一个鬼脸,一个留神撞倒在墨寒怀中,还好他反应快,手中的米粥险些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