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钱呢?老子的钱呢?你把钱藏呢去了?快拿出来给我!”男人语气狠厉,因为喝酒的缘故而染上红晕。
“没有钱了,已经没有钱了,钱都被你输光了……你放过我们吧,别再赌了,家里已经没钱了!”手上和脸上满是淤青的女人,抱着怀里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周围满是打翻的桌子和椅子,家里唯一看起来值钱的二手花瓶此刻也孤零零的碎倒在地上。
谢砚抬起自己软乎乎的手擦拭母亲脸上的眼泪,对着喝的烂醉的男人开口:“不许打我妈妈,你再打我妈妈,我就打你!”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都学会反抗我了?我打死你!”
谢母察觉到谢本的动作,紧紧的抱着谢砚。
谢本拿起椅子砸了上去:“晦气!呸!”他朝地上吐口痰走了出去。
“妈妈,你没事吧?”谢砚从母亲怀里探出头。
“砚砚,妈妈没事。”谢母忍着身上的疼痛道:“砚砚,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好吗?你要离开你的朋友们了好吗?”
“砚砚永远都会跟妈妈在一起!”小小的谢砚只想与母亲在一起。
当初的谢本疯狂追求何与清,致使何与清沦陷,并与之结婚生下了谢砚。
但在婚后谢本逐渐暴露本性,稍微喝一点酒就对着何与清泄愤,何与清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谢本用谢砚威胁自己,她看着懂事的谢砚,忍了一年又一年,如今谢砚已经四岁了,再大点他就会有自主意识,她不想谢砚过这样的生活。
何与清忍着疼痛撑起身子,从床底下的小盒子里拿出这几年积攒的积蓄,
收拾好自己与谢砚的行李,带上帽子抱起谢砚离开了这里。
T市
“小砚,吃完饭就去上学吧,路上慢点,注意安全。”老人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遍布老人脸上,却也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感觉。
谢砚冲老人微微一笑:“我知道外婆,到是您啊,记着吃药,要听医生的话。”
“哎呦,我记着呢,你快走吧。”老人的笑容总是这么慈祥。
谢砚换好鞋走出门,一改之前的温柔。自从母亲带着谢砚来到T市,身上的由于谢本的殴打,伤病成为了困扰她的枷锁,只陪伴了谢砚三年就与世长辞了。
那时候的外婆看到何与清带着一身伤回来,心如刀割,自己最宝贵的女儿被人虐待成这样,心里的痛只能对着已经离世的外公诉说。
外婆一人把他带大,如今外婆也上了年纪,身体越来越扛不住,现在只能靠药物维持。
谢砚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现在的气温较舒适,凉爽的风轻轻的亲吻着谢砚的脸颊,纯白色校服衬衫被风掀起一角。
夏天最适合少年,在九月份,清爽的微风,消失的蝉鸣,赶去上学的学生,此时此刻的少年感爆棚。
谢砚停在路边等着。
陈炽坐在车里,看完书本上这一页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向窗外,窗户未开,外面的一切都被黑色的车窗渲染。
少年双手撑在自行车的车把上,微风吹拂起他乌黑的短发,微长的睫毛扫过他那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五官清秀,薄唇微抿,白色衬衫上的“附中”二字及其显眼。
谢砚抬头看向前面倒数的三秒红灯,一脚踩上踏板,伴随着绿灯亮起,直接向前走去。
陈炽看得愣了一会儿,直至谢砚骑车离开才收回目光,嘴角不禁上扬。
“少爷,今天是你转去附中的第一天,老爷夫人说让你好好适应校园生活。”
“我知道陈叔。”陈炽低头看向书上这一页的最后一句话。
所有的喜欢都是蓄谋已久。
***
新的学期,校园广播站持续播报着教导主任雄厚的声音:“同学们,伴着金秋九月的到来,我校迎来了高一新生,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努力,高一新生要给自己树立新的目标,高二学生要继续奋斗、努力,高三学生要拼尽全力,在高考的这一人生答卷上做出完美答卷,给自己的美好未来绘就美好蓝图……”
高三(A)班
谢砚走进A班,任以连忙打招呼:“嘿嘿,砚哥,早上好呀!”
“早,怎么感觉你笑的有点贱兮兮的,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知我者谓我砚哥也!小道消息,听说咱们班今天要来一个新同学,而且是从隔壁转过来的,长得还很帅!”
“隔壁?”谢砚发出疑惑。
“对!就是那个仅次于我们学校的三高。听我那个朋友消息王子——何宴说,在三高年年第一,因为一些事情直接转到了咱们学校,不愧是有钱人啊,说转就转,简直太有个性了!”一听谢砚来了兴趣,任以就堵不上嘴。
“咋的,来这找罪受?”谢砚眉眼轻佻。
“就是啊,咱们学校可是T市高中出了名的第一,那教学方式简直如地狱魔鬼,更别提高三这种关键时期,这个时候转学真是不明智的选择,这叫什么?自投罗网了?哈哈哈”
说完谢砚开始拿出试卷开始刷题,任以也收起笑走回自己座位开始做题。
在这个学校,每个人都是经过中考选出的优秀人员,更别提A班这个培优班,每个人的成绩都是顶尖的。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陶卿走进教室。陶卿很年轻,自大学毕业后就来到这里教书,谢砚是她带的第三届,更是她的语文课代表,而且谢砚自己也很争气,成绩稳步在阶段前五,她自然对他青睐有加。
哒哒哒,少年运动鞋与地板发出的响声,清脆且有规律,声音一下一下地传进谢砚的耳朵里,看题的思路被打断,他抬起头,想要一探究竟。
“大家好,我是陈炽。”清爽悦耳的声音袭来,来人身高一米八,白色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微粉碎改赋予了它几分成熟的气质,尤其那一双桃花眼漂亮极了。
陈炽在一群人中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狐狸眼睛,开口询问:“老师,我能坐在那里吗?”他用手指了指谢砚旁边的位置。
谢砚的同桌因为抑郁症在上个学期就退学了,他身边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空着了。
陶卿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谢砚:“谢砚,新同学就先坐在你旁边,你是班长,照顾一下。”
谢砚冲陶卿微笑:“好的老师。”
陈炽迈开长腿走下讲台,来到谢砚的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陶卿开始讲课,高三的课程追的很紧,A班已经进行了一轮复习,现在准备进入第二轮复习。
下课后,陈炽出声:“你好同桌,我是陈炽,有兴趣交个朋友吗?”
褪去了变声期的幼年稚嫩,此时身旁少年的声音清脆动听。谢砚回头看向了那双极具诱惑性的桃花眼:“好啊,我是谢砚。”
狐狸眼睛随着笑轻轻弯起,陈炽内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