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Adonis

    Adonis是一个□□少爷,他初见骆楠竹是在一次组织里集会结束后的一场混乱中。

    事情发生时场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Adonis和几个人正在说话。在Adonis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骆楠竹冲到了他面前,Adonis看到骆楠竹的行动第一反应是疑惑,直到他听到了枪响才明白过来,有人在刺杀他。

    "Signorino!"Adonis身旁传来其他人的惊呼,有人冲上前去制伏住了那个试图枪杀他的人,但对方来的人并不止一个,双方混战在一起,他这边人少,也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准备,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骆楠竹替Adonis挡下了那一枪,他的的腹部中了弹,剧烈的疼痛让他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重倒地,但他的意识暂时还算清醒。骆楠竹捂着自己的伤口,艰难地抬头望着Adonis,用尽全力但依旧虚弱地对他喊道:"Signorino…离开这里……"

    Adonis不知所措地半跪在骆楠竹身前,耳中只有尖锐的鸣响,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骆楠竹的衣物,他想要触碰骆楠竹却又颤抖着双手不敢靠近。七年前Adonis亲眼所见他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在他的眼前不断闪回,与此刻重合,曾经他无助的哭喊声又在他的脑中回荡。Adonis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结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只有泪水一颗颗从他的眼眶中滴落。

    "Signorino!不要管他了!快走!"终于身边人的声音和拉扯让Adonis稍微恢复了意识,他清醒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抱起了骆楠竹,“不,我要带着他一起走。”

    Adonis身边的人没时间再和他多说些什么,只能由着他带着骆楠竹,那个人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找了一辆车载着他们逃离了现场。

    环境终于暂时安全了下来,Adonis看着怀中的人感觉有些眼熟,似乎见过,但他叫不出骆楠竹的名字,"喂……你…醒醒……"

    Adonis的手按在骆楠竹手上帮他按着伤口,骆楠竹此时已经失去意识了,失血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被压在Adonis掌中的手也是冰凉的。

    Adonis看着在自己怀中脆弱得如同琉璃一般的人,心脏不由地颤动了一下,方才被迫回忆起的失去母亲的强烈痛苦和无力感还在冲击着他的心,过去和现在相似的场景在他眼前重合,心中的焦灼让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对开车的人吩咐道:"快点,送他去医生那里!"

    Adonis把骆楠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闭上眼痛苦地低声祈祷:"我一定会救你……不要死……求你……"

    Adonis的泪水滴在了骆楠竹脸颊上,骆楠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骆楠竹醒来时是在病房里,Adonis就坐在他身边。

    "Signo…rino…"骆楠竹迟疑地开口。

    "早上好。"Adonis见他醒来笑着对他说,"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

    "我还好……"骆楠竹想坐起身但伤口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来。

    很快医生就过来给骆楠竹检查了一下,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还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Adonis问他。

    "骆…"骆楠竹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回答。

    "不不,我是说你的名字,骆是你的姓吧?"Adonis撑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骆楠竹。

    "哦……"骆楠竹轻轻转过头看了看他,"楠竹,这是我的名字。"

    "n…nàn…zhù……"Adonis艰难且不标准地念出了他的名字,"你是中国人?"

    骆楠竹点头。

    "你的名字在中文里是什么意思?"Adonis饶有兴趣地追问。

    骆楠竹想了想,回答道:"Bamboo."

    "哦——竹子。"Adonis笑了,"真是可爱的名字,今后我就这样叫你了。"

    Bamboo,竹子。骆楠竹在心里默念,不禁想起了自己在中国的那只猫,还有…萧霖。

    骆楠竹被Adonis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您是Boss的儿子吧。"他注视着Adonis问道。

    "嗯。"Adonis垂了垂眼。

    "那您为什么专门一直在这里等我醒来,找我有什么事的话,交给别人就可以了。"骆楠竹问。

    "我喜欢你,所以今后你就跟着我了。"Adonis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也才刚刚开始接触组织的产业,说是来当我的下属,其实是你来带我才对。"

    骆楠竹沉默了一下,他不太懂Adonis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知道Adonis是个男女通吃的人,他不知道Adonis指的是哪种喜欢。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Adonis见骆楠竹沉默,有些紧张地问他,一副很怕骆楠竹拒绝的样子。

    "没有。"骆楠竹对他露出一个浅笑,"只是晋升得太顺利感觉有点不真实。"

    Adonis虽然才正式进入组织不久,但地位已经相当于是二把手,骆楠竹这时候才当上管理一条街的干部不到一年,现在立刻又直接成了组织里二把手的下属,实在是晋升得太快了。

    "你为什么救我。"Adonis问骆楠竹。

    "不为什么,本能地就冲上去了。"骆楠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动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Adonis拉起骆楠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骆楠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Adonis见他反应这么激烈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看你没事我也差不多先走了。"Adonis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骆楠竹,"把你的电话给我。"

    骆楠竹接过他的手机,默不作声地输入了自己的电话。也许可以利用这个少爷一下。骆楠竹在心里暗想。

    第二天Adonis就又去了医院看骆楠竹,还给他带了一束花。

    "Signorino?"对于Adonis的到来骆楠竹很惊讶,"您怎么来了?"骆楠竹一眼就看到了Adonis手里拿的一大束玫瑰花,顿时心里一惊。

    "不可以吗?"Adonis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骆楠竹床头坐下了,献宝一样地把那束红玫瑰捧到了骆楠竹面前,"给你的,好不好看?"

    "……"骆楠竹心中一动,感觉出了Adonis暧昧的意思,他接过那束花微微低头浅笑,"好看,您太有心了,谢谢。"不过虽然骆楠竹想笑得温婉动人一点但毕竟他还不擅长演戏,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之后Adonis又缠着骆楠竹聊了许久,直到骆楠竹说自己累了Adonis才消停。之后的几乎每一天,Adonis都会跑来找骆楠竹,变着花样地给骆楠竹送礼物,等到骆楠竹可以正常吃饭了,又找了一家据说很正宗的中餐馆经常给骆楠竹打包外卖过去。

    即使骆楠竹出院后Adonis还是经常缠着他,除了工作的时候经常在一起,Adonis还没事就往他家跑,晚上也经常直接睡在他家。

    在一次Adonis又不打招呼就跑来之后,骆楠竹有些无奈地玩笑道:"Signorino,您这样会让其他人以为我们在同居。"

    "那你干脆搬去我那里住好了,反正我那里房子也大,你过来我也不问你要房租。"Adonis眼睛一亮,上前去搂着骆楠竹的腰笑道。

    "……"骆楠竹微微低下头,两人贴得很近,但骆楠竹并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这样搂着自己,Adonis这段时间经常对他有这样亲密的举动,骆楠竹也一直由着他,不主动也不拒绝,只是默默接受,保持着暧昧又适度的距离。

    Adonis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急切,"不要犹豫了嘛,我家很大的,肯定比我们两个挤在你这里舒服多了。"

    "好吧。"骆楠竹犹豫片刻终于点了头,他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觉得这样应该能更好地利用Adonis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还是点了头。不过Adonis到现在都没有明确说过他对骆楠竹是什么意思,只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暧昧举动,虽然组织里其他人早就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了,但实际上他们除了搂搂抱抱和平时走得近了些以外什么都没有。

    Adonis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人把骆楠竹的东西搬进了自己家。

    "您为什么没和您父亲住在一起呢?"搬家当天骆楠竹问Adonis。

    "……"Adonis沉默了一下,半天没有回答。

    骆楠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抱歉,我不该问的。"

    在这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了,直到晚上骆楠竹睡前,Adonis才来了他的房间。

    "可以和你一起睡吗?"Adonis站在骆楠竹的房间门口垂着眼望着地面问道。

    "好。"骆楠竹笑了笑,在床上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

    Adonis在骆楠竹身边躺下,背对着他沉默了很久,在骆楠竹快要失去意识睡过去的时候,Adonis开口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父亲遇到了一场刺杀。"Adonis低声说道,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骆楠竹也清醒了过来。

    "当时我妈妈就在他身边,他看到了有人对他举起了枪,然后……"Adonis停顿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上了点鼻音,"他毫不犹豫地拉过我妈妈,挡在了他身前。"

    "……"骆楠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他坐起身,在黑暗中注视着躺在自己身边身体微微发着抖的Adonis,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就当时在她旁边……"Adonis痛苦地蜷起身体,不住地抽泣,用发抖的声音继续说:"我看着我妈妈中枪…倒在地上……我记得…她流了很多血……白衣服全都被染红了……"

    骆楠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颤动,对Adonis顿时升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他紧紧抱住了Adonis,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酸,"没事了……都过去了……"骆楠竹不太会安慰人,只说得出这种干巴巴的句子,这几乎已经是他说过最柔软的话了。

    Adonis在骆楠竹怀中转了个身面对着骆楠竹,把脸埋在了他的肩头,"后来的事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妈妈就这样死了……所以…你当时替我挡枪的时候我…"Adonis紧紧抱着骆楠竹,继续说:"我真的好害怕……我怕你也像我妈妈一样……"

    Adonis的泪水打湿了骆楠竹的肩头,骆楠竹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我现在不是好了吗,所以我不会死了。"

    "我恨我父亲……"说起父亲Adonis的声音就带上了几分寒意,"我妈妈死后的好几年我都经常梦见她中枪的那个场景……我质问我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也从来没表现出过一丝后悔!"Adonis的声音骤然拔高,仇恨几乎都要从他身上溢出来了。

    "所以上了高中之后我就搬出了家里,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管我,我住在哪里都一样,但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到我妈妈……"说到妈妈这个词Adonis的声音又柔和了下去,还带上了颤抖的哽咽。

    "抱歉,我不该问的。"骆楠竹摩挲着Adonis的头发对他道歉,Adonis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不再说话了。

    听了这些的骆楠竹心里有些感叹,Adonis与自己不同但有些许类似的境遇让他对Adonis开始有点怜爱了,有一瞬间他都有些不忍心利用Adonis了,但是……

    骆楠竹闭了闭眼,又想起与萧霖临别前的画面,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他看着怀里似乎睡过去了的Adonis,在心里悄悄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第二天早晨Adonis醒来时一摸身边骆楠竹已经不在床上了,厨房里传来烹饪的声音,Adonis循声摸到厨房,骆楠竹果然正在做早餐,他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了骆楠竹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在做什么呢Bamboo?"

    骆楠竹突然被他抱住身体抖了抖,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做手上的事了,"只是一些简单的早餐。"

    "嗯……"Adonis环视了一下厨房,指了指一旁还没制作的燕麦片,"我不要吃燕麦粥,我要吃麦片,用酸奶。"

    "好。"骆楠竹笑了笑,把燕麦片收了起来,"您去餐厅坐吧,很快就好了。"

    "嗯。"Adonis在骆楠竹耳垂上若有若无地轻吻了一下,随即松开了骆楠竹。

    "……"骆楠竹惊讶地回头望向笑盈盈地Adonis,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做饭了。

    Adonis心满意足地窝进客厅沙发里,抬手用指尖擦过自己的嘴唇,虽然他从没有向骆楠竹表白过心意,也没有问过骆楠竹对自己的意思,但他觉得骆楠竹对他肯定是有意思的。虽然骆楠竹从不主动和他亲近,但对他亲密的举动也从不抗拒,Adonis把这些都视为是东方人的羞涩与含蓄。

    Adonis正沉浸在和骆楠竹亲密关系的美好幻想中,骆楠竹的声音把他从白日梦中拉了出来,"您要番茄汁还是咖啡?"

    "咖啡,要冰美式,冰箱里应该有冰好的咖啡液。"Adonis抬头望着骆楠竹回答。骆楠竹皱了皱眉,"一大早就喝冰的吗。"Adonis耸了耸肩,"我们美国人是这样的嘛。"

    骆楠竹沉默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没过多久骆楠竹就端了早餐出来,是简单的美式早餐,煎得略微焦黄的面包片中间夹着溏心煎蛋、火腿、番茄片、酸黄瓜,一碗酸奶麦片,还有一杯现磨的热美式。

    "我要喝冰的。"Adonis不满地撇了撇嘴,把热美式推回了骆楠竹面前。

    "那样对身体不好。"骆楠竹摇了摇头,把咖啡再次递给了他。

    "……"Adonis不想和他掰扯这些,不情不愿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尝尝三明治怎么样。"骆楠竹这两年基本都是一个人生活,厨艺已经进步了很多,美式早餐也并不复杂,很容易就学会了。

    "好吃。"Adonis尝了一口,"不过似乎没有放黑胡椒?"

    "嗯。"骆楠竹点了点头,"您喜欢那个味道的话我下次放一点。"

    "好。"Adonis弯起眉眼撑着头笑看着骆楠竹。

    "怎么了?"骆楠竹刚吃了一口自己那份早餐就注意到了Adonis的目光。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我真好。"Adonis回答。

    "只是做饭而已,免费住在您这里我帮您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骆楠竹回给他了一个微笑,"以后家务就交给我吧。"

    "你这样很像一个妻子。"Adonis注视着骆楠竹的目光里满是暧昧和温柔缱绻,看得骆楠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移开了视线。

    "您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个男人,Signorino。"骆楠竹垂下眼帘望向别处,轻声说。

    在Adonis眼里骆楠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独特的东方韵味,克制又含蓄。这让Adonis更想窥探骆楠竹这层表相之下藏着什么,但又舍不得用太过粗暴的手段,以免伤到了这棵美丽的翠竹,只能一步步缓缓地靠近,引诱,最终占有。

    Adonis笑而不答,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他没有注意到,骆楠竹注视着他的目光里带着骆楠竹从不对他表露的复杂情绪。

    夜晚的小巷里,Adonis站在一旁,看着骆楠竹擦掉刀上的血迹,摘掉手套收了起来。

    "结束了?"Adonis手指间夹着一根烟问骆楠竹。

    "嗯。"骆楠竹走到他身边,转身对其他下属吩咐,"尸体麻烦你们处理了。"

    "抽烟吗?"Adonis掏出烟盒递到骆楠竹面前,但被骆楠竹推了回去。

    "您知道我不抽烟的。"骆楠竹看了看Adonis,"说起来您才十七岁吧。"

    "没有啊,我十八了,昨天的生日。"Adonis回答。

    "真的?生日快乐。"骆楠竹对他笑了笑,"我明天去买件礼物给你吧,都不知道你生日是昨天。"

    "没那个必要啦。"Adonis轻笑了两声,揽住了骆楠竹的腰,把他朝自己怀里揽了揽,"明天做中餐给我吃好不好。"

    "好。"骆楠竹低了低头,依旧没有抗拒Adonis亲密举动的意思。

    这时候几个下属也注意到了Adonis和骆楠竹之间太暧昧的距离,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就被Adonis呵斥了回去:"看什么看,干自己的事情去。"

    骆楠竹看了看Adonis,"你对他们态度也太凶了。"

    "你就是对他们太温柔他们才会私下说你的闲话。"Adonis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骆楠竹,"抽一根试试嘛,抽烟也会让你看起来更像□□吧。本来脸就长得年轻,还对人那么温柔,会被别人看轻的。"亚洲人的脸相比欧美人看起来会年轻很多,骆楠竹就总被人误解为十五岁的中学生。

    "……"骆楠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根烟,"说闲话又怎样,我自己不在意就好了。"骆楠竹进入组织才刚刚两年就有了今天的位置,再加上他还是一个中国人,对他的质疑自然是很多的。不少人传言他是因为和Adonis是情人关系才能向上爬得这么快。

    "不过你杀人的时候和别的时候真的很不一样,我喜欢你那个样子。"Adonis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焰递到骆楠竹面前。

    在Adonis眼里平时的骆楠竹就是一个温婉的东方美人,但在做杀手这种工作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锋芒和阴冷立刻外露,他每次下手的动作干脆利落,不会犹豫,也没有慈悲心,但在结束之后那种锋利的气质又像收刀入鞘一样荡然无存。

    "您喜欢看我杀人?爱好真是奇怪。"骆楠竹把手里的烟凑到火苗上,点了半天却没有点着。

    "点的时候要同时吸,你是真的没抽过烟啊。"Adonis笑道。

    骆楠竹又试了一次,终于点着了,但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Adonis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瞪了一眼又看向他们这边的下属们,那些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慢一点吸,就像呼吸一样,嗯——对,是这样。"Adonis把他搂在怀里引导他道。

    骆楠竹吐出一口烟雾,完成了他第一次的吸烟体验。

    "觉得怎么样?"Adonis问。

    "感觉头有点晕。"骆楠竹揉了揉眉心。

    Adonis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现在你也会抽烟了,所以以后你都要陪我抽烟了哦。"

    "我也没满21岁呢,Signorino。"美国和中国不同,特别是纽市,要21岁才能买烟。

    "嗯?"Adonis挑了挑眉,"那你现在几岁?"

    "20,不过也快了,还有两个月21岁。"骆楠竹回答。

    "那不是快了吗,没事,抽吧抽吧。"

    "您才是…该少抽点。"骆楠竹从Adonis嘴里拿走那根还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然后自己又吸了几口也扔在地上踩灭了。

    "……"Adonis愣了愣,小声嘟囔:"怎么才二十岁就跟四十似的……"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骆楠竹听见了Adonis的嘟囔但什么也没说,他的下属那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又对下属吩咐了几句,随后便拉着Adonis上车走了。

    第二天中午骆楠竹应Adonis的要求准备做中餐,期间Adonis一直在厨房里左晃右晃,想搭把手但发现什么也帮不上之后就开始和骆楠竹闲聊。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Signorino,我们都这么熟了,干嘛不叫我名字?"Adonis搬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问骆楠竹。

    骆楠竹惊讶地转头看向他,"Signorino不是您的名字吗?"

    "……"Adonis也无语了一下,"你…一直以为我的名字是Signorino?"随即Adonis便大笑起来。

    "……大家都这么叫您,我以为这就是您的名字。"骆楠竹被他笑得脸皮有些发烫,他转过头去继续切菜,问道:"那Signorino是什么意思?您的名字又是什么?"

    "Signorino就是'少爷',我的名字叫Adonis。"Adonis撑着头双目含笑地望着骆楠竹泛红的耳朵尖,"很美的名字吧?"

    少爷。骆楠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不由地想起萧霖来,胸中也泛起了一些酸涩。

    "Adonis在英语里是什么意思?"骆楠竹问。

    "美男子的意思,也是春天植物之神的名字。"Adonis撩了撩自己闪耀的金发,"怎么样,和我很配吧。"

    骆楠竹并没有看他,点头答道:"嗯,您很漂亮,这个名字很适合您。"

    Adonis不满地站起身走到骆楠竹身旁,捏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看着我说。"

    "……"骆楠竹的视线躲了躲落在了别处,"您很漂亮……"

    Adonis端详着骆楠竹的脸,脸颊上方才的红晕还未散去,眉眼间的神情凝着一层淡淡的局促,让人忍不住想怜爱他一番。

    "想吻你,可以吗?"Adonis的手覆上骆楠竹的手,把他手上的刀放在了案板上,Adonis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Signorino……您放开我……"骆楠竹心里惊慌起来,他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他不想明确地拒绝,但也不想接受。

    "不可以吗?"Adonis低下头,似乎是要吻上去。

    "不……"骆楠竹摇头想躲,但他被Adonis紧紧抱在怀里,没有躲闪的空间。

    就在Adonis马上要吻上他的唇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不叫我的名字的话就不吻你。"Adonis觉得骆楠竹是在欲拒还迎,只是害羞罢了,他并不知道骆楠竹对他并没有真情。

    骆楠竹看着Adonis的眼睛,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缓缓开口,"Signorino,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Adonis沉默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飞快地在骆楠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便放开了骆楠竹,"好了,不逗你了。"

    Adonis感觉有些受伤,但他仔细想了想也许自己是有些太心急了,中国人大概不像他们对这种事情那么开放,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他可不想吓到这个东方小美人。

    "你为什么来美国啊?"Adonis回到厨房门口坐下继续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骆楠竹沉默了一下,轻轻皱起眉头回答:"原本是过来上学的,但我没去。"

    Adonis有些惊讶,"为什么?"Adonis从没想过骆楠竹本来是来上学的,他甚至觉得骆楠竹是偷渡过来的都比上学可能性大。

    "不想被监视,不想受制于人,所以没去。"骆楠竹轻声回答。

    "监视?被谁?"Adonis被吓了一跳,"学校里有人在监视你?"

    "不是的……"骆楠竹扶额叹了口气,"是我家里…也不算我家吧,我血缘上的父亲会监视我。"

    "Oh my god……这真是……"Adonis沉默了一下,这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又问道:"所以你加入□□也是因为……"

    "是的。"

    "但是如果只是想摆脱监视不一定要来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命的,就像之前你救我……"Adonis又想起那时骆楠竹倒下的场景,眼圈都有些发红。

    "我是不必非要加入组织。"骆楠竹望向Adonis,语气平淡但脸上的神情却仿佛蒙着一层幽暗的雾,"但有时候人为了自己重要的东西会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Signorino。"

    有时候人为了自己重要的东西会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骆楠竹说这句话时脑内响起从前萧霖对他说这句话的声音,与他的声音重合,曾经萧霖对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以前不懂,后来懂了一些但并没有切实的体会,而到了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你是为了什么……"Adonis的直觉告诉他,他不会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骆楠竹低下头,避开了他的问题,"Signorino,我要做菜了,您去客厅等吧,别坐在这里了。"

    Adonis明白他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再追问了,于是识趣地离开了厨房门口。

    Adonis离开后骆楠竹长出了一口气,眼眶里却不由自主地盈起了些泪水,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做菜了。

    Adonis一直以为骆楠竹是喜欢他的,只是害羞和保守让他不愿意这么早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也不愿意把喜欢宣之于口。Adonis把这一切都归结为中国人的含蓄,并没有多想,直到某天,一张照片无意从骆楠竹的钱夹中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骆楠竹正在便利店的柜台前付钱,Adonis先看到了飘落在地上的那张照片并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

    骆楠竹转头看到照片愣了一下,随即飞速伸手把那张照片一把抢了回来。

    Adonis看他反应这么大也愣住了,他都没看清照片上是什么内容,只看到似乎是两个男人。

    骆楠竹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太大了,"抱歉……"他低下头收起照片,提着买好的东西对Adonis说:"我们走吧。"

    Adonis当场没说什么但到了半夜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爬起来翻到骆楠竹的钱夹,找到了那张照片。

    黑夜里Adonis没有开灯,借着手电筒的光终于看清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骆楠竹和一个长发男人,两个人躺在床上,长发男人笑盈盈地看着镜头,而骆楠竹抱着他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您在做什么?"骆楠竹的声音从Adonis身后传来,吓得Adonis一个激灵。

    骆楠竹和Adonis并不睡在一个房间,但半夜骆楠竹就像有预感一样醒了过来,然后听到客厅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所以出去查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你吓我一跳……"Adonis转过身看着骆楠竹,偷偷把照片藏到了身后。

    "您手里拿着什么?"骆楠竹开了灯,走过去伸手就想去拿Adonis藏在身后的东西。

    "没有什么啊……"Adonis向后躲了躲,无力地遮掩着,但骆楠竹一眼就看出他心虚的语气和不自然的姿态,当然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时骆楠竹注意到了一旁被打开的自己的钱夹,他挑了挑眉,明白了过来,"您拿了我的照片?"

    Adonis见被他拆穿也不掩饰了,把照片拿出来递到了骆楠竹面前,"抱歉,偷偷动了你的东西。"

    骆楠竹沉默着接过照片,没有说话。

    "我能问你这个男人是谁吗。"Adonis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了骆楠竹,Adonis低头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您很在乎这个?"骆楠竹不愿意直视Adonis,在两人这个十分有压迫力的距离下骆楠竹虽然没有后退,但也没有抬头。

    "当然。"Adonis见他不躲,便得寸进尺地揽着他的腰把他朝自己怀里揽了揽。

    "为什么……"骆楠竹任由他抱着但依旧低着头不看他。

    Adonis抬起了骆楠竹的下巴,低头像是要吻上去似的,但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他停住了,"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骆楠竹垂着眼,睫毛不住地颤抖。

    "我不信你不懂。"Adonis眉头蹙起,声音低了下去,"我喜欢你,我爱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Signorino……"骆楠竹抬起眼皮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情。"Adonis轻抚着骆楠竹的脸,他的目光柔情似水,让人看一眼就要陷进去似的。

    "也许您真正了解我之后就不会爱我了。"骆楠竹没有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话题。

    "那你要告诉我吗,你的一切。"Adonis道。

    "您想听的话,我会告诉您。"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你的过去。"Adonis放开了骆楠竹,从冰箱拿了两听啤酒放在了茶几上,"过来坐吧。"

    骆楠竹在Adonis身边坐下,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照片里那个人是我的……怎么说呢,不知道算不算交往过,我们没有确定关系。"骆楠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啤酒,"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子,他是我父亲的……算是情人吗……"

    "什么?"Adonis很震惊地看着骆楠竹,"你父亲……"

    "但他也不是自愿……啧…是自愿但是是有原因的……"骆楠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比起情人更像是奴隶吧……"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我们的事情被我父亲发现了。"骆楠竹攥紧了啤酒罐,"所以他被囚禁,我被送来美国,本来在这边也是有人监视我的,但我想办法逃了,所以也没办法去学校,也没有钱。"

    "囚禁……这…没有人管吗?"Adonis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会听到一个这么疯狂的故事。

    骆楠竹摇摇头,"我父亲有钱有势,他总有办法的。"

    "所以你加入组织是因为……"Adonis问。

    骆楠竹回答:"我需要钱,很多的钱。"这样才可能拥有在未来与骆炜烨一搏的力量。

    "……"Adonis沉默了下来,仰头猛灌了几口啤酒。

    "去睡觉吧,很晚了,Signorino。"骆楠竹站起身收走了Adonis手里的啤酒罐准备扔掉。

    Adonis起身快步追上骆楠竹从身后抱住了他,"Bamboo。"Adonis在骆楠竹耳边低语,"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我……我不知道……"骆楠竹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刚才岔开话题就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直接说不喜欢他怕从此不能再利用Adonis,但他也不想真的和Adonis发展出什么。

    Adonis听到他说的不是不爱而是不知道又感觉还有戏了,"你还爱他吗,中国那个人。"

    "……"骆楠竹沉默着没有回答。

    Adonis看他不回答顿时明白了,"好吧,没关系,我会等你。"Adonis轻笑一声,在骆楠竹颈上轻轻吻了一下。

    骆楠竹惊了惊,手里的啤酒罐差点掉在地上。

    "好了,快睡觉吧。"Adonis放开了骆楠竹,从他手里拿过啤酒罐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就转身朝卧室走去。

    从那之后Adonis就开始更卖力地追求骆楠竹了,隔三差五地送礼物不说,没事儿就带着骆楠竹到处去玩,两人在人前还是像以前一样暧昧,时间久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儿了。

    后来渐渐地骆楠竹也开始主动做一些稍微亲密的举动了,甚至都会主动拥抱他和吻他的脸颊额头了,两人的卧室也从分开的两个变成了一个。

    Adonis觉得他们的关系这样就已经是恋人了,只是骆楠竹嘴上从来不说而已。直到有一天Adonis无意间看到骆楠竹又在看那张他和长发男人的照片,看得十分专注,脸上的表情是Adonis从未见过的深情和落寞,连Adonis回来都没发现。

    Adonis心里顿时妒火中烧起来,他可以不和骆楠竹接吻和做,无法彻底放下过去的人他也可以理解,但他不能接受这么久了在骆楠竹心里他还是比不上那个中国男人。

    于是Adonis转身就出门了,当晚就带了一个亚洲男人回家,而且一看见骆楠竹他就故意揽着那个男人吻了上去。

    "Signorino,您回来了。"骆楠竹看到跟着Adonis回来的人什么也没多说,看到两人接吻也面不改色,"您有客人,要不我出门吧,不会打扰你们。"骆楠竹说着就准备要出门。

    "站住。"Adonis目光冷冷地扫过去,"你要去哪。"

    "只是出去散散步,再找个酒店住一晚。"骆楠竹对Adonis十分自然地微笑着回答,脸上没有一丝不自在的神情。

    "不许去。"Adonis脸色更沉了。

    "可是……"骆楠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Adonis打断。

    "我说不许去。"Adonis狠狠瞪了骆楠竹一眼,然后带着那个男人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没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了惹人遐想的声音。

    骆楠竹坐在客厅,了然地笑了笑,他明白Adonis的心思,只是想让他嫉妒罢了,但他也并不在意,也不准备表演嫉妒,之后也只要保持他原本对Adonis的态度就够了。

    Adonis结束之后就叫那个亚洲男人离开了,他在家里看了一遍,只有次卧的门关着,他打开门,骆楠竹果然在里面,只是已经睡熟了。

    "起来。"Adonis毫不留情地打开灯,把骆楠竹叫了起来。

    "怎么了?"骆楠竹突然被叫起来也没表现出一丝怒意。

    "打扫一下房间。"Adonis冷脸看着他。

    "哦,好。"骆楠竹下床跟着Adonis去了隔壁房间。

    骆楠竹进房间之后微微愣了一下,房间里像是被故意搞得很乱,床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地上还扔着几个安全套和包装袋。

    "怎么了,住在我家做点家务也是应该的吧。"Adonis在窗边的扶手沙发上坐下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骆楠竹,骆楠竹没说什么,低下头默默地开始打扫。

    骆楠竹在心里暗想:这跟他以前那些故意想要激怒萧霖的手段有什么区别,都是些幼稚的小心思。想到这里骆楠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打扫完之后骆楠竹就准备出去了,"你干什么去?"Adonis对他的毫无反应很不满。

    "回去睡觉。"骆楠竹对Adonis一笑,"很晚了,您也早点睡Signorino。"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Adonis的眼神越来越阴冷。

    "嗯?"骆楠竹歪了歪头,"晚安?"

    Adonis忍不下去了,气势汹汹地起身走到骆楠竹面前,一把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骆楠竹觉得自己的嘴唇撞在牙齿上都被撞出血腥味了,他想挣脱Adonis的钳制但Adonis力气太大了,再加上慌乱和被Adonis吻得喘不过气来,他的挣扎根本没有作用。

    "有没有话对我说。"Adonis捏着骆楠竹的下巴咬着牙问。

    "请您放开我……"骆楠竹呼吸急促地回答。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Adonis按着骆楠竹把他压倒在了床上,一只手抓着他两只手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Signorino!您要做什么!放开我!"骆楠竹惊呼,他依旧挣脱不开Adonis的钳制,在两人力量差不多的时候体型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虽然他往常干杀人的工作时不是没遇到过比他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但这种时候他从来都是偷袭为主,偶尔正面对抗用的也都是下死手的招数,这些他当然不能用在Adonis身上。

    骆楠竹用尽全力终于把右手挣脱了Adonis的控制,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了Adonis脸上,Adonis的动作立刻便停住了,骆楠竹也借此机会终于彻底脱离了Adonis的掌控。

    "你打我?"Adonis冷笑,摸了摸自己脸颊上隐隐作痛的地方。

    "抱歉Signorino……您先冷静一点……您…您不能强迫我……"骆楠竹还有些惊魂未定,说话都结巴起来,他的上衣已经被Adonis扒掉了,但他还是凑上前去摸了摸Adonis的脸,"很痛吧,我去找东西给您冰敷一下。"说着骆楠竹就要下床去找,但Adonis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了回来。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人……"Adonis死死盯着骆楠竹的眼睛,有些恶狠狠地质问:"是他长得比我漂亮,还是他○○比我大?"

    "Signorino……"骆楠竹被他直白的用词和举动弄得有些想笑,但看见Adonis泛红的眼眶后就又忍住了。

    骆楠竹略微思量,最终想出了一套暧昧的说辞,"您是我非常重要的人。"骆楠竹把Adonis拥入了怀里,"只是我需要时间,我还没有准备好……"骆楠竹靠在Adonis肩头,声音轻柔,"您要是想和别人……也没关系……"骆楠竹现在对于这种表演已经熟练很多了,他面对Adonis的整套做派很多都是从萧霖那里学来的,柔弱内敛,温柔体贴。

    "……"Adonis沉默了许久,突然沉沉叹了口气,随即紧紧抱住了骆楠竹,"Bamboo…我爱你……刚才的事很抱歉…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一切就照你的节奏来吧。"

    骆楠竹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松了口气。

    在接到去中国的任务时,骆楠竹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他正苦恼于找不到从组织脱身的时机,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

    尽管骆楠竹并没有在Adonis面前过多表现自己的激动,但Adonis看得出骆楠竹的兴奋,他心里其实也有担心,担心骆楠竹回了中国就会去见那个男人,到时候他就更加没戏唱了。但Adonis很少见到骆楠竹这么高兴的样子,他顿时又觉得也无所谓了,只要骆楠竹开心就够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骆楠竹真的对Adonis说自己不会回美国之后,Adonis还是瞬间崩溃了。虽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骆楠竹只是利用他,骆楠竹根本不爱他,心里也隐隐有骆楠竹在这次就要离开他预感了,可当事情真的发生,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不能接受。于是痛苦和愤怒驱使着他,半强迫地对骆楠竹做了那种事情。

    可事后Adonis立刻就后悔了,或者说在他发现骆楠竹真的对他的暴行全盘接受毫不抵抗时就后悔了。他宁愿骆楠竹反抗或者打他骂他,也不希望骆楠竹是以这样的态度与自己交易。所以即使Adonis说了要骆楠竹随时满足他,他之后也没有再对骆楠竹做什么了。

    在Adonis离开美国的前一天晚上,骆楠竹开车送Adonis回去的路上,骆楠竹突然开口说:"Signorino,您知道吗,其实您和我很像。"

    "……"沉默了许久的Adonis抬起头看向骆楠竹,骆楠竹没有看他,只是目视前方开着车。

    "我母亲在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生了病,然后自杀了。"骆楠竹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和平常一样。"那天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妈妈没有来接我放学,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我从出生以来就没和我父亲一起生活过,我基本是保姆带大的,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我妈妈去世了。我是私生子,她是被包养的'外面的女人',因为这个所有亲戚都和她断绝了关系。所以她死的时候没有葬礼,也没有人过问她的死亡,我父亲虽然安排了保姆给我,但他没有关心过我妈和我一句,也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您知道的,我恨他,恨到用那种残忍的手段杀了他。"前面是红灯,骆楠竹停下车转头看向了Adonis,"所以您告诉我关于您父母的事情的时候我很心疼您,我看到您就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一样。"

    "……"Adonis扭过头去沉默地看着窗外紧紧抿着嘴唇,他的眼眶有些酸涩,眼泪几乎就要涌出来了。

    "我…不想伤害您……"骆楠竹停顿了一下,像在克制着什么,"但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对不起……"骆楠竹的眉毛痛苦地皱起,声音里满是愧疚。

    "我不奢求您的原谅,这些年确实是我不对,您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信号灯变成了绿色,骆楠竹重新转过头启动了车子。

    "我没有恨你。"Adonis这句话刚出口又顿了顿,"不对,我还是恨你。"Adonis闭了闭眼,想把眼泪忍回去,结果还是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Adonis抬手抹去眼泪,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感觉喉咙发紧,"我不会原谅你的。"Adonis咬着牙说,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哽咽。

    "嗯,这样也没关系。"

    Adonis没有再说话。

    "我们到了,Signorino。"骆楠竹在Adonis的住所楼下停了车。

    Adonis却坐在副驾上沉默了许久都没有下车,"Bamboo,你真的没有一点爱过我吗。"Adonis低着头轻声说。

    "对不起。"骆楠竹解开了安全带,他转过头望着Adonis,"我确实从来没有爱过你。"骆楠竹探身过去轻轻揽着Adonis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但是谢谢你,在美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Adonis。"

    骆楠竹在Adonis额上轻吻了一下,在昏暗的车内Adonis只能隐约看到他脸上温暖的笑容。

    Adonis在黑暗中静默地注视了骆楠竹一会儿,随后Adonis沉默地转头面向前方闭了闭眼,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他压抑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没再看骆楠竹,起身下了车。

    Adonis走到楼道口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道路,骆楠竹还停在那里注视着他。骆楠竹见他停下,也没说话,只是对Adonis挥了挥手,随即启动车子离开了。

    Adonis站在楼道口目送着骆楠竹远去,脸上被寒风吹得生疼,不知过了多久Adonis才回过神来,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摸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

    Adonis回到美国后在家门口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张明信片。

    Adonis翻过明信片的背面,却发现上面的字迹不知为何已经糊成了一片,只看得清落款的名字——"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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