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翌日早晨,楚青歌一个翻身从床榻上掉了下来,压得睡梦中的小黄嗷嗷叫。

    “唔,烧鹅腿真香。”她擦擦嘴角的不明液体,满脑子都是梦中没来得及吃到的鹅腿。

    不知道沈萧淮会不会做呢?她咂咂嘴巴,身体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反应。

    待她清醒过来时,已然站在了他家大门口。

    平日里总是冒着炊烟的屋顶今天却格外平静,若不是她昨晚才同沈萧淮道别,定要怀疑这间屋子是不是无人居住了。

    “咚咚咚……”她抬手轻叩门扉,等了许久却还是无人回应。

    “你再不起床我可要进去了。”她俯身趴在木质的大门上,试图探听屋内的动静。

    “咕噜”一声,肚子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了抗议。

    “可别怪我吵醒你,是我的肚子先出手的。”她喃喃道,大手一挥若无其事地劈开了门闩。

    坚固的门闩在她猛烈的攻势下不堪一击,断为两半,凄凉地掉落在地上,遭受了这无妄之灾,她兴冲冲地推开沈萧淮的房门,仿佛屋子里面躺着的就是香喷喷的大鹅。

    “沈萧淮,我要吃大鹅!”

    吃大鹅!

    大鹅!

    鹅……

    待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门撞上墙壁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不知是想到了那吃不到的大鹅还是什么别的,她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回想起二人一同上山后的日子,沈萧淮没有一天不是待在她身边的,早晨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晚上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

    就是这样一个和她形影不离的人,竟然一句话不说就不见了。

    该不会是被仇家抓走了?她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思索着这一可能性,可很快便摇了摇头。

    沈萧淮如今的实力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若说真有能把他掳走的人,只怕也不是靠实力。

    突然,楚青歌脚步一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该不会是躲着自己吧?

    回想起昨晚二人分开时,沈萧淮那支支吾吾的模样,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哼,肯定是躲回鬼域宗去了吧。”楚青歌唤出小黄就要往过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请问是楚姑娘吗?”

    楚青歌本不想搭理,一心只想着去算账,但男人还是锲而不舍地问道,“是楚姑娘吗?”

    本就心烦的她不耐烦地回头,看向来人,“什么事?”

    明明是不怎么冷的天,男人却披着一件白狐袄子,手上撑着纸伞,像极了话本中见不得天光的孤魂野鬼。

    “在下凌释,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他微微颔首示意,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楚青歌脑中只有三个字——美强惨。

    她努力搜索着记忆,终于在角落处看到了眼前人的身影,那是她刚来不久时,连同沈萧淮一起教训李昭时,站在何钰身边的白衣男子。

    可自那之后二人便再没什么交集,为何要亲自上门拜访,她点头回应道,“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咳咳。”他低垂着眸子,回头望向身后确认四下无人后收起纸伞。

    “那日姑娘仗义执言为民除害,在凌某心中着实担得上英雄二字,可近日却听闻有人散播关于姑娘不好的传闻。”

    “在凌某看来姑娘定然不是会被流言蜚语所累之人,可那传闻实在是……”说着,他愤愤地抬起头,攥紧拳头长叹一声,没再说下去。

    “什么传闻?”楚青歌双手叉腰,被勾起了好奇心。

    “唉,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姑娘且随我来吧。”他撑起伞,自然而然地走到楚青歌身旁。

    楚青歌冷哼一声,她正愁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呢,就有人上赶着找打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一路上,凌释有好几次都跟不上她的步伐,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呼呼呼……”

    楚青歌看着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没了呼吸。

    “你且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去就好。”

    可奈何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扶着树干跟了上来,“不行的,楚姑娘找不到,必须我带着你去。”

    看着他如此坚持的模样,楚青歌终究还是妥协了,心念一动召唤出了小黄,“你去驮着他。”

    小黄不情不愿地趴下身子,一口将凌释叼起来,扔到了背上。

    “这样未免太显眼了些……”背上的人连忙抓住小黄的皮毛,生怕掉下去。

    “放心,小黄脚步很轻的,快到了你便自己走。”楚青歌翻身一跃,落在小黄肩头。

    “那便有劳了。”凌释捂着胸口的手不由得收紧,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有了小黄的帮助,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凌释所说的地方,那似乎是一间与世隔绝的屋子,隐匿在树林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从怀中拿出个银质面具递给楚青歌,“只能带上才能进去。”

    楚青歌点点头,将面具的丝带系于脑后,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珠。

    “叩叩,叩,叩叩叩……”一阵有节奏地敲击后,门缝中探出个脑袋,同样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实面容。

    “所谓何事?”那人问道。

    “情报。”凌释轻车熟路地答道,仿佛是这里的常客。

    “请进。”男人毕恭毕敬地拉开门,做出请的动作。

    只见里面的人们都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有些低声细语着什么,有些则相互交换着手中的物品,屋子的正中央坐着个少年,个头不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

    “无聊……”他叹了口气,双眼失去焦距慢吞吞地小口喝起了茶。

    “贾先生,在下有一事请教。”凌释取出怀中的木盒,放在少年面前的桌子上。

    被唤作贾先生的少年只是轻瞥了一眼盒子,便伸手将它收入囊中,“你且说,我再看值不值。”

    “不知您有无听过关于今年的新弟子楚青歌的传闻。”他转头看向身旁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的楚青歌,开口问道。

    “楚青歌与现任盟主同名,具体关系不明,入门考核时收来的灵宠曾被法器错认为金阶,于不久前一掌接下李昭的全力一击,其实力不容小觑。”

    “但最近却有传闻道,其身患隐疾只能靠着男人采阳补阴,故而身边豢养着许多男宠,她本人实力也因此被高估。”贾先生意有所指,直勾勾地看着楚青歌,似乎看穿了她面具下的真容。

    “是谁散播的谣言?”楚青歌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贾先生盯着她许久,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噗哈哈,你真有意思。”

    “看在你这么对我胃口的份上便给你个友情价。”他伸手敲了敲桌子,示意她拿出相匹配的宝物。

    凌释又从怀中掏出个木质盒子,但这次贾先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收下,“哼,打发叫花子呢。”

    “你!”凌释握紧拳头,却被楚青歌拦了下来。

    这几年行走江湖,她倒是见过不少故弄玄虚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草包一个,但也偶尔有几个真材实料的家伙。

    “此物可值?”她拿出一根通体泛红的灵芝,就这么随意地摆在台子上。

    “值值值。”贾先生一把将其揽进自己的口袋,这可是极品火灵芝,他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上一次的宝物。

    他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满是对楚青歌手中其他宝物的渴望,“是何家。”

    “大概是她某次得罪了人家吧,不然何至于散播如此不堪的传言。”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凌释,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不过这位姑娘且听我一句劝,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切莫被乌烟瘴气迷了眼睛。”说这话时,楚青歌察觉到他刻意展开了领域,暂停了时间。

    看来眼前这位却是有点实力,楚青歌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

    “多谢前辈提醒。”她又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根泛着蓝光的灵芝,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

    贾先生的眼睛就快要焊到那灵芝上面了,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水灵芝,多谢姑娘。”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那梦寐以求的灵芝时,楚青歌后撤一步让他扑了个空,“不知道这个抵得上一个问题加那个盒子吗?”

    她抬起下巴,看着一开始时凌释交给他的盒子,贾先生随即反应过来,“当然,当然。”乐呵呵地将盒子递给楚青歌,一把抢过水灵芝,宝贝地抱在怀中。

    “怎么会是他?”周围的时间恢复了运转,凌释似乎也没料到这个答案,大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楚青歌将盒子还给他,转身离去。

    “楚姑娘,你等等我!”凌释谢过贾先生,连忙追出屋外,“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道会是阿钰……”

    他恼火地摘下面具,一把摔到地上,“这段时间我虽看出那孩子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道他竟然会散播出这样的传闻。”

    “我替他向您道歉,楚姑娘,还望您大人不记小过,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罢。”凌释深深地朝着楚青歌的方向鞠了一躬,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

    “那便不追究了。”楚青歌淡淡道。

    低着头的凌释神色一愣,半晌后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楚姑娘,你说什么?”

    “反正这些传闻也影响不到我,多谢你,如此为我着想。”她打了个响指唤出小白。

    真没意思,还是去找沈萧淮吧,明明才半天没见,就像是隔了许久一样,心里总感觉少点什么。

    “走!去找小白!”她轻拍小黄的脖颈,嗖的一下没了身影,只留凌释一人咬紧牙关,眼中满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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