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两个人没有谈朋友,陆母摇摇头,觉得这只是两个小情侣之间充满情/趣的说辞罢了。
她看到初夏通红的脸,善解人意的笑着,冲他们委婉含蓄的点点头,接着转身离开了那里,但是林初夏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好奇。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在地球上待着了……”林初夏面无表情心如死灰的说着,她瞪着一双死鱼眼,扭头看着陆显君。
“哈哈哈。”陆显君唇角微掀,低头看着林初夏,眼里盈满了笑意,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揉上了林初夏的脑袋,声音带着点磁性的低沉,“没事的乖乖,我妈人还是很开明的,不要不开心了,嗯?”
林初夏游魂似的点点头,飘忽忽的往前走着,她停到陆显君的旁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陆显君……”林初夏伸出白嫩的爪子,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低声悄摸的说着。
“怎么了?”陆显君一愣,随即轻声询问着。
“喂,陆显君,”林初夏做贼一般,心虚的看了看周围,“你妈妈认得呢做饭的味道吗?”
被林初夏这么一问,他也发现了其中的bug,陆显君迎着林初夏希冀到亮闪闪的眼睛,无言的沉吟片刻,撩起眼皮说道:“应该认得。”
“……”
完蛋了。
林初夏欲哭无泪的眨巴眨巴眼睛,小脑袋瓜疯狂转动。
“其实没有关系的乖乖,”陆显君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用为此焦虑,因为哪怕不会做饭又怎么了,并不是说女孩子必须会做饭。”
“你是林初夏,会不会做饭只是林初夏这个名词前面的形容词而已,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初夏本身。”
重要的是你的本身。
林初夏往后推了两步,歪着头看他,带着点疑惑,“陆显君,你知道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哦。”
“哪里不一样?”陆显君讶异的看着她,目光带上询问的意味。
林初夏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跳过这个问题,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左右摆了摆,“不可以哦,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得给阿姨留下好印象。”
不只是因为阿姨是陆显君的母亲,更因为她已经习惯在外人面前来维护自己的好形象,尽力柔和无害化。
虽然真实的她娇气、绿茶、爱演戏且作,但外人说看不到她着一面的。
对啦。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呀,”林初夏眨巴眨巴眼睛,娇里娇气的问着,“把坏脾气留给你什么的。”
“求之不得。”陆显君摇摇头,很认真的一字一句说着。
林初夏瞧着他,不再多说什么。
“有啦有啦,”过了一会儿,她圆溜溜又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冲冲的说着,“我们可以点外卖呀。”
“从门口在我妈的眼皮子底下拿进来?”陆显君上半身有点懒散的靠在墙上,一挑眉,慢悠悠的说着。
“哎呀,当然不是啦,”林初夏葡萄似的的眼睛咕噜一转,嘿嘿笑了两声,她白皙泛粉的指尖往旁边一指,脆生生的说着,“要葱那里拿进来哦。”
陆显君愣怔片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是……阳台的窗户。
“你的意思是……”
“嘿嘿。”林初夏狡黠的弯起眼,偷腥的猫似的望着他。
“小机灵鬼。”陆显君无奈的摇了摇头,亲昵的喊着。
林初夏扬起尖尖的下巴,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最聪明的林初夏。”
“嗯,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最聪明的,”陆显君话头一转,声音多了几分低沉缱绻,“最…值得别人喜欢的,林初夏。”
“你也是最值得别人喜欢的陆显君啊。”林初夏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模像样的鼓励似的说着。
陆显君知道她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强迫她非要去回应,他知道这是个撩完人就跑,不想负责的小骗子,但他仍旧爱得不得了,心甘情愿被她骗。
所以自然错过了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和羞红的耳朵尖儿。
等用点的醉月楼外包的菜把陆母忽悠走之后,两个人才算松了口气。
“好累哦。”林初夏啪叽一声载倒在沙发上,一副被妖怪吸干了精/气的模样,颓靡的趴在那里。
“你哪里出力气了。”陆显君眼里含笑的走过来逗她。
“我心里累,不可以吗?”林初夏哼哼唧唧,“再多来两次简直折寿,折我的寿哦。”
还没有等两个人再去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不过一瞬间,林初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发生什么了?”陆显君皱眉看向初夏,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刚才闵芽发过来消息,她说……她说那个人渣去世了……”林初夏的眼睛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陆显君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被叫人渣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初夏怎么这么紧张。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扭过脸,神情惶惶然的样子,伸手紧紧抓住陆显君的胳膊上的衣服,用力到指尖发白。
林初夏平复着呼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冲着前面张口努力说着,抬眼却发现陆显君疑惑的眼神,才恍然自己刚才竟然发不成声音。
“夏夏,不要着急,慢慢说,凡事有我。”陆显君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沉稳有力的向她保证着。
“陆显君,那个人渣死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大颗的泪珠滚下,喉咙里憋出一声惊恐悲鸣,如怨如泣,似杜鹃啼血,“他们…他们……他们怀疑是我妈妈做的,怎么办陆显君,怎么办……”
“没事的初夏,”陆显君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个定海神针一般给她打了支强心剂,“我们先去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再去想解决的方法,可以吗?”
林初夏惨白着一张脸,望着他点点头。
夏天总是闷热潮湿,但如果有雨丝掺杂其中,就会凉的格外的早,陆显君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眉心皱了起来,回身去拿了把黑伞。
林初夏好似没有了温度觉,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灵魂早已消失。
陆显君牵起她冷到骨子里的手,慢慢领着她向前走。
一走出门,在外窥探良久的风就迫不及待的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呼吸间就冷进了肺腑,外面下着丝丝细雨,导致周围都开始朦胧起来,像是罩了一层轻薄的外纱。
“陆显君你知道吗,我觉得,一个人真正的痛苦应该是不被理解和不被需要。因为是异类,所以不被理解,因为被否定,所以不被需要,我们无法从社会的定义中有存在感。”林初夏稚气未脱的脸扭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声音有些虚无缥缈。
“所以,陆显君,我有的时候会觉得,生活是由一个个无望的结果堆积出来的。”她眼里没有泪水,只是眼睛无法对焦的看着前方,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像是被按下了延迟播放键。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电影,里面的一句话我记到现在,生きることは苦しみ。”
它的意思是,所谓人生,就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