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猛的收了缰绳,马头高高扬起,少年侧头望去朗声道
:“卿卿何事?”
明媚的少女仰起脸“若君有心,得胜归来之时送我只玉蝉吧!”
少年一愣,脸一红,别过头大喊:“驾!”在卷起的沙尘中呼啸而过。
林若看着他红透的耳朵,低下头轻笑想他这个榆木脑袋是听见了也懂了。
日子在期盼中度过却并不难熬,因为他们知道等待之后是幸福……
何况还有书信可以往来,林若总是忍不住调侃他,看着信纸上苍劲有力的大字,她便可以想见那个少年是如何在军营里捂着发烫的脸,无可奈何地写下“卿卿又拿我取笑了”诸如此类的话语。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他们分别那天的话和她给他的回答,这样重要的事需得尘埃落定后当面来,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慢慢来。
: “林若、林若……”
院里的鹦鹉又叫了,雌雄相应。“那还是谢沂送他的,当时是他一只雌鸟,她一只雄鸟,他去讨前程便把他那一只央她一起养着,送来的雌鸟只会叫林若的名字,旁的什么也不会了。”
林若想到过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可一想到二人断了许久的书信,她又觉得忧虑了,她现在只盼着来封信,只要有恣意潇洒的“平安”二字即可。
院外父亲雄浑的声音指挥着部下。“父亲,怎么了这样的急?”如今危机当前,林父只简单说明。
“遭遇包围,生死未卜”几个字轰地在林若脑袋中炸开。
“我也去!”
“女孩子家家不要跟着添乱!”
:“圣上不许我建功立业是不知我谋略与武艺,随父出军也不可吗?”林若此时再也顾不上先生教的谦虚明理了。
她要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而不是交由世俗选择她。
林父一时语塞,想到女儿的文韬武略,即使爱子心切,也不能拂了女儿的满江热血,何况这遇难的可是他们林家认准的儿郎。“罢了,随你吧。”他知道女儿的前路在天地不在闺阁,这也是一次历练。
再一次踏上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路,上一次她是看客,这一次她是亲历者。林若的内心波涛汹涌,为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为谢沂的存亡,为她自己的前路。
这一路,她看见火堆、木棍、草席……谢沂和她虽未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可她真切地感受着他们的相遇,她在经历和他一样的过去……即使路途险且远,可她总觉得她充满了力量。
赶到两军交战之处已是一片狼藉,敌军已在进行最后的收割,敌军人马众多,谢家军以一敌百也是孤不敌众,广袤的天地说不出的惨淡。
“杀!”鸣鼓声厮杀声一同奏响,祭奠我死去英烈的孤魂,林若带着满腔的悲愤与父同进,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敌军阵型也没摆起来,打了胜仗的喜悦便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酣畅淋漓的战争之后是无尽的空虚,当豪情褪去,孤独与悲伤便涌了上来……
父亲高举旗帜高喊:“缴械者不杀!”豪气干云!
:“带我方将士回家!”
在清算尸体中,林若看见了熟悉的他,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躺着静静地,脸上毫无血色,不再是她会脸红的少年郎。她颤颤巍巍地坐在他旁边,擦着他脸上的尘土。
“那天你告诉我你要拿了军功来娶我,我不理,是气你没提前和我商量,便要去千里之外的战场,临别之际,我回了你的话。
那时,飞扬的尘土我看不清你的脸,我想总还是有机会好好看看你的,竟不知再见已是这般光景。我得知你生死未卜,便带了玉蝉来寻你,若你忘了,我便来嫁你。”
一滴热泪滴在谢沂的脸上,此时林若再多的话他也听不到了,仍是面无表情地躺着。
林若含笑收了泪,小心地拆开胸前放的方布,漏出一只精巧的玉蝉,“你看好看吧,我送你也是一样的。”她轻轻地将它置于谢沂口中,默默闭上眼,祈祷。
“你若知道不知要怎样笑话我呢,我们行军打仗之人是不该相信鬼神之说的,为了你,我想信一次。好谢沂,饶了我这一回迷信。”
收拾好便要踏上归途,显然返程要安静的多,沉默是风的低语。
“鉴于你们林家此次有功,林家小女行兵之事朕允了。”
待众人退下,皇帝叹了口气:“世道变了,女子天地闺阁应该皆可选择,是朕老了。”旁边的公公忙接了话“圣上是名君,才可让民皆可为,您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忙碌的练兵中,痛苦也算得到减缓。“这次也算是我林若做主帅出兵,必要大获全胜!”
将军首当其冲,士兵自然不敢懈怠,林若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直击敌军主帅,刀剑无眼,背后敌军副将也将长剑刺之,林若感到背后的凉意,来不及回头,惊觉是自己鲁莽了。
“哐当。”长剑落地折成两半,林若剑刺敌军将领脖颈,转刀向后一并斩杀副将。
“你方主帅副将已死,快快缴械投降,有违抗者杀无赦!”这一次,是铿锵有力的女声,极具穿透力!
那一战,林将不再只是林父还有林家小女。
敌军副将偷袭不成剑落被毁也传成一段林女有神护之的佳话。
:“他们都说我有神护体,我知道谢沂,是你,我看见你的剑眉星目,你的剑直断敌军,我很想你。
我相信当我的剑指向正义之时,你的剑就与我同在,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匡正天下,我们有共同的追求。”
“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