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杨竑旭和傅程及他们的家长都如期而至。
“等会儿你俩别说话,让我们来。”杨叔叔淡定地提醒了他俩一句。
杨竑旭和傅程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你俩也真是遭罪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俩还能被误会?”傅阿姨眼看却有些恼怒。
「德育处」
此时胡主任和周校长早就等在这有一会儿了。
“麻烦两位家长跑一趟了!”周校长先恭敬了一番,“这边先坐。”
“话不多说,我想看看证据。”傅阿姨率先开口。周校长听到也丝毫没有懈怠,仿佛提早预料到了一般。
傅阿姨结果仔细看了看这两张照片,眉头紧皱,随后也给了杨叔叔看,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没再端详了。
“学校打算怎么处理?”杨叔叔问。
“按照学校的规定,他们要被记大过,回家一个星期。”周校长解释说,“这是处分通知书。”说着周校长便把通知书放在了两人面前。
通知书两位家长都没动,只是眼神一直停留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写在纸上的内容。而周校长和胡主任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如果我们说对于这个调查结果并不满意呢?”杨叔叔直奔本意道。
周校长想了想,委婉地回答道:“证据确凿,我们也没办法,我也清楚两位家长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能犯这种错误,可惜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也很惋惜。”
杨叔叔却不禁笑了,而他这一笑也让周校长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你就错了,我儿子要是和其他人早恋我可能会相信,唯独却是和傅程?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概率为几?还是您觉得本来小时候就经常接触的人所以才容易起这种儿女私情?”
“这俩孩子都是我们两家共同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是心知肚明,最近我们也了解了他们的一些事,只是老朋友叙叙旧而已有错吗?”傅阿姨继续补充到。
“但是你们觉得这种事情他们真的敢坦白吗?而且谁做错事真的能够百分百确定有那个勇气承认呢?”周校长反问。
这一说似乎把傅阿姨的火气彻底点起来了,回怼道:“周校长,假如你我的身份互换一下,你的孩子是他俩其中一个,我这么说他们俩,你何感受?我们都是一个家庭的母亲,何必要这么说其他人的孩子呢?”
周校长恐怕根本没想到过会被这么质疑,但奈何自己的身份和局势她也必须要稳住自己的阵脚。一旁的胡主任本来想缓缓气氛,但是话本就要说出口了却又及时憋回去了,还是选择先静观其变。
“这位家长,我们先就事论事,现在他们有铁证,我清楚您的心情,您不满意可以提出来的,我们叫家长来也不就是让签这个处分通知就好了,家长的意见我们肯定也是要倾听的。那您觉得又该如何做了?”周校长先尝试着和谐拐过这个坎去,好在傅阿姨也没有为难的意思。
“怎么查不应该是学校要思考的问题吗?”傅阿姨的一句话再次让周校长有些措不及防。
这时傅程突然给杨竑旭使了个眼色,杨竑旭发现了,但也觉得很无语,结果转头发现正好和自己父亲四目相对,杨竑旭尴尬地立即眼神到处乱瞟,但是发现自己老爸在转眼前使的眼神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一样。
“有问过举报人吗?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们早恋的事的?还有其他证据吗?既然‘能拍到’照片,我想也会有其它证据吧?”杨叔叔的一连串疑问没想到真让周校长有些哑口无言了。
“我们觉得……那个牵手的照片可能是P的……”杨竑旭这时候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道。
这时好像才让周校长抓到一丝说话的机会:“这个我们考虑过,但是我们经过核实并没有修改的修改的痕迹,所以并不成立!”
“学校是怎么核实照片是否有没有修改过的痕迹呢?”傅阿姨原本还想再说下去的,但还是咽下肚了。
“给我们也查查。”杨叔叔提议说。
“我们学校有电脑老师,也是比较有依据性的。而且电脑老师跟学生基本都不怎么熟,不存在什么包庇或冤枉的!要给你们查也可以,我们不会太急着了结,但总要有个结果的!”周校长眼看没办法说服他们,只好先顺从。
杨叔叔和傅阿姨双双点头表示赞同。
“明天一早,我们会再来,希望学校不会失望,我们也同样能知足。”杨叔叔说完后周校长还愣了愣,随后连连答应。
“竑旭。”杨叔叔临走时也把杨竑旭两人领出了教导处,随后让他们先去赶课。
「放学后」
杨竑旭见秦括销正在打扫卫生,便也打算待会儿再走。
等秦括销完成值日的时候才注意到杨竑旭竟然还没走。
“一起走?”秦括销问。
“哦……哦”杨竑旭呆了一下。
“怎么了?”秦括销看他不对劲,于是就问了句。
“班长……好像又出事了……”杨竑旭的表情很担忧。
秦括销沉默了一下,眼神示意杨竑旭继续说下去。
杨竑旭缓缓从口袋拿出一张字条,秦括销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字条目瞪口呆。
“在我桌上发现的,八九不离十又是他们干的,我就奇怪了,为什么这次又盯上何浩阳了啊?他也没招惹他们吧?!”杨竑旭不解。
秦括销无奈叹口气:“谁知道他们呢!你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我家也是懂明理的,就是压迫了学校先放一放这件事,明天还会再谈谈这件事。”
“这样啊……”秦括销附和了一句。
“嗯?”杨竑旭有点奇怪秦括销的表情,秦括销也赶紧解释没什么。
“总之先别担心,只能走一步‘等一步’了,光靠猜没用的。”秦括销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
“呃……好吧!”杨竑旭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活动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后天有时间去现象看一下吗?”秦括销突然想起来这回事,问。
“啊?不是说在学校里吗?”杨竑旭有点懵。
“全市中学啊!我跟你说过啊!?”秦括销倒也一副言之有理的样子。
“这……好吧!”杨竑旭无奈答应,“那班长,参加了有奖吗?”杨竑旭一脸期待。
秦括销不禁一笑,轻描淡写一句:“看你表现!”
“那我知道,但不能有‘安慰奖’吗?起码我也会有付出啊!”杨竑旭不停地追着问着……
「第二天」
杨竑旭和傅程双方父母再次到校,消除他们的诬陷。
“老师,关于这照片的事,我给了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检查一下,确实因为没有原件所以很难检查,但是我也有正当的怀疑理由这就是有问题的:第一,为什么这个所谓的举报人是打印出来,而不是老老实实把拍到的照片原封不动地洗出来呢?第二这不很明显是特意弄糊的?还恰好糊在他们牵着的这中间,其他地方就是只把光线调低而已,所以我觉得这不算是证据。”杨叔叔一脸坚定,默默等着校方给出合理解释。
“我公司呢……我也找人大概鉴定了一下,这是他们忙活后的大概数据,您们可以看看,剖析了一下这打印的照片,十有八九确实是特意动过手脚的。”傅阿姨也应和道,把带来的资料让傅程递给周校长。周校长示意给胡主任翻阅一下。
“呃……如果确实没有正面理由的话我们也确实不能这么怀疑孩子对吧!”周校长这时却一改往日的严肃,转而好声好气,“孩子没有这方面的问题那才是最好的,专心学习那才是好出路,您说是吧!”
“之前也没见那么好说话……”傅程这时候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杨竑旭听到愣了一下,好在看来其他人是没听清一样。
“劳烦各位家长了,那看来确实孩子们都是冤枉的!”胡主任在看完资料后也下了定论。
两位家长都没说话,看来是没什么意见。
“那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大家都能好好说话也就都别放在心上了!”周校长神情里似乎隐藏着一丝请求,而两位家长也不谋而合地转眼看了眼杨竑旭二人,眼神间在询问他们的意见,他们也没说话,就当是默许了。
“好!”杨叔叔果断接受。
“不过呢……还有一件事,就一起处理了吧!”周校长突然话锋一转,当然其他人也没意见,示意说下去。
“那就是有关杨竑旭一个人了,不知傅程和傅程妈妈你们回避一下?”周校长询问的语气又好像潜藏着一丝命令。
杨叔叔见场面似乎一时有些难以缓和,就先搪塞一下:“先说什么事吧!”不容置疑,杨叔叔便是不打算让她俩走了。见此地步周校长肯定不好再推脱。
“是有关杨竑旭在校外的事,和学校其他同学在校外有了矛盾,导致了一些肢体冲突,所以也想在这里一并说说。”话出之后,杨竑旭倒是有些意外。
“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傅程有些不可置信地小声问了他一句。杨竑旭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事……警察那边不是说已经处理完了吗?怎么?警察还没和学校沟通啊?那我去问问?”杨叔叔一连串的问题无疑是有意而为。
“这倒不是,只是我们发现有了新的进展,这肯定也是我们校内的事了,就不必麻烦警方了,他们也很忙。”周校长停顿了一会儿,但见杨叔叔并没拦截,自然继续说下去,“因为避免孩子之间再起冲突,我就没把他们一起叫过来,那边他们几个同学就是说是杨竑旭先言语刺激他们,他们才出于不满才犯下这么个打错……?”
杨叔叔听完有一瞬间是被气笑了:“那学校的意思是?”杨叔叔一脸凝重,摆明是在提醒周校长的话还是注意点好。
“好好处理是肯定的!”周校长强撑着笑意,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和杨叔叔的心情,可想而知效果如何。
“既然是有关他们的,竑旭,你先跟你老师谈谈。”杨叔叔思考一会儿,把目光聚焦在了他儿子身上,杨竑旭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先捋清事态的好。
“我前面就和警察说过了,是他们道德底下为先,我后手阻止,然后才招来他们不满就这么一连串的被报复了,我……”杨竑旭一脸矜持和委屈,直到后面因为场面太过紧张自己都犹豫了。
杨竑旭说完后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好几秒,大家都没有出声,随着愈发安静,杨竑旭此时却愈发紧张,心跳声随着呼吸声一颤一颤的。
“那老师说的新进展……?”杨叔叔率先打破宁静,问。
周校长示意胡主任,胡主任得到提示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资料。
杨叔叔和杨竑旭接过资料仔细翻阅了一遍。
这沓资料不是其他,正是陈新赋一行人写的“忏悔书”。看完之后杨竑旭心里只有一股无处涌流的怒火。
“可惜了,字其实写的还挺好的……”杨叔叔看完后随手扔了出去,长舒一口气,这口气滚烫而持久,仿佛还蕴含着杨叔叔最后的理智和耐心。
“跟我说的恰恰相反……”杨竑旭吐露出的字甚至自己都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