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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折腾了许久,一直到十一点多二人才能离开。

    此时是林煦爸爸送他们一起回家的。

    “括销,今晚就待我们这了啊?”林叔叔瞟了眼后视镜,话语间似是委婉的“命令”般。

    “那不然?”秦括销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刚要回答就被林煦抢先。

    “哦……”秦括销尴尬一笑。

    「到家」

    “时候不早了,记得早点休息哈!”林叔叔自己打了个哈欠,顺便提醒了他们一句,就先回房了。

    到房间的两人双双倒下床,眼睛一闭,深深呼气,想要借此把烦恼和劳累全权排出体外。

    “你说说你把我拖累这么晚,你怎么赔偿!?”林煦肘了下秦括销,不禁挑逗。

    秦括销一时手足无措:“得了吧……”

    林煦没有说话,这突然的安静让两人几乎同时陷入局促,想要开口却突然不知从哪说起,此时甚至就是平常的呼吸声也变得无比刺耳,空气中都是两人不时躁动的摩擦声。

    “小煦……”秦括销率先打破宁静,喊了林煦一声,林煦也是应激地回了他一声:“啊?”但秦括销又再次语塞,不禁瞟了他一眼,又快速转回头。

    “我……抱歉……”秦括销突然一脸自责,林煦看样子似懂非懂。

    “是因为那些人?”林煦看样子很平静,但眼神又似乎显露出了很大的疑问和不解。

    “算是。”秦括销犹豫了一会儿,回答,“本质上只是我和他们的矛盾,结果意外把你拖累进来了,他们白天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他们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就想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也就是你——还有把你认错成我们班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失误了,但他的目标确实是你,搞错名字了而已。”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林煦此时却神情自若,仿佛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让秦括销捉摸不透。

    “你猜到了?”秦括销有些不太相信。

    “不能这么说吧……!”林煦起身坐了起来,“反正我是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没和我说清楚!”

    秦括销无奈一笑:“废话呢!”随后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我也挺早就有点防备了,所以才不太敢和身边亲近的人再有多少接触的,尤其是你啊!就是出于最大限度的保护吧!”

    林煦只是笑了笑:“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我嘛……今晚之后肯定就容易多了,应该也用不上我怎么样了!”

    “哦……”林煦本还想再说什么似的,但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心里。

    “行了,我想睡了……!时候也不早了,关灯!”秦括销说完就潇洒躺回去了,林煦愣了一会儿,被他气笑了,锤了下他的身体:“在我家还命令我呢……?”

    「第二天下午放学」

    杨竑旭正打算收拾完东西就走人,结果突然有同学转告老师找他,杨竑旭一脸迟疑,但还是先去一趟。

    没想到办公室人还挺多,秦括销他们都在。

    “今天叫大家来呢……是想处理一下大家和学校这边的矛盾的。”见人都齐了,一个陌生却又伴随着强大气势的领导庄重说道。

    “矛盾?什么矛盾?”王轶满脸疑惑,连同一旁的何浩阳也像是被传染了一样。

    秦括销一个眼神让他们老实了。

    “老师,您是?”秦括销收回投过去的眼神,转头和这位领导对话起来。

    “我是市教育局的,接到上级通知,过来你们学校处理这起不容小觑的矛盾事件。”领导面不改色,直直盯着秦括销,仿佛也在打量他的为人。

    “我是九一班班长,秦括销。”秦括销先行自我介绍,语气平和,态度谦让。

    “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是个‘大人物’。”领导的话蕴含的意思着实让人难猜透,仿佛是夹带着讽刺和不满,又好像只是纯粹的议论而已。

    秦括销不语,只是微笑应对,并示意他继续说。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了解,大概可以分为……两件事吧!”这位领导说完往何浩阳那边看了眼,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人物,“主要就是学生和家长、学生之间的主体,然后该校的领导和老师在处理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导致了一些严重后果……”

    “要说就直接说,明明是来主持公道的还那么拖拉干嘛呢?”还没等领导说玩,浮沉就不耐烦地打断他。而领导也只是眉头微皱,没有立刻反驳。

    秦括销再次及时出面打断:“那么……领导您的理想处理手段是?”

    “因为我们这边证据可能相对还不足,所以才想叫你们过来一趟。”领导想了想,回复道。

    “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俩也要来……?”何浩阳弱弱地问了一句。但是一下子没人回复他,他顿时有些措不及防,但也极力压制自己表现别那么明显,手尴尬地搓了搓头发。

    “对啊!而且他们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啊……”王轶也尴尬地环顾一周,连声附和。

    “你们俩特殊点,不太重要。”秦括销思考了会儿,回答。

    “但是要说的话,证据不够能把你们招来吗?”秦括销显然不信市领导的措辞,摆明要他说清楚来意。

    是领导似乎眼看被戳穿,有了一丝窘迫,不易察觉地咽了口口水。

    秦括销见他一时说不出话,且其实自己也早就猜出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接着又看了眼在角落始终一声不吭又眼神闪避的校领导,叹了口气道:“我们选择谅解,毕竟我们是来读书、来学本事的,不是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拼个你死我活的。”

    此话一出让一个个在场的领导都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惊讶。市领导带着无可理解的神情问:“就算你可以谅解,你如何确保他们呢?而且你们受的苦受的罪真就打算这么一笔勾销?”

    “难道这不就是各位想要的吗?要不然怎么单单叫我们学生来?不是叫上家长一起呢?真想要好好赔偿就和我们本人搭不上关系了,谈判权就不在我们学生身上了,不是吗?”秦括销的话让市领导一时耳红,被戳穿后的市领导一时也无言可对。

    “同意。”林煦也出声道。

    接着杨竑旭:“同意。”

    “一样。”傅程虽然一脸傲娇,但同样她也懒得和学校纠缠下去。

    “我……我们……?”何浩阳指了指自己,看了看旁边的王轶,也刚好和王轶对上眼神了,然后也是齐刷刷喊:“同意。”

    “希望校领导往后吸取教训,这次只是侥幸碰上我们几个心大的、包容心强的,但凡换成其他不知名人物可能能和你们扛到死,我不知道你们出于和情况甚至想付出自己的以后也要和我们作对,我们班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吧?过去的就算过去了,希望校领导们既往不咎,我们依然是师生关系,值得互相尊重。在我看来——校领导和教师永远都是两个人、两种性质,如果你是扯着嗓子再广播里喊,宣示着自己高大上的权利还是什么,就别怪我、或者我们学生目中无人,如果你是手执书本,心念学生,伫立在讲台边恪尽职守的教师,你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和敬畏。教师这个职业从来都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被改变的。往各位周知。”秦括销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语不禁让在场众人为之感叹。

    “告辞。”随后秦括销带着大家离开了办公室。

    “神啊!括销!市里的领导都听你的话哦!好大的面子!”王轶自出来后便喋喋不休,秦括销顿时有点像甩两巴掌过去让他闭嘴。

    “差不多得了!人家录着像呢!说不定摄像头另一边就是整个叫一句上层看着呢……你以为啊!”秦括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笑笑。

    “你怎么看出来的?你说是就是?”何浩阳一副不太相信又带着一丝嘲笑似的问。

    “一个市教育局的领导都没那个勇气和我们这帮无权无势的学生抗衡吗?班长几句话而已他们就不敢接吗?”杨竑旭默默插了进来。

    “呵……算你聪明。”秦括销夸赞。

    “我就不聪明?我早都知道了!”何浩阳一副高大上的样子不禁找得大家笑,王轶挽住他质问他的话语的可信度,何浩阳也明显不可能服输……

    “不过说到底你能不能改改你性子啊……要真是没人监控的话把这事儿再弄遭点岂不是自讨苦吃……”杨竑旭不禁调侃旁边并肩的傅程。

    “切……谁去管呢!真的看不惯啊!又不得不收敛点!”傅程似乎也被他说动了点内心,尴尬地挠了挠脖子。

    “唉……说到底我可能有点不太想哈!”林煦憋着笑和秦括销吐槽。

    秦括销不屑一笑,凑近他回怼:“那你又第一个接我话?”

    “不行吗?”林煦一脸贱样,然后搭住秦括销的肩回答。

    夕阳印照在六人的身上,互相都有说有笑,一起并肩行走着,或许,这就是最纯粹、最简单、最真挚的感情——友情,并不需要多优美、多饱满的华章解释,而是现实里最常规的状态。“我们并不需要刻意去维护和加深,见面了就一定会吸合在一起,这就是我们之间最真实、最有力的证据。”

    ——致我的初中三年,《逆风著》(道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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