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发少女拎着水果篮在看到文秋的那刻招了招手。
文秋笑眯眯的领着她来到房间，顾曦一进门就注意到银灰的小狗，因为从没听文秋提过养狗的事所以有些惊诧
顾曦：“你养狗了？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你说过。”
文秋摸摸他的脑袋，“前几天在雪地里救的，我叫他小希”
顾曦轻挑眉梢，调侃道：“那你以后可不准叫我小曦了”
“人家的希是希望的希，和你的不一样”
“我不管，反正读音一样”
文秋没法只无奈笑笑，顾曦伸手试着摸摸他的脑袋，可能是没想到小希会躲，有些不服，“还不让我摸呢，小秋，我想抱抱他”
文秋想到初见时被咬的那件衣服有些担忧，随即隔开了小希和顾曦之间的距离
“他脾气太凶，当时我抱他，还把衣服给咬破了，我担心他咬你”
顾曦无所谓的耸耸肩，“放心吧，他那么小，不会有事的，让我抱抱”
“我没给他打疫苗，万一咬到了可不是小事哦”
顾曦果然被唬住，刚才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凶，甚至文秋抱的时候他都在低吼，想抱的心思霎时烟消云散。
顾曦躺在文秋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文秋见状笑嘻嘻地躺在她的旁边，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听到这句话文秋一愣，喉咙处压抑着无法呼吸的痛感，许久才慢慢开口：“会的，总会有那一天的”
顾曦意识到什么拉着文秋坐起，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文秋往她旁边凑凑，好奇道：“什么故事什么故事”
顾曦故弄玄虚地抬高声音又压低，“你听说过狼族吗？”
小希一僵，眸光暗下，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文秋摇头，“狼我听说过，深山老林里就有”
顾曦摇摇食指，装作很有博学的样子：“此狼非彼狼，据说狼族是最忠贞的动物，一方死了另一方会殉情。而且我听说很久以前除了狼族还有妖族，不过被狼族的人给灭了，啧啧，那叫一个惨呀”
文秋：“狼族的…人？狼族不就是狼吗？怎么有人？”
顾曦：“恭喜你抓住了重点，听闻狼族如果有着极大的能力是可以幻化成人形的，十年前一头狼化作人形来到一家工作场地把一名工人给吃了，警方人员赶到已经血肉模糊尸体不全，我也只是听说哈，没有具体证据证明，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狼族对同类是极好但对人类嘛就不好说了，不过幸好，狼族的寿命和我们人类是差不多长的，不然那还了得了”
文秋听的直打哆嗦，努了努嘴：“太吓人了吧，现在还存在狼族吗？”
顾曦思索了番：“应该没有吧，有也别怕，我们是有着科技和武器的人类，就算哪天遇到也不带怕的”
文秋点头把床下的小希抱起，经过几天相处发现无论她怎样的行为小希只是低吼警告，仿佛低吼是他的天性，所以这次索性直接抱起他，她不信现在会咬到自己了。
小希在怀里拼命挣扎，文秋也只是护住他没把他放下，“曦曦你帮我看看他是什么品种的狗，我觉得你比我懂这些”
顾曦看他挣扎的太狠不敢靠近，只静静观察着他的毛发和长相，“这狗长得挺俊，应该是捷克狼犬吧，不过捷克狼价格很贵不可能流浪啊，他也许是串串，我也搞不清。”
文秋皱皱眉看着被咬破的棉衣，不耐烦：“这家伙真讨厌，抱都不让抱，我还救过他真是白眼狼。”
顾曦安抚着：“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凶的狗呢，可能是被人虐待过吧”
文秋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流浪狗被捕的视频再依据这两天小希的态度笃定他是被虐待了。
她极轻的揉着他的脑袋直至停止反抗。眼里是止不住的怜惜与同情，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狗，被救前不知流浪了多久也不知遭遇了什么。
心情溢于言表，她悄摸的扬了扬头强制把此刻的一切压抑心间，下唇不由颤动。她发誓以后会好好的对他，至少在她生前好好的对他。
中午，顾曦在这吃了顿饭逗留了会儿依依不舍的和文秋告别，嘴里念叨着：会好的会好的。
顾曦走后文秋在书桌前沉默了很久，小希在一旁默默盯着，他不明白女孩怎么了，虽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可以确定文秋这样是绝不寻常的表现。
在漫长的注视中，他忍不住叫了两声打破屋内的宁静。
文秋回神，对着小希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啊刚才在想事情，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她去厨房现盛了碗骨头汤，在小希吃的正香时她试探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竟然意外的安静，没有低吼没有警告，只是一味的吃着饭，这是从没见过的情景。
文秋激动的收回手，“你竟然没有吼我，太好了！”
那碗汤依旧吃的很快，吃完他就趴在毯子上休息。
这么少见的温柔，文秋当然按耐不住，她早就想和他玩了，毕竟小狗那么可爱。她一个动作熟练的把小希抱起，怀里的他依然挣扎个不停，她把他放到床上，左摸脖颈右摸后背，精准的躲开他乱咬的牙齿。
“你如果再咬我，我就把你炖了吃狗肉”
“……”
不能轻举妄动，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他停止了挣扎，文秋见他温顺下来趁机多摸了几下头，顺势戳了戳立起的耳朵，“这才乖，我救了你，你该知道感恩的，不是说小狗通人性嘛，那你也应该能听懂我的话。”
她从桌上抓了点肉干攥成拳头轻轻的扶着他的脑袋，然后伸开手凑到他的嘴边，“吃吧”
小希偏过头不予理会，文秋再次把手凑近他的嘴巴，好几次的尝试他终于开口把她手上的肉干吃光。
这小狗挺倔啊，真不知道遇到她之前经历过什么。文秋心想，还得让他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还是过几天再把他送去宠物医院检查吧。
她伸出手摆在小希面前，“握手”
对方没动。
文秋轻轻握起他的爪子，不出所想，他迅速从女孩手中抽出，转身跳下床，但一把被女孩重新捞回再次跌入怀中。
耳边再次传来那句：“握手”
他不耐烦的往女孩的手上一按再抽开，没想到换来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行为。
文秋把他的脸托起，这次却没给他挣开的机会，整张脸被迫往上抬，这才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和普通宠物没有区别，只能接受不能反抗。
怒火抑在胸腔，他从没被这样玩弄过。
“看你这两天的饭量，牙齿应该好了”
小希一怔，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牙齿的事。
“你这么凶还是等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等准备好了我再去给你办个狗证。”
“……”
他多想现在就告诉她自己不是狗根本不需要办什么狗证，也不需要做检查，牙齿只是被结晶反噬没什么问题。但他无法回应，只能静静等着一切安排。
当天晚上，趁着无人时他溜出家门，在一处小巷内凝结气力，虽还不能化为人形但比上次明显恢复了不少。
正打算回家时眼前漆黑随后感到全身飘在半空，他尽力挣扎却被狠狠摔在地上，挣脱网布时已经在一辆车内，只隐约听到周围人的谈话——
“这狗太小了，也没几斤肉，我看你是白费力气。”
开车的男人嘲笑道：“你个没见识的，这一看就是条好品种的狗，别看他小有人就爱这款，铁定能卖出好价钱”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附和：“牛哥，还得是你。”
小希浑身昏沉，刚刚那人使劲一摔脑袋正疼，迷迷糊糊的瞥见周边多条不同品种的狗，他们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车子停在一家狗肉馆，两个男人打开车门强行把受伤的几条狗拎下了车，有的狗害怕惨叫却被踹在地上。
从店里走来的男人打量着货物，小希见他们争论正盛悄悄地打开后车门钻出，一阵刺耳的怒吼震彻耳膜——
“狗跑了！快抓住它！你们干什么吃的”
他拼命往前跑，此刻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回到女孩的家里，可现在他只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后颈一阵酸痛，四脚离地，他还是被抓上了车，这次还被关进笼中。
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恨他在最无助的时候毫无自保能力，倘若放在以往，这些人还没碰到他就已经成为盘中餐了。
一根针扎进体内，液体注入血液，他在悔恨中昏迷。
文秋一早醒来在房间没找到小希，起先她并没有发现不妥，直到一楼也不见他，这才意识到严重性。
她在家附近寻找了好几遍依旧不见踪迹，慌忙拨打了顾曦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刻，抑制不住的情绪奔涌而出：
“曦曦…小希不见了，我猜他可能被狗贩子偷了”
顾曦安抚着她，语气温柔：“别怕，你先去物业调监控，我这就去找你，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文秋“嗯”了声立刻奔向物业管理处。
对工作人员陈述完整体事件，由于说不出具体丢失时间所以从昨晚九点开始调查。
没过多久顾曦赶来，一边安慰着文秋一边帮忙查家门口的监控。
将近三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在零点22分查到眉目，令人不解的是小巷内竟有一瞬迸发出微弱的光。随后小希从里出来，拐角处来了两个男人用捕狗网逮住他强行往车里塞。
文秋紧咬下唇，默默攥着拳头。她让工作员把监控暂停又倒回了车子行驶的画面。
那辆面包车有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