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去后面站着！”教杆砸在讲台如雷霆霹雳斩下来，雷公电母宣告判决，我随之震醒，悄悄退到最后一排，可惜不论如何我的大名响彻整个教室，太丢脸了，太羞愧了。

    不想为自己找借口，说是水土不服没睡好。

    实话实说又太伤人，老师你语速太慢，我听了直打瞌睡，枪打出头鸟，他们也趴下不少，可惜我坐的靠前比较明显。

    “李霖，你该想想态度问题，听写你错的太多了，难道要高考才能适应吗”我低头，要顺从听着她的训话。她把我的听写纸拿出来，我困了，我实话实说，当时第二个写的时候迷迷糊糊就到了第四个。

    “抄吧，抄十遍记住，下午找我听写”我点点头，坐在教室里抄完了，然后冲去她办公室，问她听写，她确实没走。

    她看到我，有些愕然:“没去吃饭吗？”

    “不太饿，想先听写完”我回答。

    再听写一遍当然是过了。

    她不理解我为什么舍弃吃饭时间要在这里挨着，以至于险些耽误午休。我想，是我太执拗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老师你不懂，入学就从校排200多到了1000名，教我怎么适应。

    我记得期中出成绩时是运动会最后一天，怎么会有如此糟糕的运动会，让学生露天淋雨，这也是什么服从性测试吗。像极了军训最后一天淋雨展演，军训期间头油出泡，水一淹，油花鼓足了尽，就是要进攻眼睛，不冲到眼睛大本营誓不罢休。

    老师你把成绩单给我看，我为排名所惊吓，天雾蒙蒙的是我的心情，好灰色，这并非我愿，你的失望摆在脸上，你不相信我再有什么希望，你为我宣判死刑，但又无限缓期，我只能在你的冷眼度过分班前这一学期。无妄之灾，我真的是这样认为。

    老师你第一次当班主任，我也第一次做高中生，大家不熟练，难以适应新身份也很正常。

    我想到上次你草率处理了小团体事件，你说，不过是同学打闹，你说，一起不过无心之失，你说，都不过是孩子，你说……你还想说什么，我为她不平，你怎么不发挥作用。

    她父母站在那里，要走法律程序，你软下声音，让她们道了歉，但，小团体还是存在着的。

    一些时候我感到好绝望，你偏爱优生，你从来不征询30名开外学生的意见，那天你挑选班歌，我也在，我也是你唯一没有征询意见的人。

    我感到的是不信任。于是我也没办法安下心来学什么。

    你在的晚饭时间，我默默退出教室。大家都去了食堂，教学楼好静寂，我站在厕所隔间里，关上门，高举我的小说，一行一行品鉴，头上吊灯好闪亮，像我的理想熠熠生辉，可是再怎样这是厕所，几十分钟过后，门口传来嘈杂阵阵，我又退出厕所，洗洗手，该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上到星星打呼，月亮耷拉眼皮，生活要用“熬”来形容，熬过今天，熬到大休，可恶的学校，死命的压榨，上满两周附赠几天才迎来一天半的假期，哀声满天，多上几个小时就能学到满分，要如此我也心甘情愿，可是目前看来，大多学生是在苦哈哈的熬。

    要是粥，熬着熬着都该干了，原来我们是不竭源泉。

    生活好灰色。每天三点一线，宿舍教学楼食堂，说好的活力满满？扯。说好的活动多多？下大雨运动会这样的福气你要吗？

    早晨要早起，早过太阳升起。天蒙蒙亮，到教室门前站岗，钥匙不见了，想到应该是班主任给了来的早的班长。

    有点抑郁，坐在走廊，路灯也是黑着的，教室也是黑着的，只有旁边的厕所因为臭味显得可视化。

    巧了，有同学不幸也早到了。背着书包拿着早餐——鸡蛋豆浆。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把书包豆浆鸡蛋放在窗台，踩着门前展览墙飞进了教室，在他跳进去之前，冷不丁鸡蛋掉了下来，像是被侠气所震慑，他把门打开了。

    教室开了灯。

    生活如此乏味，校服是灰黑色的增添额外的单调。

    宿舍也很精彩，暴躁对床，尖叫上铺……如果要我讲别人坏话，我能讲一箩筐，但这不是我真心，我也不想讲。

    但也有一两知心好友，宿舍有Y，楼下有W。两个人为灰色的生活撒了糖，也是素色，但没有那么苦痛了。

    一切会有转机吗，还是直线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