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一拿出纸鸢,司徒娴就丢下正在唠唠叨叨叮嘱她别太闹人的司徒珏跑了过来。
司徒珏向来拿自己这个顽皮的妹妹没什么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执玉,我们也去瞧瞧阿盛做了个什么样的纸鸢出来,把阿娴迷得连我这个哥哥都不理了。”
几人走到近处才发现容盛手里拿了一连串大约十余个各不相同的蝴蝶纸鸢出来。
“阿盛怎么做了这么多?”
问剑不解:“瞧你昨儿个要了许多竹子绵纸,原以为你要做个超大的纸鸢,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
“哼哼,没见过吧?这可是阿盛特意为本小姐做的叫串式纸鸢,这六只蝴蝶是串联在一起放上天的。”
司徒娴解释道:“要不是昨儿个时间不够,阿盛才不会只做六只蝴蝶呢。”
“不过六只也很好,我可没有说阿盛不好的意思。”
司徒娴真冲着问剑炫耀的起劲的时候,容盛跑了两步已经让这一连串蝴蝶纸鸢成功起飞,她牵着在天上飞的高高的一串蝴蝶走了过来,把牵引线递给司徒娴:“拿去玩吧司徒小姐。”
又转头瞧着问剑:“问剑哥哥和知棋哥哥的纸鸢在哪儿?”
“现在就剩你们二人的纸鸢还未起飞,若是半个时辰后本小姐在天上还看不到你们的纸鸢,这次比赛就算你们输了。”站在一旁的司徒娴十分得意。
本来不打算同小孩子计较的问剑和知棋瞧着司徒娴拽着纸鸢得意的样子,燃起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虽然我们的纸鸢比不过阿盛你的好看,但我们的一定飞的比你的高!”
“没错,我们的纸鸢不必你们的差!”
不远处的江执玉微笑着看着他们几个半大小子闹腾,阿盛和他们在一起玩儿倒是显得活泼了许多,若日后若是有空得多带着他们一起玩儿。
司徒珏瞥了一眼,随意扯了会手中的牵引线,漫不经心的问道:“阿盛还未同意你收她为义弟的事?”
“上次被阿盛拒绝之后,我便没有再提,等科举结束之后让父亲母亲帮我一起劝劝阿盛。”
“阿盛对我的读书科举很是在意,若是侥幸在科举中前取得名次,阿盛高兴之余就同意了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江执玉话音一转:“会试在即,刘珂近日可有什么异常动作?”
司徒珏摇了摇头:“盯着他的暗卫日日来报,皆是他是在学舍温书备考,也不知道回回小测都垫底的人这会儿装什么勤奋学子。”
“许是会试临近,不好动太多手脚,盯着他总归放心些,若是能发现些什么自然是更好了。不过执玉还是得多加小心,入口的食物,进号所时带的东西不假于他人之手,免得像上次一样被有心之人利用,焉知除了刘珂有没有其他人对你怀恨在心。”
“阿珏说的也是,我会小心的。”
司徒娴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哥哥,江哥哥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被打断谈话的二人便不再谈论此事,转而说起了阿盛的串式蝴蝶纸鸢。
“看来今日的魁首非司徒小姐和阿盛莫属了。”
“既然能得魁首,二位公子可准备了什么彩头?”容盛凑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江执玉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两锭银元宝托在掌心上:“此次出门并未带什么玩意儿,元宝可行? ”
“少爷要是赏银子,那奴才可就不困了。”赏钱好啊,什么珠宝首饰都没有银子来的舒服,若是说有什么能打败银元宝的那就只有金元宝了。
“奴才是贪心想要银子的,阿娴小姐想必是不缺银子。”
牵着纸鸢玩的正开心的司徒娴见状:“本小姐才不要什么彩头呢都给阿盛。”
“阿盛若是愿意卖这纸鸢给我,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司徒珏诧异:“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那儿来的一百两?”
“我自然是没有,可是哥哥你有啊,阿盛放心卖给我,哥哥不会少了你的银子的。”
虽然容盛很心动这一百两,但是理智告诉她不收银子的性价比更高,“阿娴小姐若是喜欢只管拿走就是,用不上什么银子。”
放完纸鸢天色也不早了,司徒珏索性命人在草地上搭了烤炉,又让小厮们猎了两只野鸡来烤着吃。
容盛挽起袖子就准备去做烤鸡,才起身就被司徒珏一把按回了坐位。
“阿盛你是今日放纸鸢大赛的魁首,哪儿有让魁首动手的道理,你只管坐着吃就是。虽说我庄子里的厨娘做不出阿盛那般别致的风味,但手艺也还是不错的。”
容盛也不客气,坐回去后还顺手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懒洋洋的开口:“既然司徒少爷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等着尝尝贵府厨娘的手艺了。”
不多时厨娘端来了做好的烤鸡,司徒珏率先夹起一只鸡腿放进司徒娴的碗里,转而又把另一只鸡腿放进了容盛碗里。
“请用膳吧,两位魁首。”
容盛夹起面前烤的金黄诱人的鸡腿,轻轻咬下去鸡肉嫩的爆出汁来,配上微焦的脆皮,可谓是一只完美的烤鸡腿:“好吃。”容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晚膳结束后,几人回房,容盛走向江执玉:“少爷,奴才还想留在此看看风景晚些回去可行?”
江执玉自然是同意的。
目送他们走远后容盛站在河边拿出自己昨夜做好的小河灯轻轻的放了进去。
不知不觉会试在即,希望江执玉能顺利考上状元,这样自己就可以离开江家,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女子。
放完河灯的容盛也没有逗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的河流下游处,司徒娴带着阿桃,一人拿了一支网兜。
“阿桃往左,对对对,在往前伸一点。”
阿桃小心翼翼的拿出网兜里的河灯,犹犹豫豫的递给司徒娴:“小姐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
“是有点不好,不过娘亲说过河灯上写的都是愿望,虽然偷看别人的愿望不好,但我看完之后帮阿盛实现她的愿望,这样就不算不好了。”
“好阿桃你可别告诉哥哥不然免不了要被罚抄书。”
“阿盛零嘴做的新鲜又好吃,还把那么漂亮的纸鸢送给了我,我也是想对她好点嘛。”
司徒娴边说边用手比划,看起来容盛做的纸鸢满意极了。
方才打捞河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了上去,夹在河灯中间写了心愿的纸张有些许濡湿,司徒娴小心翼翼带的打开微微黏在一起的纸条,所幸字迹还看的清楚。
司徒娴背过小桃,偷偷摸摸的看字条的内容。
小桃无语……
“小姐,奴婢不会偷看的。”
“自……以来,已近五年……,阿盛写的什么愿望怎么这么复杂。”司徒娴尴尬的挠挠头“忘记我才开蒙,不认识几个字了。”
转而她又苦恼起来,“若是找哥哥帮我读,只怕是又要训我。”
“这是自然,堂堂将军府家的小姐,却做出这般偷看的行径,到时候被公子知道了,只怕是奴婢也要跟着一起受罚呢。”
“小姐不如去找江公子,阿盛是江公子的书童,阿盛的心愿被江公子知道了应当不会那么生气吧?”
司徒娴向阿桃投去赞许的目光,“有道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江公子。”
“天色已晚司徒小姐怎么还不休息?若是想找阿盛玩明日早膳之后湖心亭见可好?”
司徒娴食指束起发出嘘的声音,示意江执玉弯下腰来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江执玉震惊又无奈的说道:“司徒小姐,既然阿盛写在了河灯上悄悄放走,想必是些不愿被他人知晓的愿望,私自窥探非君子所为。”
“司徒小姐还是将这河灯放回去为好。”
“阿盛给我一个那么漂亮的纸鸢,还有许多好吃的零嘴,我也是想帮阿盛实现愿望,让她高兴嘛。”
司徒娴辩解道。
江执玉轻轻的摸了摸司徒娴的脑袋,安慰道:“你若是想让阿盛开心不如赏她些银子,她若是想要些什么东西自己去买就是了,若是没什么想买的,日后不做书童了,也好有些银钱傍身。”
“那好吧,我现在就把河灯放回去。”总归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转而又开始在其它事,“江哥哥你刚才说的明日让阿盛陪我玩的事还作数吗?”
江执玉笑笑:“等会我问问阿盛,若是明日无事,便让她陪你玩。”
“好,那我明日早膳后差人来问。”得到满意答案的司徒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司徒娴离开不久,知棋就送来了今日的补脑汤,放在桌上叮嘱江执玉趁热喝之后,就随手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就这烛火看了起来。
略带随意的打开扫了一眼之后,知棋的脸色越来越震惊,结结巴巴的冲着江执玉说道:“少…少爷!”
“你…你…阿盛她……”
江执玉放下喝完的核桃汁拧着眉看向知棋:“慌里慌张的说什么?”
随手接过知棋手里皱巴的纸条。
“自我到江家已五年之久,希望我家少爷顺利夺得状元,我就不用再男扮女装做什么书童了,到时候离开江家,拿着存好的银票逍遥自在去咯。只是希望少爷不会生气我瞒了他这么久T-T。”
?!
阿盛他……
不,应该是她竟然是女子!
江执玉和同样目瞪口呆的知棋对视的瞬间就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