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远,戚长笑看着这地失神。
危横元在他口中竟是剑气暴走前就入了魔,“我族中一人曾看到他双目通红,还以为是看错了。”
自古修士不同魔族,若真入魔,相当于道途歪曲难以成器,想要进阶绝多数都会更易起杀伐之心。这类修士只能沦为一个邪修之流。
戚长笑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坚信危横元未曾杀人,他甚至都怀疑上那日奇怪的魔修了。结果这时候告诉他师兄早已入魔?
他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修士,深知入魔影响多大。当年没有外力控制,说不定师兄他真……
“长笑,戚长笑。”一张没退了婴儿肥的脸凑到他面前,戚长笑后退。
“哦,你还没走啊。”他还以为听了刚才的话他就应该离开了。
关提内心其实也是纠结的很,但他绝对不是纠结戚长笑所想的那些,他牵强笑笑:“我相信你这么好的人师兄也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出生晚,也是直到七岁才知道。”
他垂下眼皮,状若神伤。在戚长笑欲出声安慰他时他猛地抱住了男人的手,“我可以帮你去问问目击人。”
此乃大情,戚长笑为他情义所感,反摇了摇头。
“哪里用你一个后辈牵扯进去,你日后好好修炼,过几日我去问问师侄看能不能把你的族人们接回来。”
“师侄?”关提敏锐抓到关键词,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师侄。
戚长笑点点头,他忽然往后看去脱离了关提的手掌。少年跟着看,就看到他快步走至一蓝衣男子身旁,那人外貌二十五六正是年轻之时,气质却沉沉。戚长笑站他身侧有说有笑倒显得他更稳重。
关提陡然生出警惕,此人怕就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师侄了。正思索时男人抬头回视一眼,他才发现看出此人竟就是那晚接走戚长笑的人。
依旧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一样,仇云吾站在戚长笑身后,随手在田地上施了一个结界后离开。得到师叔的称赞后他不留痕迹的颔首,直到到执事堂交任务时戚长笑才想起来没和关提说一句再走。
不过也是今日和仇云吾站在一起,注视他的目光尤其多,戚长笑的关注度莫名多了几点,他不奇怪于万人迷的影响力,回视过去却都躲躲闪闪。
他问仇云吾,“他们为什么要看我?”
从小就受瞩目的人观察一二就能看出同门眼神态度与以往不同,仇云吾很直接,脚步一转到一个弟子那儿去。戚长笑匆匆跟上,听他问:“你在看什么?”
戚长笑目瞪口呆,更没想到他还问出来了。对方不敢看剑尊倒看他一眼,拿出来一本书。
这本名字比危横元看的那本内敛了些许,《筑基大叔,但剑尊白月光》。
低气压似乎笼罩住三人这一亩三分地,戚长笑将书还给对方挥了挥手,怪不得他涨进度呢,原来是有人把他代入了。
“哈,你别生气,下次我不和你走一块就好了。”
仇云吾神色更不爽,戚长笑有些尴尬,就听对方道:“白月光是什么?”
“啊?”没想到他在纠结这个,男人讶然一笑,他解释,“大概就是指一个人内心里不能忘记的美好存在和象征。”
对这个解释师侄并未给出意见,他思忖一会道:“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问问。”
“嗯。”戚长笑点头,并未放到心上。
他被仇云吾送上了唯心峰,看到传音符亮,戚长笑知道有人找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走吧,我知道有你帮忙,我现在不会被剑气伤到的。”
面对戚长笑这次的“厚颜无耻”,青年仍是未反驳。他大掌朝男人头发伸来,最终只是手指滑过一下,道了句,“头发有土。”就走了。
戚长笑摸摸自己的脸,他总感觉,刚刚仇云吾是想碰他脸来着。
不多想这些无用之事,他回头,忽然一道杀气直冲他眉心。他侧身躲过,看到是仇云吾的肃月剑。
肃月剑虽名字飘逸,却是实打实的重剑,手柄是青铜色龙躯造型,龙头纹下是被激活的月白剑身。被他刺中可不是说话的,感受到杀意,戚长笑拿起疾风符贴到腿上想往洞府里跑。
他知道仇云吾在那里设了防护,孰料剑有神速,他上半身已进去时,剑尖扎在了他衣服下摆处。起初还试图断衣脱身,肃月剑节节逼让,再扎下去,怕就是他的腿上了。
戚长笑不敢动,往后看它。初时说的软话,“不知哪里得罪,我可以赔礼的。”
剑身嗡嗡响,它本来就与男人下半身贴近,感受到这种颤动,戚长笑脸色红红白白。
他瞬间起了火,斥这有灵性无人性的剑器:“你听的懂我说话吧?但我听不懂你的!我要是有哪里惹到你,你大可以让你的主人回来教训我。”
“你现在又做什么无用功?你有不会说……”
“嘶——”
一声实在的拍击声响了起来,原本嘴巴还不饶人的男子眼眶通红水光粼粼。他还保持着趴跪在地上的姿态,上半身探进结界,下半身则在外面承受着重剑的拍打……
因为疼痛以及更大的羞辱,戚长笑努力想挺直塌陷的腰肢,可都是无用功。
肃月剑也发现打哪里都没有打后腰下方来的安静听话,这样即避免真把这个弱小修士弄死了也能惩罚到他。约有几十下,听到男人抑制不住的崩溃哭泣时,它才悄摸摸的凑去看。
戚长笑还没发现它已经停了下来,肃月剑只能看到他原本玉白的脸蛋哭的粉意层层,让剑好不可怜。
剑身嗡嗡晃,不敢碰主人的结界,它碰了碰男人的腰。一碰就翻,被他的剑割的乱糟糟的外裳变成了短款,露出一截白细的腰肢。
肃月剑如临大敌,忽然感受到什么,它在半空转动两圈,逃也似的往剑池里钻。
戚长笑趴在地上哭了一会觉得好多了,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他没动,那只手就将他的肩膀掰了过来。
对上那双桃粉色的眼,仇云吾神色惊讶,随即敛眉,“这是怎么了?”
“我要走。”戚长笑想坐正,但神色一个扭曲,撑地站了起来。
仇云吾改成仰头看他,“你先说清楚。”
他拉住男人袖子的手被甩开,戚长笑头回如此抱屈,“你的剑怎么了你会不知道?!你看看我的衣服!”男人扭腰将后面的衣服往前拽,稀稀烂烂的。
青年不可置信,他其实刚过来就看到了他后面衣服的残缺,不过因为非礼勿视,他未细看更不知道竟然是肃月剑所为。
他还没说话,戚长笑就看出来他是不相信。也不委屈了,只走路一瘸一拐往外走,“不劳您猜想你的宝剑了,我走就是。”
“你腿怎么了!”
他力气很大,一下制住戚长笑的身体,眼看对方的手往他腿上按,不远处的剑池动了。池水哗哗,肃月剑钻出来往主人这里飞来。
它在二人面前转了半圈,剑身闪灭。仇云吾显然和他的剑能交流,瞬间俊脸跟着明灭,他看向又似要垂泪的男人,脸上了一层薄红。
“胡说!我何时……”他咽下声,本命剑却知道他的未尽之意不服的晃了晃自己。
仇云吾干脆将他打入储物戒才和戚长笑缓声道:“我代它向你道歉,我已经将它收入戒中惩戒。”
“对不起。”
戚长笑知道这种级别的灵剑被放入储物戒中已是极大力度,他到底心善,道:“你明天就把他放出来吧,我不碍事的。”
仇云吾以为他是解气了,松口气之余又摇摇头,“一个剑罢了。”
这还是戚长笑第一次听他对剑是这个态度,感到诧异之余他突然想起来原本要说的事情。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他睫毛低垂又扬起,这个角度看整个人水仙花似的漂亮。
他和仇云吾说了山下村民被迫移居之事,这是小事,青年自然应当。但他也道:“恐怕要过些日子才好安顿回来,城内出了点事。”
“嗯?”能将他叫走当然不是小事。
“魔族的少主不见了。”
莫名的,戚长笑想到那日闯入书店的人,他清了思绪,又见青年拿出一瓶药,“你来,我给你擦药。”
却看戚长笑面色古怪,“怎么了?不想脱就把裤腿挽上去好了。”
“……你的剑没告诉你,他还打了我这里吗?”他指了指后腰下方。
仇云吾的脸更是藏不住的红了。他仓皇留下药,道:“那你先自己涂?”
戚长笑很想回一句那不然呢,可他实在疲乏,拿了药还喃喃自语:“等洗完头发再涂抹吧。”
青年立时自荐,“我来,你休息。”
想了想,戚长笑自觉也是他师叔,他点了点头,勉为其难接受了师侄的服侍。
男人修长的手按在他的头皮上,厚茧将他弄的昏昏欲睡,不知何时,戚长笑真的睡着,脖颈软到在仇云吾腿上。他最后控水给其冲洗一遍后替他烘干了头发。
厚密的乌发带着香气铺满他的双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青年一路从手中的发嗅到了那张恬静清艳的脸庞。
“是你,想打他、管教。”
灵剑断断续续的话传进他耳畔,仇云吾猛地挣开眼,他小心抱起睡着的男人进了洞府。又加了一层隔视防护后,他拿过来药瓶小心翼翼褪下了戚长笑的裤子。
他闭目,可自欺欺人的,手下的触感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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